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坐在一邊管事的嬤嬤:「為何花良人的身邊沒有宮女侍候著,要向才人調人過來?」
李雙雙趕緊說:「太妃娘娘,是因為向才人就是不放心海棠閣的人。」
恬太妃冷厲地瞧她一眼:「本妃沒有問你話。」
管事的嬤嬤膽怯地說:「花良人病了三天,是何容華吩咐宮女做事,所以身邊沒有人侍候著。」
太妃一拍桌子,怒道:「這不是膽大包天嗎?病了三天,連宮女都沒有人侍候,本妃看你也年老了,這麼老糊塗,以後這事你也就不用管了,她是良人,也不宣御醫,也不讓宮女侍候,還真是膽大包天了,是不是你們想一手摭天啊?」
李雙雙嚇得直發抖,不敢噤聲。管事嬤嬤嚇得真磕頭:「太妃娘娘請饒命啊,是何容華不讓奴婢去請御醫,說花良人是心裡不舒服。」
「好大的膽子,這海棠閣是她一手摭住了,要你何用。」太妃很生氣,將杯子都丟了出去。
何容華啊,真的沒有後路可留了,李雙雙那膽小之人,豈會為你出頭,也是受了別人的恩惠。晚歌看這些珠釵,直視著李雙雙:「李良人,你說這珠釵是無意中所撿的,我問你,是散在一處,還是多處?」
李雙雙不敢直視晚歌的臉,吱唔著說:「是多處,不不,是一個地方所撿到的。」
「當時是著火的時候,你撿東西的之時,可有人救火,是你一個人發現的嗎?在那裡所撿的。」處處是漏洞,她要緊抓著李雙雙不放,才能找出幕後的人。
李雙雙沒想到晚歌那麼多的問題問她,有些心荒地說:「當時,有人在救火,大家都太忙了,沒人發覺,我是在大門口發現的。」如果說沒人的話,向晚歌必定會說她當時為何不救何容華,真不是小看的角色。
晚歌輕笑,將珠釵捧給太妃娘娘:「太妃娘娘看看這珠釵是不是乾淨的一塵不染啊。」
太妃點點頭:「是又如何?這是你的珠釵,準沒有錯。」
「太妃娘娘,你想起火的時候,處處都是煙灰,宮裡雜亂一團,救水,澆水,這珠釵豈能光鮮地掉在地上,正門更是最多人行走的地方,大家救火,沒有發現是情有可願,可是沒有弄髒,的確是有古怪了。」難道李雙雙會擦乾淨嗎?笑話,珠釵裡儘是是珠鈿,弄髒了非得好好清理才乾淨,不是擦擦就行的。她想要幫著別人陷害於她,就得有心理準備自已會惹上麻煩。
太妃讚賞於她的細心,冷著一張臉看李雙雙:「大膽李雙雙,還不從實招來?」
「太妃娘娘饒命啊,臣妾的確是撿到的。」
「不說是吧!來人,把她拉下去,先關到暗房裡去,等事情弄清了再來算她的罪。」
「太妃娘娘。」晚歌不悅地出聲:「李良人是重要的一個證人。」豈能關起來就算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太妃冷厲地看晚歌:「怎麼,才人也管到我恬太妃的頭上來了,本妃說關就關,本妃要看的不是這珠釵如何撿到,這只能說明了,她想插上一腳,本妃更想看的,何容華是怎麼死的。」
她沒有說什麼,恬太妃就是一心一意認為是她起了歹心,如果是這樣,她何必弄得那麼明顯,等天亮才能看得清一些,太多的焦味和煙味讓她幾乎想要暈。
太妃娘娘背後的人,是多厲害的一個人啊,能挑得動太妃來管閒事,她明知道這樣會讓她和皇上的關係越來越不好,除了性子裡的多管事之外,要有多大的必信心,多大的架子才能說動,這似乎安惠妃是做不來的,安惠妃誰都不想得罪,太后和太妃都一意地奉承著,對上是諂媚,對下是籠絡,手段並不出其,這只是溫和的路線。
清晨的光逐漸光亮起來,太妃讓公公們去外面攔著,不讓人進來,越來越亮了,更能看得清這裡一片殘敗,連海棠花也是厚厚的塵灰,踩壞的更是不計其數,一片的死寂,她帶著周公公再次進了正室,還是那般的殘敗。
她讓人將何容華抬出來,再去請御醫來。
