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將桌的花細心地插進瓶裡:「晚兒,可別累著了自已,你不是喜歡惹事非的人,這些對你來說都是辛苦的。」
她點點頭:「我知道,也只有十四才明白我的心思,不過我至少也要努力過,為我和皇上之間的感情努力,不然活在他的煩憂呵護下,你想晚兒會開心嗎?」
十四朝她一笑:「晚兒,我當然知道,不然也會阻止你,拉著你,不許你去定都那狼煙滾滾的地方。」
唉,她重重地歎氣:「十四,為我彈一曲輕快的歌吧!可千萬別來什麼風蕭蕭易水寒之類的。」
十四皺著眉頭:「別說那些話,我可等著你回來,到時候,什麼都解開了。」
「嗯。」她笑著點點頭:「到時候,十四再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
琴猛地斷了一根弦,十四心跳到嗓子眼,臉紅得連耳垂都要燃燒起來,驚慌地說:「晚兒,你。」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呵呵,你有心上人就有心上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和你之間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不是嗎?十四你太純淨了,讓人一眼就看穿,告訴我,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子,我喜歡聽別人的愛情故意。」像個小女孩一樣,她托著下巴一臉渴盼地看著他。
十四迷惑了,那麼美的晚兒了啊,他弊了良久才說:「很美很美的女孩子。」
她咯咯一笑:「真想知道,是長什麼樣子的,你告訴她了嗎?」
十四慌亂地搖搖頭,晚歌一拍他的肩,哥兒們一樣地教導:「男孩子,就要勇於追求自已喜歡的東西,包括女生,就是姑娘的意思,要說出來,有時候,你覺得自已可能沒有機會,可是連說也不說,豈不是更沒有機會,至少也要讓她知道,曾經有一個男孩,就如你,愛過她。」她浪漫一樣,呵呵。她笑著走到一邊去擺弄那花兒,將早上的煩悶一掃而空,心情也明朗起來了。
十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晚兒,可還不是時候,我不能憂亂了她的生活。」
晚歌讚歎:「十四真的是細心而體貼,得君如此,婦復何求呢?等我回來,你就告訴我是誰可好?」
「嗯,晚兒,琴弦少了斷了一根。等我接回去再彈給你聽。」他垂下頭,心裡卻是重重的歎氣。這份情,他只能埋在心底,不會讓她知道的,她的煩惱夠多了,他不要讓她更為難。
晚歌訝然:「十四,琴弦斷了還能接回去嗎?」
「能的,只要有心,還是可以接回去,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待我拿出府去好好接。就彈少一根弦的你聽,呵呵,可別覺得怪哦。」他乾脆拔開那一根斷了的,輕輕撫著,彈將起來。
雖然少了一根,還是那麼動聽,如珠如玉,如高山流水,如沐春風,十四就有這個本事,一曲可以讓人醉春風。晚歌趴在桌上心裡直歎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聽到十四彈琴了,打仗並不是想像中的易事,她一點把握也沒有,靠的全是楚觀雲,這等閒情逸志,恐怕也只是回頭往事遠了。
「晚兒。」楚天大踏步上來,早已遣走了宮女,晚歌跳起來,朝他盈盈一笑:「來得正好,聽十四彈少了一根弦的琴,倒也好聽的讓人著迷。」
他笑著走近她:「看朕給你帶什麼東西過來了,猜猜看。」
「吃的,好吃的,是不是。」她像天真燦爛的小女孩一般,二眼尋思著:「在那裡,不會是荔枝吧,這倒好,我也做了一回楊玉環,妃子回頭一笑百媚生。」
