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她,如此的好,如此的寵,還不夠嗎?居然就這樣想走,豈有那麼容易。
怪不得啊,怪不得把她哥哥都調走了,只是走得了和尚走得了廟嗎?終究還是在他的勢力下。
「來人,把向晚清抓起來。」他暴吼著。空空如也的宮裡只有他孤獨的身子:「向晚歌,我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是把大月朝翻轉過來,朕都要找到你。」他狠狠地說著,不僅是孤獨,而且還是背叛,她竟然背叛了他,該死的那就不要怪他無情了。
而倚在門邊的楚觀雲,說不清是什麼?複雜的臉在半昧不明的紗中看也看不清楚。
衝冠一怒為紅顏,君王怒火波及民眾,四處都張貼了她的畫相,無論是大街還是小巷。甚至也有告示,向晚清打入死牢,原因不明。
這些事無不讓大月城裡上上下下都討厭,也讓他們震驚,王的怒火是如此的大,稍有不懼,不是丟了烏紗帽那麼簡單,不明其中的老臣想要問個清楚,皇上竟然直接叫他告老還鄉,莫不讓人驚心啊,一個向昭儀,怎的生出那麼多的事,讓大月朝裡,風雲色變。
楚觀雲靜靜地聽著各路探子報上來的消息,均不如他的意,竟然遙無蹤影,晚兒會躲到那裡去呢?必不會是以前的地方,但是晚兒如果有自主意識的話,她不會看不到他哥哥被捕之事,她不會不來的,他沒有阻止皇兄這樣做,他更希望的是晚歌能來找他幫忙,他會把她一輩子藏起來,不於外人見。可是她沒有來,那就是她不自由,滿城風雨何以有不知之理。她會不會出什麼事了?還是和探子報來的契丹王有關。
他心裡升起莫名的焦燥,晚歌啊晚歌,她做事,總是出人意料。難道她眼中的爭扎他不知道嗎?那天晚上,還聽到她的歎息聲,他太急燥了,但是他的心裡,再也壓抑不了太多的愛。藏得太深了,恐怕連自已都會瘋。
「陳方,讓人把守各關口,本王親自去北門守著。」從北門出,一直往北走,不消幾天,就可以出關,出了關,就是契丹。
「觀王爺。」陳方為難地說:「王爺是想查那偽裝的契丹人是嗎?住在大月城裡僅三天的時間就回去,也沒有做任何的生意之事,的確是值得懷疑。」
這就可以深信不疑了,那契丹王無緣無故地到大月朝裡,本來契丹和大月國的的戰況是一觸即發,他還不怕死地來大月朝,目的就值得商榷了,雖妝成商人,還是瞞不過他的耳目,目的達到,當然,他就會離開大月朝。
楚觀雲拿起劍:「趕快到北門。」
陳方知道自已王爺的性子,拉住他的衣服:「王爺,不宜去,現在皇上正在北門。」皇上的怒火已足以將後宮燒燬了,沒人敢去觸風頭,連走路都怕驚動了神經質的他,一個惱怒,人頭就落地。
「即使皇兄在,我也得去。」踏上他的追風,他低下頭摸著心愛的戰馬:「你知道她的味道,帶我去找他,一定要找到她。」他的追風是通靈性的馬,一定會幫他找到她的。
長嘶一聲,揚起前蹄,追風往北城怒憤一聲往北而去。
晚歌全身沒有力氣,在馬車上,她的模樣是山河色變,讓人驚嚇,一個水靈傾色的美人,如今像是一個小老頭,還是要斷氣的老頭,滿臉的皺折不說,這一層面具她連呼吸都困難了。估計是自已的親哥哥也不會認出是自已吧!真厲害啊,這個自稱是耶律烈的男人,帶著某種目的將她給迷倒了,當她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還得意地拿鏡子給她看,告訴她,這是他的傑作,沒有人會認出她。然後在她的耳邊訴說著他如何如何的思念,如何的想她,才知道,這個人就是杏園所見的異族了,他說,他是王,要她為後,終生只有她一個。真是奇怪啊,天下的美女又不是沒有,為何都要執著她一個,才出虎窩又有種隱入狼窩的念頭。
