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看著他深藍的眼:「你要帶我回去嗎?你怕是不怕當夜半醒來時,睡在你身邊的,是一個像鬼一樣的女子,你說過你只會娶一個妃子的,這個條件我相當的滿意。」伸出手讓耶律烈牽。
耶律烈一個徑地往後退,沒有拉她上馬,而是歎息著:「晚歌,你我無緣。」一拉馬頭,竟帶著無數的契丹兵逃也似的飛奔出了山谷。
懦夫,他的愛只僅於她的美麗外表,她冷笑著,耶律烈走了,無所謂,可是背後的二個,她心在顫抖著,她害怕他們會像耶律烈一樣逃走,可是她不能懦弱,不然只會傷心,要面對的,是逃不掉的。
她勇敢地回頭了,看著二個出色男人訝異的目光,淡然地說:「你們呢?要留還是要走,晚歌決不強留。」
皇上伸出手,她的楚天,眼神還是那般的柔,驚懼之色已收了起來:「晚兒,我豈是耶律烈那般膚淺之人,晚兒,別怕,有我在,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治好你的。」他下了馬,將晚歌緊緊地抱在懷裡,撫著她的發:「晚兒,你把朕嚇壞了。」
晚歌哭了,在他溫暖的懷裡,滿臉都是淚水,心在顫抖,終究只有楚天不是愛她容貌的,而楚觀雲,她不知道他在找什麼?他竟然縱馬往山谷裡走去。也許,他還是不相信,她的臉變成這樣,即然在山谷內發生的事,就到裡面去尋一個答案。
她抬頭看著他的臉,她想吻他,想親他,想告訴他,她再也不飄搖了,只有他,雖然是一國之君,將王帝相,他對她的愛是發出於心,是真心的,可是仰起的臉,等不到他的吻,他的眼閃爍著,不敢看她的右臉。
「天。」她擔心地叫:「你很怕嗎?還是你也恐懼。」
落下的吻在左臉,他輕輕地說:「給我一些時間適應,晚歌,我是愛你的。」
是啊,聲音那麼的薄弱,這樣吊著她的心,讓她不安,可是落在左頰的吻,那般的灼熱,她知道,他是愛她的。
緊緊地抱著她,她心在害怕:「天,我肚子好餓。」
這話好熟,也是在山崖下的時候,他尋到了她,她對他說,她很餓,他就抱著她,一直抱回定都,然後,她成為了他的女人。他揚揚手,周公公奉來了一些精緻的東西。
沒有形象可言,她二手抓走就吃,她的樣了,不僅是凌然,更多的人都驚異,這那裡像是那宛若仙子的貴妃,而更像是瘋子一樣,頭眼散亂,臉上還有塵士,一邊還是妖邪的血紅色。
吃飽了她才歎一口氣,笑著看他:「天,我有孩子了,所以我要吃多一點,我不能餓肚子。」
有了他的孩子嗎?楚天高興了,他興奮了,抱起她:「真的。」
「真的。」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她好開心:「耶律烈請大夫為了診脈,說我有了孩子。」右臉靠著他的臉,他怔了怔,有些僵硬地沒有移開臉。
柔軟舒適的貴妃椅,湖青很害怕看到這樣的她,連梳發的手都顫抖。
真的可以,可以讓人接愛這樣的她的嗎?真的,他的愛會是永恆的嗎?
