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卻也明白了,小聲地說:「奴才遵命。會盡最快的速度換下來。」凌然馬上就要立為正妃,宮裡的事,她都插上手,做奴才的自然不能阻止,不過在她走後,而能盡快地換掉。
晚歌一笑:「周公公做事真是讓我放心,唉,你們出去做事吧!呆會說不定皇上會龍顏大怒,波及你們。」
「娘娘。」周公公小聲地說:「皇上一夜沒睡,等了娘娘一睡。」
「謝謝你,周公公,湖青,你們都下去吧!皇上這兒,有我在。」
風涼涼地吹著,那薰衣草的香味讓她想睡,一晚上都沒有睡,在馬背上,不知走了多久,她的又累又倦,坐在他的龍椅上,這是他的位子,很大,很軟,足以坐下整整三個她,心裡有些歎息,他會怎麼樣對她呢?信還是不信嗎?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信任可言,說再多的愛,似乎都有些空白。
想著想著,她竟然打個呵欠,趴在寬大的書桌上睡。
楚天推掉凌然的貼子,急沖沖地踏進未央宮,周公公早就躬著身子說:「皇上,晚妃娘娘一早就回來了,正在御書房,是否讓奴才去傳娘娘來。」
「不需要。」讓幾個公公解下頭上的王冠,褪下外袍,他就朝御書房走去。
輕輕地合上門,淡宜而令人松神的薰香讓他將朝政的煩惱一掃而空,少許的桃紅和長草,配得很美,卻沒有那個趴在桌上睡的女人美,如果是誰那麼大膽坐在他的椅上,他必會龍顏大怒,這是對他的不敬,可是她是晚兒,坐在屬於他專有的位子,他甚至是欣慰的,他甚至不想去吵醒她,但是他有一肚子的疑問。
他瘋狂地想知道,昨晚為什麼她沒有回宮,在楚觀雲的房裡呆了一夜也沒有出來半步,是男人都會想知道的,那是他的妃子,是他心愛的晚兒,多少的疑問在心頭,這一刻,他竟然說不出口。
他一夜沒睡,他焦急了一夜,幾乎沒有親自出宮去接回她,可是理智告訴他,他要相信晚歌,相信晚歌。
將她輕輕地抱起,再落座,讓她靠在他的懷裡睡,趴著會讓她腰酸背痛的。這小小的移動,也讓晚歌醒了,睜著水亮的眸子,才發現,他回來了,二眼的惟悴沉陷。
她的手指輕輕地劃上他的眼,心疼地說:「你一晚沒有睡。」
點點頭,他沒有責罵她,逼她,怕打破一室的平靜:「是的,我很擔心你。」
「你要問什麼嗎?」晚歌清亮的眸子沒有避開他:「我請四王爺出戰,他答應了,而我也答應他,留在那裡一晚,跟著他去出戰定都。」這一晚,足以讓人胡亂地猜想。
他歎口氣:「晚兒,你是想要我掐死你,還是你想聽到什麼?我很生氣。」起伏不停的胸口,是他努力壓著氣息:「你以為我會讓我的女人去委曲求全這朝中的事,我說過,什麼事都不要擔心,都有我在。」
靠在他的胸口,晚歌輕輕地說:「你以後晚兒會享受這些嗎?我會享受在你的無可奈何人,在另外一個女人給予的條件下和你雙宿又飛嗎?我知道你心痛我,想要讓我無憂無慮,可是我不是木偶,對不起我做不到。如果我沒有愛上你,也許我會不在乎的。」
他的吻帶著懲罰的意味,咬著她的耳垂:「什麼樣的晚歌,什麼樣的心,總是讓朕記著,一頭栽下去就沒有再回頭的路了,晚歌,朕是想知道,朕昨天是要氣瘋了,一夜未回讓朕的心都跳了一夜。」
「那你相信我嗎?」她抬起眼,不躲閃他的吻。
他點點頭:「我相信你,就如那個賭局,朕才不會讓自已踏進一樣的漩渦去。」
她笑了,高興地笑了。拉起他的手,胡亂地輕咬著:「皇上,皇上,我真想咬下去,看看你的骨子裡流著什麼樣的血,我總以為我不會愛人,我的感情很淡,原來我也可以很瘋狂,可以這麼興奮。」
他笑著將袖子拉高:「你咬吧,在我的手上,留下你的印子,晚歌,我賭對了嗎?給我一個答案,我心還擔吊著,我只能選擇相信你,因為我愛你,我不想讓你難過,所以我寧願相信,別當我是皇上,只是一個無法自拔的人,你將我所有的冷漠,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不可親近,都吹散的不復存在。」