她心裡豈會還裝得下這個莫名其妙地耶律王,真是莫名其妙啊,才得自由之身,她連茶都沒有喝完呢?落到他的手中算她是倒霉了,不過也好過於皇宮,她一定能找到辦法自由的。
北城門到了,不少的人排著隊讓人查著,馬車上的人,一律全下來,否則是格殺勿論。
耶律烈大鬍子藏著輕笑,將她扶起:「你是想跟著他呢?還是跟著我。」
白問,她能說話嗎?全身的骨頭都是軟綿綿的,連話也說不出,二個都不要跟。
「當然你那麼辛苦從皇宮逃出來,自然不會再想著進去,真乖啊,看來下的藥還是有效,你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呢?只是像我草原這般雄壯的人,才有資格來呵護你。」讓她趴在他的身上,他甚是得意。
自大狂。周偉的氣息是那般的緊張,似乎不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眼什麼也看不見,因為是假面具,精細的他連眼也弄了個假的,小心地放進去之後,她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站住。」是周公公的聲音,她多緊張啊。她心一緊,周公公不會發現了吧,他停了下來。
似有些不耐地說:「我們急著回去,我父親病了,得快回去診治。」
是啊,她是他老父親呢?只是會有人相信嗎?呵,這是他惟一沒有想到的弱點,那麼瘦小的父親能生如一米九的兒子,著實是突變之舉了。
她似乎聞到了淡淡的香氣,那是他的,楚天的,她渾身都顫抖著,害怕著。
「皇上,奴才看不像。」周公公小聲地說。
楚天瞇起眼,好一個老頭啊,也未免太小了,並且他腳上穿的鞋還真是小啊,三寸金蓮一般呢?這身高,和晚歌無異,這契丹人的眼神,雖然盡量壓低,壓不過的還是那股子氣質。
他笑了,原來她不是背叛他,而是讓人劫持了,晚歌啊,你身上的味道,終使改變了容貌也是不可能忘記的,他們一靠近,他就心就在跳動著:「站住。」這一聲威嚴的叫聲,幾乎沒有把晚歌的心統震斷,就連耶律烈也不敢置信,難道這僅有一面之緣的皇上,連晚歌扮成這樣也認出來了。
緩緩地說著:「老人家病了,就得趕緊治,正好,本將軍這裡有個醫術高超的大夫,讓他幫你父親看一看。」好久不見的耶律烈,如今代理契丹的王,晚歌在他的心手,他不能硬著來。
耶律烈的手更加抱緊了晚歌,垂下頭:「謝謝將軍的關心,家父久站不得,我們馬上就出城去,已請了大夫了。」休想騙他,以為穿著一般的將軍服,他就認不出來了,想把晚歌從他的手中騙走,他才不會上當。
「如果本將軍硬是不讓你們出城呢?」他挑高了眉,他的的手居然敢放在晚歌的腰上,白髮中還流洩出來的依然是她美麗如絲緞的黑髮。
耶律烈的二個侍衛都圍了過來,緊貼在他的身邊。但是他的眼中,依然是不折的光,他笑著搖了搖頭。
「凌將軍,將他們都抓起來,莫傷了晚歌。」他冷冷地下令。
晚歌心一歎,為什麼?還是遇上了,這個笨蛋耶律啊,為什麼要走北門呢?還是遇上了,他低低的聲音,有著怒火,叫她如何能承受啊。
一把冰涼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後她整個人就讓他摟在胸前,他大笑著胸膛在震動:「大月皇上,果然是一個精明不形於外的皇上,連這樣都讓出來了。失敬了。」
「放開他。」楚天暴怒地叫。
「不,叫人開城門,不然,寧可玉碎,不為瓦全。」耶律烈輕聲地說著,卻聲聲震耳,誰也能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就賭,賭皇上不會拿她作賭注。
「讓開晚歌,朕可以給你一條生路,否則,萬箭齊發,叫你無葬身之處。」他盯著那那冒著銀光的劍峰,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割傷了晚歌。
