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稍稍恢復好一些,就起身離開,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面對著這個銅色面具的人,她只覺得無比的厭惡,也更不想知道什麼以前的事情,對她來說,那些就像是噩夢。
她走到外面的石室,一群白衣女子仍然站著,圍著癱倒在地的莫楓,蘭清的闖入,那些人齊齊衝了過來用刀鋒對著她。
「退下!」一道威嚴的聲音,立即讓她們收起了兵器,站在一邊去,是楚涅,他跟著走了出來,兩手放在背後,挺直的身板,很有威嚴。
「莫楓,你怎麼樣了啊?」她急忙去扶起他,好像傷的不輕。
「我沒事……」他強硬的對著她笑了笑。
「都成這樣了,還沒事!」
「朝著這個門,左轉,再向前穿過一道石壁古道,就是望川涯!過了望川涯便是冰城了。」楚涅說道。
「我不會因此而感激你的。」
蘭清冷冷丟下一句話後拉起莫楓的一隻手扛在自己肩上,回過來看他一眼,然後一步一步扶著莫楓費勁的往那道光亮處走去,楚涅就這麼一直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在了石室門口,一語不發,像是有很多心事藏著。
出了石室門,這裡一片清寒,石壁上青苔層層,幾道小泉淅瀝淅瀝的從雲層高處流淌下來,蘭清倒是累出了一身汗來。
本就腳下沒多少力了,還被一塊石頭給磕絆了下,兩人都倒在了一塊兒,那一身沾染了泥濘的青衣,已是不堪,莫楓不忍說道「蘭請姑娘,你別管我,你走吧!」
「不行,再熬一段路,很快就到了。」她扶起他繼續一腳沉一腳輕的走過那道古壁小道,直到那個傳說中的『望川涯』。
「終於到了,莫楓,你快看啊,這對面就是冰城。」蘭清額頭上的汗水,還在滴個不停,一臉泥濘的臉蛋,骯髒的裙裾,倒像是那柴房裡的燒火丫頭。
望川涯,是一個很陡峭的峰頭,在那頂上就是蜀山的瘋癲,但是不需要到達峰頂,就能望見那隔著一條望不到底的壕溝對面就是冰封的雪山,周圍凌空,沒有一點東西與之相連,到處都是雲霧騰騰,遠看上去那冰城像一座宮殿,美的真是別緻。
莫楓還在她的肩上癱軟著,他微微抬起頭來,眼睛裡已沒有了神色,只隱隱約約看見一座白色的水晶城堡,像一顆寶石鼎立在雲層之中。
他毫無力氣,微微抖動著發白的嘴唇問道:「那是冰城嗎?」
「是啊,很美對不對……」蘭清的眼睛仍舊清澈明淨,莫楓盯著她的眼睛愣愣的發呆。
「我可能快要死了,」
「莫楓,不許你說這話,你不會死的……」蘭清扶他坐到一顆石頭旁靠著,他的手已經很冰冷,哆嗦著,臉色發青:「好冷啊~!」
「是啊,這裡是望川涯,生死的一線,對面又是冰城,莫楓,你不會有事的,只要等我取到寶劍,我就有真元救你了。」
「蘭清姑娘,是我連累了你,你看……都把你累成這樣了……」莫楓的聲音越來越輕,顯得很無力,他的手伸向蘭清的臉蛋,卻怎麼也觸摸不到。
幾滴淚滑落,蘭清一把握緊他已冰冷的手放到自己的臉蛋上:「你別說傻話,莫楓,你不能死,你還要保護我一輩子的怎麼可以離開我……」
說著,她把身上的青袍衣裳脫下,披在他的身上,可是他仍然還在發抖,怎麼辦,蘭清急的不知所措,這地方除了石頭連一棵樹都沒有,更別說那一點遮擋寒風的東西了。
她沒多猶豫,一下抱緊了莫楓,她那凹凸的身體接觸到他的那一刻,溫熱瞬間通遍了莫楓的心田,以及全身。
「蘭清姑娘……」
「我不要讓你死……」她抱著他,緊緊的,:「我們才剛認識,怎麼可以就這樣離別了呢?」
「你別這樣……今生無緣,來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我不會喝孟婆湯,一定不會。」莫楓的眼神突然堅定的看著蘭清哭紅的眼眶。
「不要……我就要今生……因為我喜歡你!」
「蘭清……」莫楓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不覺讓他一陣震撼,他從來都不敢奢望過的話,即使只是一句話,就算死也瞑目了。
「還記得那個客棧嗎?」
蘭清連點了幾下頭,說不話來。
「那三個和尚欺負你,我拉著你一直跑,一直跑……」
「楓,別說了!我不准你死!」她在他的肩膀上靠著,淚水止不住的流淌著,濕遍了臉頰。
「還有,那片小樹林子,蘭清,你記得嗎?那晚的月光真的好美啊……」
「楓……」她感覺到了她那氣息,讓她有些害怕,她鬆開手,看向他冰冷的臉頰,曾經那個逍遙自在,無憂無愁的書生,在他眼前卻已變得憔悴不堪,她輕輕的貼近他的臉,吻上了那張已發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