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恍已是一個月過去,地窖之中總見不到陽光雨露,儘是些單調的石灰色,唯一能走動的也只是挨著這石室旁的一個圍欄,當然這圍欄也是那石頭所造,裡面一潭清水,四周沉寂著,留有幾根粗壯的籐蔓繞著圍欄旁石壁攀延,上面長滿了像鈴鐺一樣的花苞,彎彎曲曲的籐蔓,不知要伸向何處?
這地方太過沉寂,一點聲音都沒有。雲依實在很悶,乾脆坐到清水潭邊,從那倒影裡擺弄起那一肩久未好好整理過的長髮來。
倒是耳邊傳來細細的柔柔的曲調聲響,雲依轉頭看去,原來是天涯,他從那柱籐蔓上摘下一片小葉子,放在唇上,虛虛縷縷的吹了起來,神情很是悠然。
雲依欣賞的眼神令天涯很是高興起來,他嘴角揚起,深情的眸子對著雲依,嘴裡仍不停的吹著。
待他吹罷,雲依起身說道:「天涯,你在用什麼吹的曲子啊?這麼好聽……」
「突然想起小時候那會,掌門師兄也是用葉子來吹曲子給我聽的,」雲依看著他身上的衣衫肩膀處破了幾道口子,心想著,如果出去定要給他做件新的。
「天涯,你又想起他們了……」
天涯沉默,繼續把葉子放在唇上吹著。雲依也繼續在那清水潭裡,柔婉的照著自己的身影,眉間卻又擠出一道淺淺的皺紋來,這麼多天來,她都始終沒能舒展開眉頭。
忽然,一聲鳥鳴聲打破了沉寂。
她急忙抬頭尋找那聲音的來源處,「天涯,你聽到什麼了嗎?」
「什麼?」天涯停下問道。
「鳥鳴聲啊!」
「依兒,你是不是想那可愛的小東西了?等以後出去,我一定給你抓一籠子來。」天涯並沒有注意雲依的話,扔掉手中的小葉子,準備回屋子去看書。
忽然又是一聲尖銳的聲音刺進耳朵,他才停下轉身過來,兩人都站到圍欄的中間,往那高處看去,籐蔓彎彎曲曲的爬著,卻沒有見到陽光的地方,可是那一聲鳥鳴似乎離的很近,再仔細一看,真的是一隻青色羽毛的鳥兒在那高處飛旋。
「它會是從哪裡進來的?它不會是和我們一起掉進來的吧?」
「不太可能,那道洞口那麼長,我們摔下來的時候都不知道墜落了有多久,它應該不可能是從那進來的。」
兩人望向那只青鳥飛旋的地方,天涯道:「這籐蔓彎彎曲曲繞了好長一個圈子,卻沒看到往哪裡去的方向處,這倒是奇怪了。」
雲依疑惑?
「照理說它會向著陽光的地方攀爬而上,可是它卻這這圍欄頂上彎彎曲曲繞著幾個圈,這鳥兒又是從哪裡而來的呢?」天涯想著,突然凌空而起,抓住那根粗壯的籐蔓往上攀爬。「我上去看看。」
「嗯,別把它嚇壞了。」雲依輕聲的說著。
天涯點頭,即刻又攀爬起來,那只青鳥似乎有些驚慌,急忙拍打著翅膀驚飛開去,朝著一個騰條攀沿的縫隙飛去,然後就不見了影子。
兩人吃驚,看向那道縫隙,天涯一個飛身,兩腳搭住籐蔓,一手抓住紫籐,用另一隻手抓開那道縫隙裡的籐蔓,這一看真個驚訝,這籐蔓是越拉越多,越拉越長,洞口也有那大碗口般大小,難怪它能飛進來,再仔細一看,那邊透出點光線來,很刺眼。
天涯一陣欣喜,翻身而下。「依兒,我們有希望了。」他抱住她興奮極了。
雲依也跟著歡蹦起來,可是她又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依兒。」
天涯見她不語,問道:「別擔心,有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他摟緊她的身子陷入一片迷茫之中,頓時間,卻感覺到種不祥和的感覺。
腦海之中,恍然又見那血腥的場面,那些人虛偽的面容,可是,她又那麼的想念師傅和姐姐,還有那些神壇的師姐們。
又耗上了一天時間,雲依和天涯一同坐著那書房裡發呆,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他只是看看她憂鬱的臉色道:「我們出去後,找個世外桃源的地方隱居吧。」
她似乎眼前清明起來,不正是想要這樣的一句話嗎?能給她安全感的就只能是平淡的生活,遠離江湖喧囂,可是她師傅會成全他們嗎?
她不得不又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