耶律烈卻有持無恐地笑著,一揚手,將晚歌的面具給摘了下來,一頭的青絲盡瀉而下,那般的柔軟,盡披在他的胸前,他很得意,一手摸著晚歌白嫩的臉:「再不開城門,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是不是想要更多人,看到更多。」
他的手撫上了晚歌的領口。
「住手?」他凌厲地叫,怎麼忍得了他當著自已的面,輕薄晚歌。揮揮手,緊閉的城門,打了開了,刺亮的光線盡照在晚歌的臉上,她睜開如墨玉一般的眸子,無力地看著他。
他的眼裡,有著千言萬語,欲語還休。還是他的晚兒,心上的空缺像是找到了,可是她卻不在自已的懷裡。他咬著牙:「如何你才敢把朕的昭儀還給朕。」
狡猾的耶律烈一笑:「她現在可是我的護身符啊,沒有她,我還走不出月城,還走不出關呢?」
「你把她放了,朕當著天下人的面發誓,朕不會動你一根寒毛,讓你平安走出關。」再追殺他。
他搖搖頭:「我的祖先告訴我,不能輕信於別人,只能相信自已,如果你想她平安,就不要做傻事。」
「皇上。」凌將軍走近:「讓臣解決他。」
他搖頭,眼中有著某樣執著。契丹王拿晚歌做賭注,他贏了,他的確不想讓晚歌受到任何的傷害,雖然她私自出宮,可那柔弱的身子,叫他如何不想呵護。「讓開。」
耶律烈笑了,抱關晚歌坐上部下牽來的馬,用力一夾馬腹,便往城外而去。
「追。」他跨上馬:「不許傷害向昭儀一根寒毛,耶律烈等人,格殺勿論。」
比他的馬更快,如神光一般,就竄出了城門,黑色的披風像是黑色的雲一樣,飛快地飄動,追著耶律烈而去,是四弟,楚觀雲。
楚觀雲又如何呢?也只能觀望著,不能動他一分一毫,他的懷裡箍制住的是他們心中的寶貝,豈敢輕舉妄動。
跑了一天,她的骨頭都要碎了,日夜不分地往邊關趕去,而且她就連解手也得讓他看著,雖然要他蒙上巾子,他還是得一手制住她的脖子,另外二個人背著身子看情況。
契丹人,也讓人稱為狼,有著狼的警戒,絲毫也不放鬆,她以為中途或許可以找個機會逃出來,誰知他的手段竟然高超,防了個滴水不漏,她沒有看過幾天幾夜沒有睡還有精神的人,他簡直不是人。
坐在馬車上,他將她的發順了又順,湊在鼻間聞著。可要是再敢進一步想幹什麼?晚歌就一臉恨恨地瞪著他,讓他直歎氣再將她抱在懷裡。
定都,大大的二個字,頗有氣勢,出了這定都就是契丹的邊界了,就要出了嗎?一路上,他是有持無恐,拿著雞毛當令箭,卻是好用,沒有人敢靠近,就怕傷到了她一點點。
他點開她的穴道,拿著水袋湊近她的嘴,柔聲說:「喝點水。」
她搖搖頭:「不要,到定都了,一出城,馬上放了我,這是你的諾言,你已經安全的離開了大月朝。」
他笑得更張狂了,粗糙的大手,轉扣著她無力的手:「你也相信嗎?」
「我當然不會相信,不過,你就不怕竹籃提水一場空,我不是你們的玩偶,死又有何懼,到時候,大月國的雄兵一出,契丹如何是保。」二國必然要引起大的爭鬥了,唉,心中多少個歎息啊,還真說對了,紅顏禍水。
「你放心。」他胸有成足地說著:「為了你,我不怕起大月國作對,我耶律烈是個英雄漢子,不懼怕於這些,為了你,一直在求大月皇上將你賜於我。」可一直他都失望。
晚歌看見他了,看見了皇上和四王爺。
他還一路跟來了定都,有時只能遠遠地看到一眼,他
憔悴了好多,為什麼不死心,不回去,他就要做父皇了不是嗎?為什麼?不要那麼愛她,不然,她走得不甘心,耶律烈根本就是說話不算話,契丹和大月必要打起來,趁亂,她還是可以溜的,難道終是要她的命,才能解決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