撫著臉,洗淨的素臉上,越來顯得明顯的艷紅,她想起了那個鄭秀文主演的電影,叫什麼名她忘記了,只是她臉上也有著這樣艷紅的胎記,最後,還是得到了她美麗的愛情,她有那麼幸運嗎?再美的人,只要臉上有了這東西,什麼表情也是那般的難看,可是她的皇上,她的楚天並沒有像耶律烈那樣嚇跑,他需要時間,來平復這心情,畢竟他和她之間的感情是那麼深,那麼美。
「湖青,說實話,你怕嗎?」她輕輕地問,致使她不會傷害人,可是他們還是會怕,這一條路是她自願的,她不後悔,也沒有走錯,她堅信真正的愛,是沒有容貌之分的,古往今來,說近一點的清朝那些妃子,其實容貌也只能算個普通,那些寵妃,甚至有些不怎麼樣,一樣還是讓帝王寵愛。
湖青吞吞口水,誠實地說:「娘娘,奴婢是有點怕。」
「相貌不過是一個皮囊,連我都在賭。」沒有後路可以走的賭約。
「貴妃娘娘,皇上宣娘娘到樓宮。」周公公恭敬而有禮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她笑了縱使全天下的人怕,楚天還是不會怕的,她興奮地讓湖青挽著手走向樓宮。皇上所居住的大樓閣,契丹退兵了,耶律烈帶著他的鐵騎滾回了他的敬都,她也不用再煩惱了。
凌然一身的宮裝,柔美的像是花一樣,卻在城樓上仰望,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她為什麼沒有去見皇上,聰明的她一定知道,現在是最好攻皇心的時候,晚歌很奇怪,也沒有說什麼?她沒有惡意地朝晚歌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貴妃娘娘的臉,以後不用再上胭脂了,以後國為也可以少一筆支出。」
晚歌一笑:「賢妃的嘴巴還是這麼的毒,賢妃在看什麼呢?讓我猜一猜,是不是楚觀雲。」
她冷冷地沉下臉,淳了一聲直接下了城樓。
「湖青,皇上來了幾天了?」她輕輕地問著,雲淡風輕的像是在問天氣怎麼樣。
湖青小聲地說:「我們來這裡就十天了,皇上和周公公先來二天。」
她沒有說什麼,輕盈地走了下去,走進這佈置華美的地方,四處都是乾淨而豪華的裝設,以前是大紅的地毯,現在變成了淡藍的,沒有拉得很好,看樣子,是剛擺上去的。她盈盈而來,像是仙子一樣,輕紗在後面微微地揚起,這是最上等的紫雲紗,輕柔得像是水一樣,纖細而曼妙的身子讓人想揭下她臉上的面紗看個究竟,想必是一個絕色的美女。
「臣妾叩見皇上萬歲。」她施了個禮,語氣有些沉重,她和他,一向不喜歡如此多禮的,可不知為什麼,這氣氛和狀況,還有自已的處境,他沒有阻止她,她也沒有如若平時得寵的貴妃。
「不須多禮。」他說話了,有些生硬,卻從王位上下來牽著她的手坐在一邊:「朕讓人看看你的臉,正好也看看我們的孩子怎麼樣,在契丹,你想必是受了不少的苦。」連手指也是纖了三分。
的確是啊,每天只喝一點粥水呢?她伸出如白玉的手腕讓御醫把脈,紅紅的胎記透過面紗還是可以看到,御醫也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啟稟皇上,娘娘一夜之間生出這奇異的胎記,實在是無法下藥啊。」
「怎麼可能。」楚天跌坐在椅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她,滿臉的失望。
御醫害怕地顫抖著:「請皇上恕罪,微臣實在沒有辦法,行醫了幾十年,也沒有看過這般怪異的,而且娘娘身懷龍胎已經一個月,也不宜下藥,傷了胎兒。」
什麼?晚歌一下站了起來,撩起面紗:「你說清楚,是二個月還是一個月?」
連楚天的臉也變了,惡聲地說:「你這庸醫,連日期也斷不出來,明明是二個月。」
御醫嚇得跪了下去:「皇上饒命啊?貴妃娘娘是身懷有孕一個月,這氣脈是真的,微臣再大膽也不敢糊弄皇上和貴妃娘娘啊。」他的臉色那麼鄭重和害怕,不會是說慌。
楚天不信,一腳將那御醫踢倒,讓幾個御醫再把脈,都異同聲地說:「皇上,娘娘是身懷有孕一個月。」
她跌坐了下去,怎麼可能,到定都算一算也足足一月有餘了,可是上信期卻是很久的事,出發之前,湖青還說,似是有了,不過脈息很亂,她的那些症狀,怎麼會是一個月呢?
