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冉然的身體有些微微顫動,眼皮跳得很厲害,可能是在做惡夢了,握著的手也越來越緊,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只能輕輕撫摸她的額頭,讓她緊張的情緒舒緩下來。不一會兒,她就安靜了。
「還真是憐香惜玉啊。」松井說道。
「怎麼?羨慕了嗎?」
「有一點了,不過我更關心的還是咱們之中,誰是那個已死之人。」他的這句話倒提醒了我,因為地藏菩薩也說過,我們是七個人,另一個人已經死了,會是誰呢?冉然此時睡得正香,帶給我的感覺都是真實存在的,應該不會是她。
「說到這裡,我倒是想問松井教授一個問題。」我向他說道。
「我本來可以拒絕回答的,可是我現在越發的喜歡你這個孩子,說吧。」
「不要把自己說得這麼偉大,好像我求著你似的,棺材始終是你殺的,雖然現在沒有證據,但是我就不相信你有勇氣面對他的家人。」
「殺人是很正常的,我本來是要殺你的,他運氣不好救了你一命,不要忘了你懷裡的那個女人也是個雙手血腥的劊子手,只是現在她把那骯髒的雙手放到了背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在你背後開槍不是我,而他呢。知道為什麼將軍會派她來這裡嗎?這是他的一貫作風,殺人滅口,在這裡還是安全的,一旦走了出去,你可能就會閉上眼睛好好睡覺了。」
「我們不要再爭論了,誰也不服誰的理論,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還是問我的問題吧。你當初為什麼會在這上面建造一個監獄?」
「這個監獄根本不是我出資建的,而是軍部,我只是個中間人而已。」
他的話一說出來,我倒是吃了一驚,之前所有的理論都被推翻,雖然我知道松井的話不可信,但是此言一出,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你是說,是將軍在幕後拿錢讓你來建造的嗎?」我問。
「大致上差不多,但那也是建立在將軍信任我之前的事。你也知道他所隸屬的部隊是中央最隱蔽的一支,對外根本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一隻部隊,他們的武器和科技還有人員配備都是最好的,而最根本的任務就是盜墓,哦,不是,應該說開採和發掘那些未開發的墓地。這是得到了中央默許的行為。」
「那為什麼,現在將軍卻被驅逐在外了?」
「還不是黨內的權力鬥爭嘛,可能是因為軍部和司法部因為分髒不均而產生了矛盾。」
「這關司法部什麼事呢?」我有些奇怪。
「像你這樣的盜墓高手,一般都會在監獄裡度過餘生,沒有幾個運氣好的能活下來,這已經是盜墓者最美好的結局了,不然只能枉死在這漆黑的地下,日日與黃土為伴。別人還有個窩,而你就只是個借宿的孤魂野鬼。」松井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感傷,似乎也預示著自己將來的下場。
走到這一步,我才知道,原來盜墓並不像小說和傳奇演義上那麼的精彩與風光,古往今天,盜墓者何其多,能有幾個留下名字的?以前我總是被書中的情節所吸引,羨慕他們那九死一生的冒險以及成功離開後所帶來的巨大財富,哪裡知道風光背後的無限淒涼。
這一次,更加堅定了我退出盜墓行業的決心,雖然我只是摸著了一個邊,後面還有很多未知在等著我,也許這並不是我所喜歡的一條路,也許這並不是適合我的一條路,從前沒有工作的時候,總是做著拯救世界的夢,我不是一般的人,現在我倒是非常想做一個平凡的人,一個隱沒於城市裡的平頭老百姓。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問松井。
「同樣的話,你問了我第二遍,這次可以回答你,是為了我誤殺了棺材的原因吧,又或者我如果是那個已死的人,想把一些真相告訴一個我能夠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