寵愛地敲敲她的頭:「不是,再猜。」
「難道是耳環,還是珠鏈,還是馬,還是珠釵之類的。」
「都不是,再猜。」看來他的興致是極好,瞧瞧十四,十四知趣地退了下去。
她仰高頭摸著他的下巴,有點扎手:「我不猜了,天,你告訴我,是什麼?說嘛說嘛,我好好奇啊。」有點神秘的禮物,他從來不會吊她的胃口,直接給她看,讓她驚喜。
低下頭用下巴扎她的臉,微疼讓她躲著。他才甘願地說:「周公公,拿進來。」
周公公捧著一堆白色的東西進來放在小桌上退了下去。
他不讓她過去拆禮物,指指他的臉,晚歌臉一紅,低低地叫:「色天。」還是應他要求,踮起腳在他的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一旋身,人已到小桌邊拆開那錦布內的東西。
「天啊。」她尖叫出聲,亮亮的紅色軟甲,閃著些金光,他竟讓人做了一件這樣刀槍不放的鎧甲背心,看起來冰冷而硬,可是摸一摸卻又是柔軟如絲,好一件寶物,滿如一件貼身的小衣服。
「叫我的名字,不用加個啊,是不是很感激,這是宮裡的寶貝,只此一件,可以防水火,刀槍不入。」
「真的嗎?」她睜大了眼:「不如你穿上,我拿菜刀砍砍看。」
他開心地大笑:「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砍得下手嗎?」
「當然砍不下,我讓楊公公砍,天,你不會要我穿吧,好像我不用帶兵上戰場吧,你認為我騎馬的技術到了那個可以打倒敵人的地步嗎?只怕會讓人掠奪了去做壓寨夫人。」
他沉下臉:「向晚歌,我可不喜歡你開這樣的玩笑,誰敢搶大月朝的貴妃,朕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不回來,你最好洗淨屁股讓我揍你。」
雙手掛上他的脖下,拉下他的手:「真是的,開開玩笑啊,你不喜歡,就不說了,我回來的,信任,空間,OK知道了嗎?」他真是太緊張過頭了,連這樣的玩笑也不能開。
楚天挑起眉:「你說什麼鬼話,朕聽得一頭霧水。」總是說著聽不懂的,他倒是好好去查一查,免得跟不上她的思想,她太獨立了,讓他沒有安全感,像只小貓多好,只是那就不是他愛的晚歌了,唉,男人也是自私的。
笑嘻嘻地拉他一起坐下,晚歌解釋著:「信任呢?我們彼此經歷過,空間呢?應該也算有,就是給互相活動的自由空間,二個人天天膩在一起,會生厭的,距離會產生美啊,免得看久了你會尖叫。OK呢,就是好的意思,好嗎?明白嗎?呵呵。」
楚天看著她:「就算天天看著你,我也不會生厭,更不會尖叫。」
這像是沙發一樣的長長軟椅也是她想出來的,他真的相當的不瞭解她的腦瓜子還有什麼:「晚兒,等你回來,給朕生一個孩子好嗎?」孩子會讓他更安心。
晚歌點點頭,依偎在他的懷裡:「好,只怕到時你又要守身如玉了。」
「你腦子還想些什麼東西,什麼也不怕,什麼也敢說。」他笑著:「晚兒,你是不是很迷戀我的身體。」這是男人的驕傲,他高興,唉,真想剖開她的腦子看一看。
晚歌臉一紅:「你少得意了,才不是呢?我不理你了,我去喝粥。」
他又拉回她,歎著氣:「晚歌,我們還有幾天啊,馬上你就要離開我了,我只允許你去一個月,一個月後,無論如何你都要回來,不然我就去找你。」再凶險的地方,他也不怕。
「別說的生離死別一樣,高興點,對,就這樣,笑得好看些,人家說小別勝新婚,你當我回娘家了。」是啊,還有六天就要出發了,這其間,還要準備很多的東西,楚觀雲沒有進宮再找她,他知道她答應的事,她一定會做到的,而招兵買馬之事,在月城倒是轟轟烈烈的,當然關於他不好的謠言還是四起,說他要趁亂謀反,這當時,還是有不少的人想要打擊他,要想皇上和她誤會,不讓四王爺上戰場的人,她心裡明白,就只有凌然。
頭放在她的膝上,讓他舒服的不想睜開眼:「你這個娘子回娘家,難道連夫君也不要了。」
「好吧,連夫君一起打包帶回娘家。」