她笑著點點頭:「你猜對了,要是你進來一罵我,那麼我們之前說的愛,就像紙一樣滿,風吹就散,你也相信我,也相信你親弟弟,不是嗎?」天那麼明媚,風那麼涼,香那麼宜人,她的心好的想尖叫,她的倦累不掃而空。
「對,朕知道他目的,他是很喜歡晚兒,但也沒到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從來,他都是光明磊落的,可是晚歌,你會不會覺得朕真的很沒用,左得倚靠凌然,右得依著楚觀雲,現在連你也拖下了這渾水中。」
晚歌手指揉著他的眉:「皇上,再皺眉就真的老了,你不是沒用,只是他們的心裡,都沒有真正的瞭解到家國這二字的含義,必有別的目的,而這幾年因為事事平安,讓人也萎靡不振,契丹的日益強大也是一個威脅,原本可以和好的,只是因為我一人,挑起了不少的事非,晚歌知道朝中眾多人讓皇上責罵的原因,是因為他們上書要處決晚歌或是讓晚歌下嫁契丹王,因為這些因素,所以朝中的力量不凝聚,而你一直在保護著我,你和凌然並肩作戰,晚歌安能高歌起舞。」享愛他給她來這不易的安寧。他的壓力,她焉能不知,他是有才的皇上,創業容易守業難,皇上也一樣,他志滿天下,他讓大月朝富足安康,國泰民安。
親吻著她的手指,輕輕地啃咬著:「你嚇了朕一晚上。」
「呵呵,皇上,你相信我就沒錯了,四王爺會打破這一切的,皇上,我答應他,我會去定都。」要分別,唉。
他緊擁著她:「當然不可以朕怎麼會讓你去那裡,此次契丹有百萬之師,那裡是危險之地。」
「我知道,我只能相信他,皇上,你沒有信息會打贏契丹嗎?」
他歎口氣:「說實在,朕不是戰場上的英雄,朕沒有把握,契丹人凶狠剽悍,不是那麼容易的,這些傾巢而來,不達目的不罷休,我怕失去你,你明白嗎?更不想讓你離開朕的身邊。」
晚歌笑盈盈地坐直身子,看著他的眼:「皇上無需擔心,兵多將廣雖是一大敵,可主要的勝負還是看在天時地利人和的份上,用兵之計好的話,贏是不成問題的,諸葛亮以少勝多,甚至是空城計,最後讓弱勢的劉備鼎立三國局勢,雖然晚歌沒有那樣的才華,不地也有話是這樣說的,三個臭皮匠,勝一個諸葛亮,大家齊心合力,必能破了定都之危。」而且楚觀雲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好,朕跟你一起去,我們同心合力。」他也不想做高座金鑾殿的皇上。
點點他的唇,晚歌搖搖頭:「皇上,你忘了嗎?這裡還有奸細,你要留在這裡,還要準備軍響之類的糧草也是一個重事啊,如今朝中能用之人,的確不多,皇上應該天下招賢,能人之士可以採用,朝裡如此兒戲,實不應成就大事。」做皇上的,豈能讓他們牽著鼻子走,在朝為臣,就該為朝為國著想。
「安逸得太久了,朕這些事,早就辦了,晚兒,我越來越是佩服你,為何你懂那麼多。」他奇怪地看著她。
晚歌神秘地一笑:「到時候了,我自然會告訴皇上。」
「難道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秘密嗎?現在告訴朕還不是一樣,朕心裡不安。」
她呵呵笑:「皇上,聽晚兒所言吧!」
「可是朕捨不得晚兒。」他直接說。
「又不是馬上走,還得過上幾天,如果朝中無人,很多大事,皇上也不清楚,晚兒還是建議皇上不要去定都,晚兒一守會回來的,如你這次相信晚兒一樣,晚兒不會讓你失望的。晚兒去那裡,一來,可以堵住悠悠眾口,二來,可以穩定軍心,三來,可以讓耶律烈有所顧忌。那麼等這仗打贏了,天下之人,如可對晚兒說三道四,不是嗎?凌然能為皇上做的,晚兒也會為皇上做。」
