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第五層階的『魔域石窟』中,靜默的石室中,水流聲清澈的從石壁直流下來,滴進水塘中,密室的冰床上躺著一個美貌絕倫的女子,一身白紗更襯的膚色白皙。魔尊楚涅手中轉捏著一顆靈透的珠子,靜靜走到那女子身邊,輕輕一拋,靈珠被掌力推入了她的體內,她的身體被拖起離冰穿一尺多高,那股靈氣隨之通入全身筋脈,忽然那女子又被慢放在了冰床之上,膚色逐漸由剛才的白色慢慢轉變為紅潤。
不一會兒,她便有了知覺,楚涅仍然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但心中卻難掩那一絲興奮,看著她慢慢甦醒過來,直到睜開眸子看著自己,他才緩緩移開眼神。
「你現在還不能說話,就靜靜躺一會,我會待這,哪也不去……」他的話讓人感覺很安全,這樣的話他從來沒有對紫霞說過,也或者他心裡只愛著柳若蓉無法再對這別的女人溫柔,只要有她,其它女人他都可以無視掉,也包括紫霞。
等了許久,冰床上的她微弱的說道:「我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裡。」
楚涅一怔,冷冷回道:「那就把它當作地獄吧。」
她撐起身子,疑問著,看向他,這樣的表情在楚涅眼裡卻覺得格外的美:「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楚涅急忙躲開,或許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柳若蓉堅強固執的另一面是這般柔婉如水,他淡淡說道:「我用『骷髏夫人』身上的定魂珠幫你恢復了,但是從此以後你就失去了功力。」
原來楚涅想方設法找到『骷髏夫人』將她身上的『定魂珠』拿走了,那『骷髏夫人』集幾千年靈氣借助了定魂珠才修煉成精,現在『定魂珠』一失去,她便是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了。
柳若蓉驚愣,然後苦笑起來,把楚涅嚇了一跳,她淡淡的說道,言語中滿是淒涼:「因果循環,報應,這是報應!呵……」
「蓉兒……」楚涅突然驚愕道了聲『蓉兒』,柳若蓉卻清晰而懂,她抬頭,恍然知道,這一聲多麼親切,可她卻辜負了一輩子。
「現在還能怎樣?罷了!」她走下冰床,在他跟前站住,望了一眼那張戴著銅色面具的臉,還有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眸,緩步走開……
「你去哪裡?」
「回我該去的地方!」楚涅無聲的站著,看著她的背影,她突然轉身過來問道:「你願意放下一切跟我一起走嗎?」
楚涅驚住,真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要知道他等這一句話等了二十年了!
「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
「包括『魔域石窟』的魔尊之位?」柳若蓉還是淡淡的說道。
楚涅遲疑。
「呵……什麼我愛你,不過是句虛假的話,保重吧!」柳若蓉似乎很失望。
楚涅望向她,突然鄭重的說道:「我願意,我已經厭倦這裡的一切,換個環境,我們一起歸隱山林,只要你說好,我便會同你一起前往。」
柳若蓉背著他,此時的話卻讓她感動的掉眼淚,她想撲到這個男人的懷裡痛哭一回,她不覺的抽泣起來。
「蓉兒……」楚涅撫上她的肩膀,看著她心生愛憐。
柳若蓉一下撲到他的肩上,失聲痛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她突然的感覺到那個最關心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是楚涅:「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像你這麼對我的。」
「我心甘情願,也無怨無悔……」楚涅鎖緊眉頭,他從來沒看到過她哭過,心裡生生的疼,他抱緊她,心中默默說道:蓉兒,只要你感知的到我對你的心,我就已經滿足了。
楚涅抹去她眼角的淚拉起她的手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去你喜歡的蘭谷,我們一起過完這輩子!」
柳若蓉點點頭答應。
兩人一同穿過石窟大殿,牽著手走著,藍月,玉霞看到楚涅和柳若蓉似乎有些不對勁,急忙問道:「魔尊是要去哪裡嗎?」
楚涅當作無視一樣,瞟上一眼,說道:「這裡的一切從今後就由你們兩人管理,我楚涅從此退出魔域。」
藍月,玉霞十分震驚,急忙躬身懇求道:「魔尊三思!這石窟是魔尊您一手創立起來的,怎麼可以……」
楚涅邪魅一笑:「既然是我一手創立,也該由我一手毀滅!」說著,他輕輕鬆開柳若蓉的手,雙掌『砰砰砰』的一震,將那身後石壁全部震碎,將那裡屋的石門全部堵住:「不想死在這的,都快點走!」『轟隆』又是一大片石壁蹋下,那些屬下近百人,紛湧而散,藍月,玉霞也無可奈何,只有歎息著離去。
楚涅看了眼身旁的柳若蓉,淺淺的笑了:「我們走!」他一把拉住柳若蓉飛身而起,隨之身後變成了一堆廢墟,創建數十年之久的『魔域石窟』瞬間化為烏有。
兩人飛去『幽冥蘭谷』絕世之境。
柳若蓉站立在高處的斷壁石崖往下看那一片衰蘭,不禁哀歎道:「好久沒有施肥料理,那些蘭花都枯萎了……」
楚涅拉住她,『嗖』的落在那一片蘭花叢中,楚涅隨手一粘,一揉,衰葉被挑了出來,再也甩,鋪上一層新泥,他快速的拔去叢中雜草,很快,蘭谷又是煥然一新,恢復如前了。
柳若蓉舉起衣袖給他擦拭了下額前的汗珠,會心一笑,心想道:原來這樣也能夠感覺到幸福,當時又為什麼那樣固執呢,嫉妒和虛榮讓她遺忘了親情,得不到的總想要去得到,但是一旦得到了之後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才知道一路上錯過的風景太多太多,那一處風景不過是自己多看了一眼的風景而已。
人生如此短暫,自己卻浪費了半世年華,結果還是在原地。
她呆望著楚涅,恍然才看清了自己,看清了這個世界,平平淡淡也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