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怒地吼:“你想干什麼?你想造反嗎?來人,把他給抓起來。”
他身邊的大將,凌將軍也是一臉的請罪:“請皇上恕罪,未將和四王爺一定拼盡全力,也要將昭儀救出來,皇上受委屈了,一個時辰以後,穴道自會解開,未將萬不可以讓皇上以身犯險。”他拜了一拜,然後穿上四王爺的衣服。“四王爺,由未將來打頭陣,趁亂即可混到契丹兵中。”
“好。”楚觀雲復雜地看了皇上一眼,再將他的啞穴點了,依著凌將軍的樣子,伏在地上朝他拜了拜。
只有楚天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拜三拜,什麼都相了結了嗎?休想,晚歌是他的,誰也別想帶走她。他身不能動,話不能語,瞪大一雙憤怒的火目看著楚觀雲。
他站起身,如神抵一般,望著朝陽升起,如血一樣泣著,他不知道這一去是不是永不回頭,或者是饒幸能救到晚歌,他會帶她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重新開始的,名份權勢如雲煙,有了她,這些算什麼?他以他的命來賭,他會見到晚歌的,縱使有死在契丹如狼似虎的鐵騎之下可能,他還是不人放棄的,如果所料沒有錯,今天耶律烈就會帶著晚歌回敬都,那裡是契丹的總部,更是固若堅湯,如何能攻。
點兵三萬,留七萬守住定都以防契丹來攻,皇上是一國之主,沒有他不行,可是他不過是個王爺,沒有他,還是可以的,由凌將軍扮成他,帶兵攻戰,而他才是真正的混入之人。
早上的風很涼,很涼,這裡的氣候很干燥,幾吹著,帶來了血腥的味道,嗜血的鳥早已聞到了,大群大群地飛向沙漠尋找它們即將到來的豐盛一餐。
戰爭,永遠是避不開的問題,有戰爭就會有死人,有死人就會有流血,它們的靈感從來不會比人低,這一片沙漠從來都是土黃色,浸泡著太多的血淚在這裡。
晚歌又讓迷昏了,坐在軟軟的馬車裡,很寬,上面還放著貴妃椅,她就斜躺在上面,如沉睡的天使一樣,細細淺淺的眉,恬如水一般的傾城之姿,安靜得像是嬰兒,這是她的無奈,處處落於下風,這是他的天下,才知道自已是多麼的弱。
“王。”馬車外有人輕聲地叫。
雖然她是昏睡,可是他似乎還是怕吵醒她一樣,壓低了聲音說:“何事?”
“已經打敗了四王爺,他受傷而回,未將親眼所見,那的確是四王爺楚觀雲。”
他揚起一抹笑:“好,查緊一點,免得讓人混亂中闖進來。”
“王,我們為何不趁機攻城,大月朝的援兵還要二天才到,這是我們最好的時機,而且還能重挫大月的威風。”他不清楚,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為什麼王不下令,他們契丹人雖然勇猛,可是,軍紀甚嚴,沒有命令,絕不隨意出動,這也是他們契丹人最為驕傲和得意的,通常都會以少勝多。
他看著那純淨的容顏,粗糙的手指溫柔地劃過她飽滿如月的額,淺淺的細眉,緊緊地顰著,也把他的心顰緊了,如羽般輕靈的睫毛,尤其是那淡紅的嫣唇,他即然答應過她,就不會讓她一心揪著。如此溫柔的臉,可以吐出冷厲的字:“這是命令。”
貪婪地想將她的美印在心底,他一傾身,按捺不住地去吻她的額,她的眉,她的鼻,最終還是輕輕吮住那嫣紅,如蘭息般清淡的香味,他居然在心跳,那二片柔軟的唇含進嘴的時候,他居然心跳如雷,雖在契丹,可關於她的事,他知道的可是一清二楚,香軟如綿的唇,讓他纏綿不絕地吮吸著,他想要的更多,握住她纖白的手,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他堂堂一個契丹王,要什麼女人沒有,如今卻是在偷香,趁她昏迷在偷香,沾了上她的香,吻上了她的唇,他更是,一輩子也不要放手。深深地凝望著她,他笑,眼裡是幽幽深深的笑:“晚歌,向晚歌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我是草原上的雄鷹,從來沒有要不到的東西,包括人。”
只是荒涼的沙漠,讓他有點擔心,嬌弱的她會適應嗎?會喜歡這裡嗎?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為好造長長的梯子,摘下來給她,她是明月,第一眼看到她,聽到她的歌聲,他就震振了,她在皇宮裡的一切,他也知道,更是贊歎,只有如此聰明的女子,才華縱橫,才能配得上他的少年英雄啊。
楚觀雲和一些死士,成功地打入了契丹的兵隊,以他的聰明,順利地防過了各種查檢,這是斷後的部隊,他想要的,是一心想追上前面的,晚歌在那裡,陷在那裡。
晚歌一睜開眼,就對上耶律烈的眸子,很美,可是流露在她眼中的不是贊歎而是怨氣:“我討厭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地將我迷倒,千軍萬馬中,我能飛出去嗎?”
