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下去,卻發現,只是我一個人的腳步聲在迴盪,前面的人都好像沒有聲音似的在走著。我停了下來,可是身子卻還在向前移動著,我想喊他們,可是嗓子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怎麼回事?我現在的腦子是十分清醒的,可是身子卻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機械的跟著前面的三叔走下去。看了看我結的手印,並沒有不鬆開,為什麼那些怨氣又一次的找上我了呢?相比之前的幻覺,現在卻厲害了許多。
我咬了一下舌尖,整個人一個激靈,立時就有了感覺,我趕快走上前去,拍打了一下三叔的肩膀,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可是三叔卻毫無反應,繼續前行。我又拍了一下,這次加重了力度,那三叔也停念一了腳步,過了半天,頭才微微扭了過來。
我只看到三叔扭到一半的臉,我已然斷定,這個人不是三叔,那是一張陌生的臉,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嘴角卻帶起了一絲笑意的看著我。而脖子則繼續在轉動著,直到他整張臉都面對著我的時候,身子卻還是背對著。
我嚇得往後退去,可是那張陌生的臉卻緊緊的跟了上來,笑容越發的明顯,好像就期待著我現在的表現。
「你,你是誰?」我喊道。
那張臉不出聲。
「三叔,朋朋,棺材,你們快看啊。」我高聲叫著。
可是喊完,我又後悔了,因為又有幾張相同面孔的臉出現在了其它人的身上,都是用脖子生生轉過來的,他們一起看著我,嘴角的笑意更濃厚了。
我馬上結起三叔教的那個手印,口中念起了金剛經,可能是因為太過於著急,心裡想的是金剛經,口中卻冒出了心經的經文。
「觀世音菩薩,行深般若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亦空,空不亦色······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直到念完我才能停下嘴來,誰知我一停,那群臉立時向我靠了過來,越湊越近,就好像要吃了我一般。
「啊!」我也顧不上什麼結印不結印的了,雙手在空中推了一下,整個人就轉身往回跑,心想管它什麼寶藏不寶藏的,我現在就想回去,躺在床上睡上一覺,然後等他們取寶歸來,朋朋和棺材還能不分我一點嗎?何必在這裡看著這群死人臉擔驚受怕呢。
轉過身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天真,不知何時,身後也站了同樣的一群人,不同的是他們的身子都是正對著我,而腦袋卻是看向了後面,但也就在此時他們集體的將脖子轉動,再一次的扭了過來,此時的我已經不能用喊聲來表達自己的恐懼了,前有阻截,後又追兵,我已經沒有了方向。
三叔呢?棺材呢?剛才我非禮美美的時候他可以及時的制止我,為什麼過了這麼半天了,卻沒有一點動靜?三叔可是老江湖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一定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為什麼現在卻遲遲沒有動靜?
我想到了他交給我的那個結印手法,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我使用了那個手印後才出現的,莫非三叔並不是好心幫我擋邪,而是加速了我走上邪路的速度?不然怎麼解釋現在圍在我周圍的臉呢?難道三叔是故意犧牲了我,而保全了所有人的性命嗎?
這時,三叔那友好的面孔已經在我心裡消失了,取得代之的是這數不清的木訥的臉,他們的嘴角笑得更燦爛了。我無論怎麼揮手,就是趕不走他們,手在臉上劃過,就好像劃過空氣一般,什麼也沒有碰到。
狹窄的通道上已經堆集滿了人,他們越來越挑戰我忍耐的極限,我拚命的往牆上蹭去,但不論多用力,都退後不了半分,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他們眾多人臉中的一員,讓我本來英俊的面孔變成這個死人臉,我才不同意呢。真佩服自己,這個時候了,還能給自己找開心話聽,就在我覺得一切沒有可能的時候,腳下突然踩空了,身體掉向了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