每一天,都盡可能的和她在一起,帶著她聽召見大臣,讓她知道現下的時勢。掐著日子過不是難過,而是過得飛快,一轉眼,馬上就要出發了,天亮,就要走,無法讓黑夜多留一分鐘。
依在她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她連手指也不想動一下,可是他要上朝,要去敬將士,然後是送她出宮。早就準備妥當的東西全放在另一室,免得看了誰都不喜歡。
「天亮了。」她輕輕地說著,推推他:「你該起床了,快去上朝,皇上不能遲到的。」
他裝作沒有聽見,將她的頭又壓回胸前:「別吵,朕還想睡呢。」
「春宵苦短日漸高,從此君王不早朝,起來啦,我發現你真是超會賴床的。」真是讓她一個頭二個大,他自已都說他自已快三十了,還這樣孩子脾氣,拉他又拉不動,推他,他還樂意來著。
他故作呻吟:「晚兒,是不是朕昨晚讓你不夠累,還有力氣在吵。」
天啊,晚歌臉埋了下去:「你這個色皇上,人家不會說你的,只會說我貪歡,不知羞恥,你起不起來,不起來我請周公公進來請你了。」看他能賴到幾時,每天早上最大的任務變成是催人起床了,為她,他都破了不少的規矩,沒有在未央宮宣人侍寢,而是夜夜到藏愛宮宿到天亮,後宮的女人倒也不敢說什麼?酸的心理必定是有的,可是她的地位那麼高,誰也不敢在她的面前說三道四,不過總是這樣,恬太妃也頗有意見,召見二次晚歌,都讓楚天擋下來了,並且打發她和太后一起到天山去求神,沒有一二個月不會回來。
「我貪歡,行了吧!」他睜開眼看著她:「每天這個時候,朕覺得最幸福,讓你催著朕起床,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晚歌直尖叫:「你一直都在耍我,很好玩啊,你幾歲了,皇上,你還十七歲還是九歲啊,你當我是奶媽不成啊,天天催你起床,天天都遲到,又早退,要是你是上班的話,看你會不會餓死。」
「奶媽,我倒是喜歡,奶媽。」他邪氣地看著晚歌的胸:「當我是三月嬰孩吧!」
「你。」晚歌拿起枕頭埋下臉:「我沒臉見人了。」
「最好是你不見人呢?別埋了,親我幾下,我就起來,我保證。」
晚歌閉上眼,胡亂地親他幾下:「別想賴帳,快點起來。」
他歎著氣:「真如你所說,春宵苦短日漸高,要是不用早朝,倒也是一件好事。」
晚歌拿起衣服替他穿上,手忙腳亂中,他還相當的不合作:「快點,很晚了。」
「你自個來啊,叫你起來又不起,活該。」食指飛快地扣上他的扭扣:「好了,快出去吧,莫讓周公公等急了。」
他拉過她,又是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才放開,神清氣爽地說:「你再睡會,朕閱軍之後,就回來給你送行。」
她點點頭,眼裡儘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意,絲被上還有著他的氣息,淡雅而清香,女人,會腐蝕一個男人的意志力,同樣男人也是一種毒,讓她愛到骨子裡,她想,她的心再也不會飄搖不定了,這個男人,她很愛很愛。
凌然早已騎上了高頭大馬,楚觀雲也在馬上等著她起程,只是,他還是不肯放開她,依舊抱得緊緊地。
「天。」她輕叫:「時間過了很久了,我要走了,千言萬語不及一句我愛你。」
用力地在她的脖子吮出更多的青紫,他才甘願放開她:「保重,不為你也為朕保重。」
「知道了,這句話晚兒聽了很多次了,下去吧!別讓晚兒走還讓人看笑話。」他一直送出月朝,是該回去了。
依依不捨地又吻別了幾次,才撩起簾子讓周公公扶上馬。
晚歌探出頭,笑著和他揮手道別,直到連最後一個隊伍也看不清了,他才調馬回京,心也一併讓她帶走了。
「周公公,朕的貴妃會回來的。」他用力地說著。
周公公差點沒有摔下馬,這個也問他啊,他點點頭恭敬地說:「皇上,貴妃娘娘很快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