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皇上要一個皇子。」皇上的血脈,若非他願意,也不會亂讓人懷上的,行事之後,公公會問留是不留,不留則會喝上由宮裡熬上的藥草,讓人盯著喝下去才行,可她每一次,都沒有喝過,只能自已多加小心,然後在吃食方面留意,也許是天從人意吧!到現在她還沒有消息。看到安雪兒,她就害怕,每天都是神經兮兮的,生怕有人再來陷害,一步也不踏出去,就連吃的也用盡方法去驗一驗,每天驚東怕西的,這樣過的是什麼日子。她想,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也許她還不夠愛皇上。
「哥哥,你回去吧,有些事你是想不通的,就不用想了,現在也結束了,我只是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被利用了。」她輕輕地說著,也要回宮去聽聽那暴火龍的意見了,他必又會訓她的。
鞠球輸了,聰明如他,如何會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來,估計景妃也不會一肩擔下,知道是她的意思,他還能不生氣嗎?而且姬妃要的是皇子,這個比塞是由他發動的,他說過的話就是聖旨,君無戲言,就算他給予的不多,姬妃還一樣會如她所願地有孕,雖然是假龍胎。
果然,才走沒多遠,就看見周公公急匆匆地來:「晚妃娘娘,皇上宣晚妃娘娘去未央宮叩見。」
「知道了。」她淡淡地說,這回必是氣壞了吧,連禮儀也用上了。
他就站在書房裡,週身還散發著怒火,那火焰將宮女嚇得抱頭鼠竄,看來,他一回到宮裡就發火了。
晚歌的心裡充滿著抱歉和無奈,輕輕一施禮:「臣妾叩見皇上萬歲。」
他轉身,滿眼都是怒火,是失望是自嘲。直直地逼視著她:「為什麼?」
「皇上,沒有為什麼?皇上想要更多的血脈,不是嗎?臣妾身子不爭氣,姬妃娘娘美艷無雙,和景妃娘娘也曾是皇上的寵妃,願意為皇上生兒育女,皇上不高興嗎?」
「朕該死的高興,向晚歌,你在搞什麼鬼主意,朕告訴你,朕不喜歡讓人算計,更不喜歡讓你推出去。」他憤怒地吼著,將他的火氣吼出來,日夜寵愛的枕邊人竟然算計著他,如何讓他不震怒。
晚歌心疼以垂下眸子,她也不想這樣讓他難過,但是她寧願他難過,他是強勢的,所以他受傷害,好過於讓哥哥丟了性命,咬著牙說:「臣妾不可以獨佔皇上的,臣妾能得到皇上的如此的寵愛已經心滿意足了,臣妾也明白,皇上不止臣妾一個女人,臣妾贏了也只是錦上添花之事,至於正不正妃之事,又何妨呢?皇上的寵愛就夠了,名份上的事,臣妾並不計較。倒是姬妃很愛皇上,讓臣妾感動了所以臣妾成全她。」
「告訴朕,你有什麼難處,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朕,你告訴朕沒有朕解決不了的事。」他放柔了聲音說著。
縱使有,也不能告訴他啊,寧願他將火氣發在她的身上:「皇上,臣妾怎麼會有解決不的事呢?」
他危險地一手制住她的下巴:「那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感受到朕愛你的心嗎?是朕不夠寵你,還是不夠愛你,還是你一直想著出宮,想著觀王,想著你們在湖泊邊的喜樂。」
