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退到一邊,黑川竟然對著我先講了一句半生不熟的中文:
「肩膀還疼嗎?」
這話讓我一愣,我以為他是關心我,不等我回答,只見一個拳頭打向我的面門,我立時就好像被卡車撞到一般的眩暈,大腦一片糊塗,整個人不聽使喚的就躺到了地上。
我所有的意識都已經模糊,耳邊只是傳來更大聲的歡呼,努力的睜開眼睛,只見黑川高舉雙手,在場上來回轉圈,而裁判似乎正在讀秒。
「我要起來!」我腦海中傳來了這樣一句話,好在這會兒身子會動了,我掙扎著站起了身子,裁判來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雙手,也不知道說什麼話,反正我是只是點頭。
雖然只是短暫的暈厥,但那一刻對我卻是好長好長。黑川已經做好了繼續戰鬥的架勢,而我也端起了胳膊。
「加強注意力,別被打死。」老酒鬼不知道又在哪裡說話了。
我吃了一記暗虧,心裡當然不舒服,立時揮拳出去,也想打他的面門抱仇,卻被黑川一閃身躲過,而我的脅下卻挨了他一記重拳,立時疼痛感傳遍了全身。
此時我才明白,這種自由搏擊,並不像平時的打架,站到擂台上後,每一拳都代表生與死的距離。
我中了那一拳後,整個人彎下了腰,但黑川卻沒有放過我,拳頭如暴雨般的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只能抱著頭任他狂打。這種感覺突然讓我有了一種被甩酒瓶的回憶。雖然他拳拳都打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很好的保護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雖然有些疼,但神智還算清醒。
我連邊後退,此時我看到機會,因為他只顧著打我,沒有留意腳下,我立時鼓足的力氣,伸腿就向他的膝蓋踢去。
我本以為這一招會得手,卻不則想到,他好像早知道我有這一招似的,一把拉住我的腿,用力一拽,我整個人都向他撲了過去,此時我空門大開,只見他又是剛才的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臉上,口中的護齒都被他打掉了。
當我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半站起身了,嘴裡有些黏黏的,吐了一口後,才發現那是血,而此時的腳下,卻好像站在了棉花地裡似的,站都站不穩了,可能是腦袋受了重擊,影響了身體的平衡。
不行了,無論從身體,力量,速度上,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此時我站在這裡,就好像是一個人肉沙袋,任他欺凌,任他在觀眾中表現自己的強力。
「東亞病夫。」一句生硬的中文跑到我的耳朵裡。
我抬起頭,看到黑川的笑臉,我知道,他是在說我。
「操你媽的,小日本!」一邊罵著含糊不清的話,我又一次的揮拳打去。
他好像就等著我這拳打來呢,不知道怎麼動的,他就移動到我的身後,我剛剛轉過身來,左臉立時又被他一拳打上,好在有護繩在那裡,不然我又要躺下數秒了。
「行嗎?你還行嗎?」我看到冉然在場下對我說著,眼中似乎含著淚水。
我還給他一個微笑,立時又站起了身,再次向黑川攻了過去,而那黑川這次只是歪了歪頭,一腳踢在了我的腿上,我立時又爬到了地上。在他面前,我就像一隻螞蟻,任他宰割。
「他說,松井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蠢貨。」小麥翻譯著他剛剛說的話。
「能被松井看得起,真是我的榮幸啊。」我心裡這樣對自己說著,又站起了身。
雖然挨了這麼多次打,換作平時,我早就暈到在那裡,可此時不知道為什麼,我竟能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接受他下一次的暴擊。
黑川看我已經沒有了抵抗能力,立時向我衝了過來,我只感覺到他撲過來的風聲很急,很強,我此時已經沒有力氣抬手保護自己了。
「噹!」鐘響,第一回合時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