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
身前這個男人,差不多已經可以看得清他的樣子了,四十歲的年紀,消瘦的臉,不知道是本來就這樣,還是因為中毒了,顯得有些虛吧。寬寬的嘴唇,好像一口就能吃下一個饅頭似的大。
看到他眼皮微動,好像是在轉醒,我們便離開他的身邊,等他自行醒來。
麗新好像再也沒有發現其他的問題,就和安倍走了回來。
「怎麼樣?沒有吧?」我問道。
「沒有了,為了安全起見,我把那火把圍著全身都照了一下。」麗新說道。
此時看她的確比之前的精神要好,之前無論怎麼樣,她都是無精打采的,開始我還以為只是脫力,沒想到這那頭髮的事有關。
我不禁又轉頭看了看淺淺,在她那張甜美的臉上,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才會讓她變得如此的狠心。
「水,水。」那個人醒了,低聲叫著喝水。
我把自己的水壺拿了出來,給他灌了幾口,著了點水,他乾裂的嘴唇才有些潤澤,看來那種毒氣會讓人極劇的脫水。
「你們來了多少人。」沛沛不等我拿走水壺,她就已經發問了。
「十,十幾個吧。」那人說道。
「但,但也死得差不多了。」他又接著說。
「這個我看得出來,每走一步,你們都得死一個人,看你們還有多少人好死,為什麼死的就不是共產呢。」沛沛說。
「前面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地下祭壇了?」我問了他一聲。
「不,我還沒有看到,只是中了這毒氣,他們就放棄我了。」那人說。
「這不奇怪,共產就是這樣的人。你們殺我,是共產的意思,還是組織的命令?」沛沛突然舉起了槍對著他。
「你幹什麼?」我想推開沛沛,但是她卻將槍口對準了我。
「你不要管,我問我的話,這是我們組織內部的事。」沛沛的表情很堅決,好像容不得我們任何一個人來管她。
我只好放棄的把頭轉向了一邊。
「呵呵,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怕死嗎?」那個人用力的說著。
「怕不怕,要試了才知道。」沛沛拉動了槍栓。
「是組織的命令,但卻是共產傳答下來的,所以我們這些做小的,只能去聽了,去辦,並不能質疑這事的真假。」那人說。
沛沛好像愣住了,但槍還是對著那個人。
是真是假,應該是沒有人會知道,就算她活著離開,只要任務完成,組織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事推到共產身上,如果自己死了,那他們就不需要解釋了,看來她真的被放棄了,一個為組織盡心和這麼長時間的人,現在居然成為了一個無家可歸的。
我站起身,來到沛沛身邊,輕輕的拿下了她的槍,但她還是保持著這樣端槍的姿勢,眼神中卻充滿了委屈。
第一次看到這樣堅硬的人流淚,好像是她許久都忍在心裡的淚在此刻爆發了出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知道找誰去訴說,可能她一個人抗得時間太久了,她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支柱。
我輕輕的把手放到她的肩上,這一次她並沒有反抗,我又把他舉著的手按了下來,而她卻突然的轉過身來,整個人趴到了我身上,張嘴緊緊的咬住了我的肩膀上的肉,咬得很用力,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