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蘭清跟著他們兩人從『萬花樓』出來,然後回了莫家,直到看著他回房休息,劉映才離去。蘭清走入房中瞧看了下他,見他安然正想走,卻聽見莫楓嘴裡喃喃念著自己的名字心中倒是一顫,她再看一眼,實在不忍離去,想想剛才那一巴掌定涼了他的心,雖打在他身,卻讓自己糾結了半天,唉,她歎息道:「對不起……」似乎除了這話已經說不出其它的了。
蘭清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住,忽聽門外有腳步聲進來,蘭清慌忙掙脫開莫楓,四處一看,急急躲到櫃子後面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家丫頭小月,端著盆熱水進來,蘭清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小月從盆子裡頭擰起一把毛巾給莫楓擦了擦臉後說道:「少爺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從前你都是滴酒不沾的啊……」
「唉……」小月歎息著。
「清兒,別走……」莫楓呢喃著說著胡話,小月納悶了,這少爺口中的清兒是誰呢?忽然猛一想起莫非就是當日落在那荷塘裡青衫女子?
「清兒清兒,就想著清兒,清兒都把你害成這樣了還想著她。」小月氣呼呼的跺了一腳理都不理他就端著盆子走了。
蘭清這才走了出來,但看一眼莫楓已沉沉入睡,停留一會也便掩門而出,深深的夜,她一個人飄忽,不知去哪好,走著又來到那片小林子裡,那艘破船還停泊在那老地方,蘭清靜靜的倚著樹桿,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著,那幽幽的月光卻勾起了這一連串的回憶,娘親,師傅,爹……凌霄公子,莫楓,紫霞……
彷彿這些事就在昨天,可事卻早已隔了很久。
這樹林子裡靜謐的卻不可怕,因為有月光就像白晝一樣的清透。突然,一陣怪異的聲音打破了沉寂,蘭清嘴邊的樹葉突然停下吹奏,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到過,格外的熟悉,蘭清猛然想起,那聲音連同龐然身形便出現在了她面前。
「神獸!」她十分驚訝的盯著眼前這只棕色毛絨絨的怪物看,它呲著牙,目光有些凶悍,但看到蘭清時卻收斂起來那副威武的囂張氣勢,挨近她,蘭清卻驚嚇的倒退幾步,不過她看它樣子似乎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吧,等它再靠近時她突然問道:「你是在尋求我幫助嗎?」
神獸搖了搖頭,從喉嚨中發出輕微的聲音,似乎在和她說話,可她卻聽不懂:「你說什麼,我一點也不明白啊!」
神獸在她臉上親暱的蹭了幾下,癢的蘭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哎呀,真討厭,到底想幹什麼呀?」她伸手去撫摸著它毛茸茸的棕色毛髮,它顯得格外溫順,任由她輕撫著身上的棕色長毛,一動不動安靜的趴著地上。
夜,那麼靜,蘭清點了把火堆,沉思著,今天這一連串自己怪異的行為,究竟是怎麼了?她望著幽幽的河面映照的月光靜靜的想著,靠在神獸身旁也慢慢入睡。神獸就這樣一直在她身旁呆著,它就像個守護天使一樣,那麼安全,那麼溫暖。
早晨醒來,發現那只神獸已不知去向,她從溪邊洗了把臉後走出這片林子逕自往小鎮走去。
這幾日,白龍鎮上來了一些人物,其中有華山,峨眉,和其它幾大幫派的人,包括新成立的威虎幫,還有一些不知名的人物,因為白龍鎮是通往各處的唯一通道,所以這些人的一舉一動只要在白龍鎮就能夠捕捉的到。
聽那鎮上擺攤的說道似乎是要開什麼武林盟主大會的,這些人是收到一封神秘邀請函才來此,它們正都陸陸續續的趕往那白龍鎮不遠的一座大寺廟『虛清寺』,這寺廟位居苗疆邊境,是一座幾百年之久的大廟,在當地名氣深遠,只是這些人並不知曉那裡將要發生些許什麼事來。
蘭清走著,去往那第一次來過的蓬萊客棧要了幾個包子一碗熱湯,她總覺得自己像個孤獨的俠客,太過淒清,和剛來這裡已經大不相同,或許是自己的心緒變得沉穩了吧。當她輕試完嘴角的漬跡後想要起身,才發現剛才在大街上曾被自己打量了數次的那個僧人居然就坐在距離自己不遠的鄰桌上。
肥頭大耳,腰間別著把半月闊斧,蘭清瞧看一眼,便起身走下樓去,掌櫃的不忘望她一眼,那眼神熟識卻難想起,說那些客人也曾這麼盯著自己這麼打量過吧,身後時有聽到幾聲讚歎。
蘭清但走幾步,身後緊隨著而來一道響亮的腳步,她一怔,接著被一道不客氣的聲音喊住:「小丫頭給我站住。」
「你在說誰是小丫頭?」蘭清不客氣的轉身反問。
果真是那肥耳和尚,他粗厚的說道:「你讓我找的可真是辛苦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蘭清疑惑看他。
「我是來為我那三個愛徒報仇的。」那和尚眼神凶悍,露出可怕的神色來,旁邊那些來去的人都被他這幾聲響亮的話語給吸引了過來。
蘭清不解,問道:「你的徒弟?」
「小丫頭,別說你不知道,我都打聽的一清二楚,那日我那三個徒兒就是在這客棧樓上被你害的出盡洋相,但你這丫頭夠毒辣竟然對他們下此毒手,今日我定要為他們報此深仇,拿命來吧。」說著那和尚一亮腰間半月闊斧,嚇得旁邊看熱鬧的人群都向後連退了數步。
「慢著!」蘭清喝道:「我並沒有傷過他們三人,你搞錯了吧。」蘭清解釋,似乎那和尚並不願意去聽,他怒道:「休要作狡辯,看我斧頭。」
啊,蘭清被他冷不防的一斧頭劈來嚇出一身冷汗,那斧頭少說也有幾十斤,此人真是力大如牛居然能將它收發自如。
蘭清急忙躲閃,她還沒來得及拔劍用那劍鞘一擋,砰砰斷裂成兩截,眾人為她捏了把汗,此招真是凶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