她就連生氣的樣子也迷人,鼓著雙頰,眸子在噴著火氣。耶律烈像個孩子一樣低下頭輕聲地說:“我是怕你不適應這裡的,看到你會受不了,等到了敬都,和這裡是不一樣的。”他保證地說。
“我要是不喜歡,你就是做一個金屋給我,我也不喜歡,我更討厭的是這樣,像個木偶一樣,連動也動不了。”任他左右的,然後醒來之後,身在何處也不知道,這種前途不明的生活,她討厭。
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歉意:“好好,不要生氣,我解了你的穴道便是。”手指靈活地在她的身上指點幾下,她的身體才得以動,這又是那個地方,又是帳蓬,必是扎營了。外面還能聽到一陣陣的笑聲和吹呼聲。
她動一動僵硬的身子,看著滿桌精致的菜,還是大月朝的菜色,看來他是怕她不習慣,真是有心啊,不過白操心了,以前她是想過要到北方游玩,現在倒是來了個免費的,只是一路上什麼東西也看不到,這個野蠻的契丹王:“耶律烈是吧!”她頭痛地輕叫。
他的眼神閃過興奮,點頭說:“是,耶律烈,你可以叫我烈。”
興奮,呆會叫你難過的去撞牆。以報復他一路上如此侍她:“我看到你就飽了,我不想吃了。”
果然,眸子黯然了下來,有些酸澀地說:“晚歌,不吃東西,對身體不好。”
“難道天天中迷香,天天昏眼就很好,要是我那一天不會醒來了,你叫我不恨死你。”白他一眼,外面的似乎在玩什麼,吹呼的更大聲了,還有火光一簇一簇的。讓她有些興奮,是不是在開什麼篝火的,倒是有意思。她甩開他手,掀開簾子,驚歎地叫一聲。
天啊,好多人啊,圍著一堆堆的柴薪在起舞,在唱歌,在喝酒,還有在烤肉,男女都有,這是契丹的地盤了,他們像是打了勝仗一樣,都笑得那麼開心,一張張的臉,印著火光,油亮亮的,契丹的性情是直爽的,高興和怨恨都直接的表達在他們的臉上,手拉著手,在跳著。火光直沖上漆黑如墨的天空,她更是驚歎了,上面的星星,那麼的亮,一閃一閃都能看得清楚,近得就像在眼前一樣,好美啊。
“這裡好美啊。”寬曠的像是沒有國度沒有界限。比用天文鏡看的星星還要美,這一片沒有開發沒有污染,更沒有裝飾的大自然環鏡,如果不是火光,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夜風很冷,肩頭一暖,耶律烈松了一口氣地看著他:“還好你喜歡這樣。”好美,如果是中原的女子看到這裡的荒涼,都是哭哭嘀嘀的,死活不依地要回去。只有她一個人會說,好美,這個奇怪的女人要帶給他多少的驚憾。
貪心地看著星星,她突然想,融入他們的歡樂中去:“我要去跟他們一起玩。”她要去跳舞,要去唱歌,快樂其實很簡單,不必想得太復雜。
不等他說話,她像是雲彩一樣跑了過去,熱情的女人們,拉起了她的手,圍著火堆跳著,她好奇地學著她們跳著簡單的舞,將心放到最簡單,真好開心啊,火印著她的臉,紅紅的,暖暖的,熱情可以將契丹的寒冷趕開,然後,她也捧起大家喝的青裸酒,淺喝一口,引來他們的呼吹。又有人捧上烤好的肉,雖是精糙的食物,她還是小口吃著,更是讓人覺得這個未來的王妃很好相處。
跳累了,笑累了,就圍著火堆坐下,手裡捧著暖熱的馬奶茶,聽著別人唱歌,彈奏。這是契丹人最普通最常的玩樂,他們也喜歡這樣的生活,真的和她的生活大大不同的。
場上的那個彈奏完一曲,便引來了陣陣不絕於耳的聲音,他朝大家鞠了個躬說:“現在有請我們最偉大最熱愛的草原雄鷹皖王為我們唱一曲。”