終於,像瓷瓶一樣裂碎了,他終還是說出聲了,如湖裡的冰那樣,看似堅硬,卻不堪一擊,說出來,二個都震驚了,那麼久以來,都是二個努力地遷就著。他心裡,一直還是這樣想著,她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他放開了她,心情更是煩亂:「你愛朕都是假的,朕真是可憐啊,連一個女人的心也抓不住,就全心的沉陷進去了,如你所願,我是皇上,為何不可以有三宮六院,你太讓我失望了。」狠狠一地掃,將那仍帶著香味的花連瓶掃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水也流出來,就像是眼淚一樣,緩慢地往四周流著,花朵沾上了水,那麼美,但是不會再有人來欣賞她的美。
「你是朕的,你心裡只能想著朕。」他搖著她的肩:「朕一心一意的愛著你,你也要一心一意的愛著朕。」
一心一意,世上的愛,並沒有這樣的邏輯之事,她搖搖頭:「皇上並不愛臣妾。」
「胡說,朕是愛你的,誰都不能否認。」他大聲地打斷她。
她看著他受傷的眼,淡淡地說:「皇上,那月妃娘娘呢?」
他閃躲了,他用怒火來掩飾著慌張:「誰跟你提起的,不要命了。」
「誰跟我提起的並不重要,皇上可以對著月妃說,臣妾是你最愛的人嗎?」
他冒火的眸子一瞪她:「為什麼不能,她怎麼比得上你,朕恨她,一個死去的人,何須再拿出來說。」
她歎口氣,淡淡地說:「皇上,沒有愛,如何有恨。」愛得越深,就恨得越深,他瘋狂的愛,她瞭解,太烈了,烈得讓人窒息,燒得那般的不真實,如果他不是帝王,這份愛,她真的會完全接受,完全感動,她並不是木頭人,她會看,會感受,會同化,可是他身邊的美人太多太多了,青出於藍,誰也沒有自信,能紅顏永駐,說來說去,其實她就是太自私也太貪心,她不想以後會太受傷,她不喜歡後宮這事非之地。
他搖頭大笑著:「何須拿這個來說朕,你不過是想要朕放了你,成全你的自由,成全你的快樂,朕告訴你,朕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就算是擺在後宮,朕也不會把你讓給誰。哼。」他冷冷的拂袖而去。
愛之深責之切,對不起。她心裡深深抱歉地說著,諾大的書房,卻只有孤伶伶的她,似乎還有聲音在叫:「晚兒,晚兒。」然後是她淺淺的應聲。就無了聲息,這種無聲勝有聲的相處,彼此都喜歡。
「晚妃娘娘,皇后娘娘讓奴才稟告娘娘,藏愛宮已要布飾好了。」楊公公恭敬地說著。
她笑笑:「倒是及時,湖青,收拾一下,今晚得搬地方了。」
若是他沒有生氣時,會如何的熱鬧,這裡必是宮燈四掛,絲竹爭響,眾人歡呼吧!真的很美,藏愛宮依著御花園而建,自成一局,立於花間,無論是雕工還是手工,都相當的巧奪天工,一柱一廊都讓她驚歎著,如夢如幻的樓上,更是四處都是紗飄著,甚至還鋪上了厚厚的羊毛毯,長長的毛讓她舒服的脫了鞋子,舒展著腳丫子。粉藍的色彩很舒服,像家裡一樣,是特是染成這樣的,她曾經說過,她喜歡粉藍色彩的簾子,地毯,他也一一記在心裡了,只是把他氣成那樣,他必是不會再理會她了。
唉,即然會惹他生氣,她也想過後果,他的愛太偏執了,讓她害怕,離遠一點,對大家都好,唉後宮的事非,她都染上身了,估計是耶律烈吩咐了,不然,那暗處的奸細,豈會留她那麼長久,什麼也不想,就躺在這裡吹著風,聞著薰衣草的香味,就滿足了。
該死的,楚天竟然軟禁了她,不許她踏出一步藏愛宮,她早上要出去採花,藏愛宮的門前已站著幾個侍衛恭敬地說沒有皇上的命令,她不能踏出一步,真是該死啊,這般小氣的男人,吃醋吃到這個份上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她在藏愛宮就如沒有思想的米蟲過一日算是一日,真是藏愛啊,倒像是藏恨呢?