「你不用和她比,在我的心裡,就只有你,為你委曲求全的事,朕不是沒有做過,不是嗎?」
她嫣然一笑:「天,你會讓我越來越愛你的。」
他笑了:「朕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她真的是何其有幸啊,凌然算什麼,不重要了,她要在後宮爭權奪勢就爭權奪勢吧,她不會在乎的,她爭了一切,也爭不了他的心。
周公公輕輕的叩門聲,恭敬地說著:「皇上,凌小姐謹見皇上。」
楚天無奈一笑,還是用力地親親她的唇:「朕還想多和你相處下,看來又是頭痛的事了。」
晚歌並沒有退下,而是笑著說:「周公公,皇上有空,請凌小姐進來吧!」
眨眨眼,站在他的身側。
凌然施禮之後笑著看晚歌:「晚妃娘娘,凌然和皇上商量軍國之事,娘娘是否先避一避。」
楚天淡淡地一看她,說:「不必避,晚兒多聽一些,對定都之戰或許更為有利。」
晚歌朝她笑笑:「凌小姐,不,應該是賢妃娘娘了,你的立妃之事,恐晚歌不能經手,此事已讓景妃去操辦了。」景妃的事,她包下來了,她會讓景妃在宮裡依然是風光的景妃,不過景妃大概也會看清,誰才是幫她的人。這明明很好用的一張牌,可以安插在宮中,也讓凌然做了正妃之後,不能橫行太多。而景妃做事,就不會是為皇后了,而是為了她。要她幫她操辦立妃的事,對不起,她沒有那麼大的胸懷。
凌然面色有些不好看:「晚妃娘娘也對這煩燥之事有興趣。」
楚天和晚歌相視一笑,他心情愉悅地說:「凌小姐,你也不必太勞累,晚歌也是一個奇才,定都之事,朕全交由晚歌打理,由四王爺出戰,帶八十萬兵馬應戰契丹。」
凌然皺著眉,直直地說:「晚妃娘娘你去幹嘛?你能戰嗎?你會軍事嗎?」
還真是瞧不起人,晚歌也扯上笑:「凌小姐,這是本妃的事。」不容你來過問。
楚天攤開大半的江山圖在桌上:「凌小姐過幾天封妃之時,先去叩拜一下晚妃吧,朕在當天也會加封晚妃為貴妃,十天之後,和觀王北上定都。」
這,並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沒有想到向晚歌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子,竟然可以改變她所布下的東西,而且欲要衝破,這怎麼可以,她費盡心思才到現在局面,要打破,只有她才可以,她才是天下人所要討論的天女,不是向晚歌,她可以如願以償的為妃,卻還是不鑽不進楚天的心裡,向晚歌讓她震憾,為什麼四王爺肯幫她,明明是二人的目的就要達到了,而他卻半路放棄,再堅持二步,向晚歌就會是他的了,到時再戰,豈不是更好。亂了,她亂了她的計劃,她不可以讓向晚歌什麼都得盡的,得了四王爺的心,還得了皇上的心,男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了,她自問,不比她差。冷靜下來,宜人的香氣,她和皇上之間的眉目傳情,可見昨晚之事,並沒有讓他們有所吵架,而是更進了一步。
連香也換了,這向晚歌真是不可輕視的對手,她笑了笑:「晚妃娘娘,凌然失禮了,十天之後出戰,那凌然也向皇上請戰去定都,凌然身為大月人,就要為皇上解這個局,皇上即然決定了這一切,凌然就不打憂皇上了,還請皇上讓凌然十天之後跟隨晚妃娘娘一起去,一來,凌然可以保護晚妃娘娘,二來,凌然也可以幫助四王爺。」
他看看晚歌的意思,晚歌含笑點點頭:「只怕凌然剛立妃就出戰,委屈你了。」
他有些不解,晚歌為什麼肯讓凌然跟著,真到凌然走後。
她才小聲地說:「我是怕她,那麼聰明美麗的一個人,我怕她奪了皇上的心啊。」
夠了,再多的相思之苦,在她一語中,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