“他會唱曲子嗎?”她小聲地問著旁邊的阿莫麗,他五大三粗的,還會唱這些。
阿莫麗紅紅的臉一笑:“我們的王最會唱曲子了。”
眾人輕輕地打著拍子,她細細地聽著,雄厚而渾圓有力的聲唱著:“草原上的月亮,雲逐著月走,我的心兒,跟隨著你走,你是草原的風,我騎著馬,追趕著,最美麗的湖泊,是你留下的笑,青青的草,是你的影,心愛的月亮,我將永遠追隨著你、、”
晚歌也感染了這份唱功,不是一般的厲害,他簡直是吼出來的。
他唱完,深深地看晚歌一眼,俊朗高大的身子一彎:“請我們最美麗的月亮兒,晚歌為我們唱一曲可好,本王可是親自聽過,是天籟之音啊。”多想再聽一次啊,他真的很高興,她會喜歡這裡的生活,心都要跳出來了。看著她和她們打成一片,跳著,舞著,是多幸福的一件事,他發覺,今晚的月亮為什麼美的驚人,是因為她的到來嗎?可是她竟然看著星星,而不是驚歎月亮的美,月亮的皎潔,如此一個讓人猜不透的女子啊。
晚歌有些害羞,是酒的散發吧,還是夜的熱情,她站了起來,她的美麗,更是讓人驚歎,如雷般的掌聲響起,在這荒涼的契丹地方,她像是甘霖一樣,潤濕了眾人的眼。
調了調氣,她輕啟唇唱著:
藍藍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哎耶
綠綠的草原
這是我的家哎耶
奔馳的駿馬
潔白的羊群哎耶
還有你姑娘
這是我的家哎耶
我愛你我的家
我的家我的天堂
我愛你我的家
我的家我的天堂
這一首歌,如低如高,如歌如泣,將契丹人的心都震憾了,像是回到了肥美的草地上,在那裡縱馬奔馳,又看到了美麗的景色,還有心愛的姑娘在迎接他們,著迷了,沉覺地迷倒在這美妙得無法形容的天籟之音中,真是天堂啊,他們的夢,他們的家鄉,對這個王未來的妃子,他們已經深深的喜愛了。
“皖王妃,皖王妃。”突然有人大喊著,驚醒了迷醉的人,更是和著這聲音叫得更大聲,似乎要把夜空叫醒,把太陽叫出來,震天動地,還有耶律烈響徹天地間的大笑。
晚歌羞了個無地形容,一跺腳,不依地走近阿莫麗:“不要叫了,不要叫了。”
阿莫麗拉住她的手:“我們的皖王妃,他們這是贊美你啊,我們的皖王妃,如月亮一樣美的人,把我們契丹的草願全也唱出來了,那真是我們的天堂啊。”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她輕歎著氣,怎麼可能呢?她是不會喜歡上耶律烈的,他們是注定要失望。他是很偉大,很受人景仰,可是喜歡是一回事。坐在毛毯上,她看著草原上的人,怎麼把夜色給醉倒。
楚觀雲也驚呆了,那怯怯如風中的白荷,那婉若靈鶯出谷的聲音,她美的像是不真實,她的歌,像是飄渺在水上,在空中,在草原上一樣,那麼的瀟脫自如,璀璨如星子的眼裡,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神采,她是多喜歡這些樸實的生活,皇宮給予她的華麗夢,終是不見她笑得如此,閃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光彩,只有晚歌,可是一聲聲,諷刺的呼叫聲,她接受了嗎?她喜歡嗎?他的心一陣縮痛。
這裡的她,沒有痛,沒有憂,他是否要離開,不帶走她,還是自私地把她的光彩都收起來,他有點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