「姐姐,這個好漂亮啊,琳兒看是白金之類做成的吧!閃閃發亮,真的很合適姐,配得上姐姐尊貴的氣息。」向琳艷慕地看著閃著銀光的釵子,輕輕插進了姬妃的秀髮中。「姐姐真的好漂亮啊,怪不得皇上現在每天都到姐姐這兒來,這回可要把那景妃氣死,把那向晚歌氣死才好。」
姬妃挑眉笑笑:「她們二個何足為懼,只是耍耍小手段,就可以達到目的了,我說過,景妃只是一個無能之人,風光是一去不回頭。」
「那倒是,後宮三千,有誰比得上姐姐的。」向琳口如蜜地誇讚著。
「你說話倒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喜歡這珠釵是吧?送給你,反正皇上賜的東西可多了,讓我都沒有地方放。」大方的拔下剛才插上的。
向琳笑著說:「姐姐對琳兒真是好,姐姐,琳兒好想知道你是怎麼把她們二個給打下馬的?」
姬妃淡淡的理著發:「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知道的多,對你沒有好處。」
她嘟起嘴,嬌嗔道:「姐姐對琳也也防得那麼緊,我是你妹妹啊,姐姐皇上現在對你百般地寵愛,有沒有把娘求的藥吃了,快點生個皇子,我們在後宮以後就不用愁了。」年輕的臉印在鏡中,是那般的興奮和清然,向琳不會讓她掌握不到,她心裡的小九九,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這樣也好,免在她過側時間不能侍候皇上,自家人總好過讓給別人,或堵是一不小心又回到向晚歌的身邊,那麼就是前功盡棄了。
姬妃轉過身子,拉住向琳的手:「這事可不能在宮中所說,等下個月就會有消息,成與不成也就看下個月了。」但是她的眉心還是有著喜悅,連親妹妹,當然也得防住。「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姐姐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會向皇上推介琳兒的。」
向琳又高興又臉紅地啐道:「姐姐,人家的心事都給你看穿了。」
她挑挑眉:「當然,姐姐是誰啊,向晚歌和景妃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姐姐還有什麼看不穿的,行了,回去吧!稍會皇上會過來了。」
她笑嘻嘻地說:「琳兒當然不會打憂姐姐和皇上恩愛了,琳兒不受歡迎,走便是了。」
「你這個鬼靈精。」她笑罵著。
卻不自知,最信任的妹妹,她以為有一手掌握的妹妹竟是翻她牆腳的人。
下雪了,好漂亮啊,大片大片的雪花,要過年了,她還沒有看過那麼大的雪呢?竟要然御花園裡整個都覆沒一樣,白晃晃一片,下了整整一夜,好美啊,美得她也不怕凍了,伸出手接那飄飛的雪花,看著它融在手心裡,凍到骨子裡去。一雙手,硬是冰得通紅的,卻聽見下面有人在叫。
她探頭出去看,竟然是十四。朝他揮揮手叫:「十四,我在這裡呢?有什麼事嗎?」十四打著絲綢小傘擋雪水。
他大聲地叫:「晚妃,今天是你的生辰。」笑著朝她揮揮手,她出不來,他也上不去。
掐指算算,是啊,今天已經是十一月二十號了,她的生辰,不是十四提醒,她還忘了,笑開了一張麗顏:「謝謝你,我會很開心的,今天我過生日,祝我生日快樂。」沒人這樣說的嗎?呵,不奇怪,自已為什麼不禍福自已呢?
「晚兒。」他四處看看,才這樣叫,手裡拿著一包東西:「給你的。」
用力一扔,晚歌沒有接到,掉下去,只差沒有砸到他,樂得晚歌咯咯笑:「十四你個笨蛋,讓人送上來就可以了。」
「這是慶祝你生辰的禮物,我要親自送到你的手中。」他扔下傘,不怕飛飛揚揚的雪鑽入他的衣襟中。學過些功夫的他,還算有力道,可不敢太大力了,怕砸到她,扔了幾次才讓她接到。
她笑著說:「我倒是看看十四送的是什麼禮物來慶祝我老了一歲。」十指將那錦布拆開,竟是手寫卷,俊秀有力的字,隨便翻了翻,無一不工整,看來很用心,為她抄了經書。十四啊十四,總是讓她驚喜。
她站起來,朝他笑著:「我好喜歡你的禮物啊,謝謝你,十四。」無心的一句話,總讓他記在心中,怕傷了她的眼力,竟然親自抄了經書送給她,比送那些金銀珠寶,珍奇古玩還要讓她感動,這些天,他都忙著這些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又捨不得移開她美麗的容顏,很快又抬起頭笑著,雪將他的發都打白了。
「快把傘給帶上吧,現在還在下雪呢?」
「哦。」不捨地又撿起了傘:「晚兒,我得走了,今天還有些事要做。」
「去忙吧,謝謝十四,我今天真的很高興啊。」她有一個道不盡好的好朋友。始終如一地相信她,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