藥箱就在他的身旁,他手中正拿著藥水幫她處理手臂上的傷口,表情很認真,彷彿在做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畢清舞怔愣地看著他,心中的困惑逐漸在抗大。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前一刻還怒火高漲想強佔有她,可是現在又是那麼的認真,眼中有著淡淡的呵護——
呵護?
愣愣地睜大眼睛,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在呵護她嗎?
怎麼會——
可是,她又想到他剛才停止的掠奪。在她的記憶中,在情事上他從不會顧及她的感受,只是一味地索取著她的身子,即使是她哭著求饒,他也不會因為她而停止,只顧著發洩自己的慾望。他為什麼要停下來?她當時能感覺到他慾望的緊繃,他應該是需要發洩的。
是因為她身上的傷嗎?
怎麼會——
這個事實讓她吃驚不已。
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每一個動作,看著他為她清潔傷口,為她上藥,為她包紮,動作熟練利落,但是也很輕柔,讓她幾乎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
看著她包紮好的傷口,赫連絕冰冷的臉色終於稍有緩和,收拾好藥箱之後,隨手放到一邊的矮櫃上,然後脫掉襯衫,逕直地躺在她的身邊。
畢清舞還沉浸在為她包紮傷口的震撼中,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赫連絕攬入了懷中,整個人由床上改為趴在他的身上。
她全身一絲不掛,肌膚親密地貼在他的胸膛上,讓她很不自在。她可以感覺到他胸膛上散發出來的炙熱。
「赫連絕,你能不能別這樣抱——」
「閉嘴。」淡淡的聲音有著她無法反駁的威力,攬著她的纖腰的手緊了緊,「睡覺。」
睡覺?
畢清舞茫然地看著他,直到他閉上了眼睛,她才肯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她撇了撇牆上的掛鐘,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睡什麼覺?
雖然對他的話困惑不已,但是現在兩人這樣的姿勢——
他難道想讓她這樣趴在他的身上睡嗎?她睡得著才怪。
輕輕扭動著身子,想從他身上下來。
「赫連絕,放我下來,我——」
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如果你睡不著,我們可以做下其他的事情。」
腿間頂著的硬物,畢清舞表情一僵,立刻停止了動作。
「讓我睡覺也可以,你先放我下來啦!」
面無表情地凝視她片刻,赫連絕的手倏地撫上她翹臀,開始不斷地遊走。
「停下來,停下來,我睡覺,我睡覺行了吧!」
說完,她頭枕在他的胸口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看著她顫抖的眼簾,以及不甘心的表情,赫連絕挑了條眉,一言不發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眼中閃過了難得的淡淡笑意,頭望她的方向靠了靠,感受著她幽香的氣息,也閉上了眼睛。
房間一片安靜,除了呼吸聲。
畢清舞悄悄地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
表情輕鬆,似乎所有的戒備和陰鷙都消失了,沒有寒人的壓迫感,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不會讓她感到不安,想要躲避的普通男人。
似乎,這是她第一次正視他的臉。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可以將冰冷和暖意,嗜血和溫柔集於一身。睡著以後,又可以這樣的毫無防備。
她,猜不透。
「她是我的女人!」想起不久前他在少傑面前宣示這冰冷霸道的話,她輕斂雙眉。
當時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沒有敢立刻看向少傑的表情,她怕從他的眼中看到不堪。
即使跟在赫連絕的身邊是有原因的,即使少傑說他不在乎,可是仍然改變不了她已經成為赫連絕的女人的事實。
她又想起了少傑說想和她重新開始,而她還沒有給答案的那幕,現在的她應該怎麼做?
此時此刻,她光著身子趴在赫連絕的身上,她還有資格去重新開始嗎?
她現在配不上他了吧?
胸口如針扎般刺痛,眼中一片酸澀,她連忙閉上了眼睛,直到被睡意席捲。
聽著她逐漸變得均勻的呼吸,赫連絕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眼角殘留的淚痕,眼眸幽深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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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漆黑一片,畢清舞猛然驚醒。倏地撐起身子,可是卻因為動作過大牽扯到手臂和後背的傷口。她暗暗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枕邊熟睡的容顏,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溢出。
直覺地她拒絕去想心中的異樣,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
他,沒有醒。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椅子一旁,將一件男式的浴袍套在身上。她轉過頭,他還是沒有醒。
這是第一次,她比他早醒來,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如此毫無防備的容顏,這也是第一次,他們躺在床上,什麼都沒做,只是相擁在一起休息。
她看著她,嘴角勾起了溫柔的笑意,心中也暖暖的。
「滋滋滋∼∼」輕微的震動聲從她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上傳來,手機屏幕在不停地閃爍著。畢清舞快步走過去,拿起手機,轉頭往床上的方向看了一會後才按了接聽鍵。
「喂,少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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