「湖青,湖青。」她急急地喚著:「你告訴他們,在皇宮裡你為我把過脈,明明那時候就有了,是不是?」她焦急地說著,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湖青的身上。
湖青害怕得抖著身子,在皇上虎目瞪視之下,破碎地說著:「娘娘,奴婢只是一個宮女,不會把脈。」
她徹底失望了,凌然眼中的得意亮了起來,她知道,她信錯人了,由始至終,每一步都在凌然的操控下。
「湖青?」她失望地叫著,真心待她,也是如此的出賣她。
湖青朝她直磕頭:「娘娘,奴婢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請娘娘恕罪。」她咬著的唇,也有著不忍,畢竟是主僕一場,晚歌待她真的是很好,鼻子一酸,竟然流下淚來了。
正在氣頭上的楚天,憤怒地看著她,深情的眸子變得無情,變得憤火:「都滾出去。」他冷冷地說著。
逼視著晚歌,他的手,抓得死緊,青筋和骨一節節地顯露出來:「這就是你所謂的信任,竟然懷了四弟的孩子。」
「不是的,皇上,你相信我,我沒有,我和他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她慌亂地說著:「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在藏愛宮的時候,皇上不是也知道嗎?我還吐了幾次,當時就沒有差御醫來把脈。」
「御醫說的是假的嗎?明明是一個月,鐵證如山,你還想怎麼解釋,向晚歌啊向晚歌,我不介意你臉上這般的醜惡,你卻給背著我偷人,我和道你為什麼要妝扮成書僮了,不是想什麼誘敵,而是你想和他日日夜夜在一起,是不是,我真是看錯了你,以為你愛我,你不會做什麼偷情的事,放你到定都,竟然連孩子都有了,怪不得,怎麼也不願意懷上我的孩子,連吃的東西,都是不易懷孩的。」他吼叫著,把以前所有的舊賬都吼出來,將杯杯瓶瓶摔在地上,砸個粉碎。
滿心的委屈,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會這樣:「我沒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和楚觀雲是清清白白的,你不也不相信我嗎?提前了二天不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偷著做什麼事嗎?」
「你敢說清清白白,在賽馬場就敢在那裡親熱,你敢說在定都,你們連手都沒有碰一下。」冷咧的語氣是心碎。
她啞然,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坐在地上,看著他拂袖而去的背影。
難道這就是道姑所說的,考驗的一個關頭,他可以容忍她的醜臉,卻不可以容忍她的背叛,無論那一個男人,也不會希望自已的妻子懷上別人的孩子。
是該絕望嗎?最終她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淚流了下來。
「娘娘。」湖青膽怯地又進來了,淚流滿面:「對不起,娘娘,湖青真的不會什麼醫術。」
「不怪你,湖青,你走吧!以後不用跟在我身邊了。」她歎著氣,為什麼她沒有朋友,甚至是沒有愛人,她要不要來得更悲慘一點呢?一把剪刀就可以了結她的生命。
「娘娘,我不走,我要侍候娘娘,娘娘只要你把孩子流掉,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皇上還是一樣珍惜娘娘的。」她小聲地說著。
又一聲長長的歎氣聲,楚天又出現了,眼神迷離不清地看著她:「我終究是愛你的,我無法對你做出什麼?你把孩子流掉,我們重新開始。」
她搖搖頭:「我寧願不和你在一起,也要保護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她知道,他連楚觀雲也不會相信。
他的臉變得陰譎:「晚歌,孩子一定不能留。」
「你知道我在契丹過的是什麼生活嗎?我偷吃,我搶,我殺,我騙,我就為了把肚子吃飽,為了保護孩子,即然你不承認是你的,那就是我一個人的,誰我也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我不願意為了誰而犧牲他,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去保護他。」她不是小女孩子,卻信灰姑娘的故事,凌然說,她除了有他的愛,還有什麼呢?當這華麗的愛揭下面皮下,還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