外面一片暄嘩的聲音,她站在正廊上,極目看去,站在最前面的是安雪兒,她一臉關心地看著自已,朝她鼓勵地笑著,竟讓她覺得有些冷。
白布揭了開來,何容華的衣服已是燒得有些破爛了,臉上有些地方燒到了,竟然是面目全非,又紅又是血水,讓人看了噁心想吐,她強忍住暈眩的感覺,卻看到她頭站,流出更多的血,已疑固了。她的可怖,著實讓人害怕得直尖叫。
讓人翻輕何容華的身子,御醫細心地檢查著:「頭部受了重創,砸開了一個洞。」
「這必是讓屋樑上的東西砸出來的。」恬太妃冷冷地說。
「太妃娘娘,這事是有企圖的,公公說何容華一直躺在床上,怎麼會後腦後創。」何況還是一個大洞。
恬太妃的臉色極是難看,那麼多的人圍觀,她還敢直直地說著讓她下不台,惱怒地說:「難道就不可以先打昏了再放火,這樣,她想逃也逃不了。」
晚歌站起來說:「太妃娘娘,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兇手是和她相熟的,所以可以隨意進出她的房裡,將她打昏放在床上,但是這傷極為深,又大,再將何容華搬上床,力氣之大看來是非女子所為,致於臣妾的哥哥,正在巡夜,身邊自是有著人證所在,就憑一個宮女,如何成事,臣妾初入宮不久,身邊並沒有公公使喚。在火場,如果她不是讓人打昏了,她必會往窗或是門口爬過去,可是她沒有。」
「好你倒是說說,是誰所為?」
「臣妾不知道,也不敢妄意猜測,只是要想證明是何容華是死後放火,還是放火薰死並不難。」她有信心:「但是這樣,證明了死因,也不能就因此找出兇手,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現場所在的東西,包括明在的條件,都是都臣妾無益,要嫁惹於我,並不難,這事串通得太好了,又太多的疑點。」包括太妃為何要護著李雙雙,從她的身上,不難找出人,她就不信,沒有人和她接觸過。
「你有何辦法證明?」太妃不解地問。
「割開她的喉嚨,如果是薰死,必有煙灰,黑色之雜物,如是先殺死,必是乾乾淨淨,因為人在呼吸中,尚有一點意識,就會呼吸。」
「割開?」太妃臉色一白,在一邊直吐:「好是大膽啊,竟然對何容華如此不敬,來人,先拉下去打二十大板,這般的狡辯,即使是去了,也不得任意破壞。」
「太妃娘娘。」周公公上前一步,護在晚歌的前面:「奴才受皇命不讓向才人掉一根寒毛。」
「太妃娘娘,要想找出她的死因就是如此,一個女子,有何力氣來殺何容華。嬤嬤,我倒是問問你,何容華最近都是跟誰有接觸?或是誰來海棠閣看過她,出去都是跟誰說話?」
管事的嬤嬤還跪在冰冷的地上,老實地說:「何容華一向是安份守已,並沒有跟誰有接觸。」
「平日裡是誰侍候何容華的?」她沉聲問著。
一個宮女抖著身子說:「是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看來暗處的人不是向琳,那個笨蛋不懂得要躲閃的,就是比向琳更高竿的了,這事和宛宛那事必有些牽連,可那個有武功的公公已經死了,這一次又是誰呢?對宮裡相當的熟悉,而且是何容華所認識的。「我問你,何容華手上所戴的珍珠鐲是誰相送的?」
宮女磕了個頭說:「珍珠鐲是李良人所送。」
原來李雙雙一直就讓人先買了,所謂做就做得要精,一步緊扣一步,事情沒有查出,那她就是一命嗚呼,查到了,就全推到了李雙雙的頭上。李雙雙憑什麼有這個本事送那麼貴重的東西,棋早就讓人給下好了。
太妃也驚怒:「馬上將李雙雙押上來。」
晚歌搖搖頭輕笑:「太妃娘娘,不必了,依臣妾看來,李良人再也不會說話了?」豈有讓她再開口之機,那個暗外的人,在宮裡有著多大的勢力啊,什麼都知道,就連四王爺和她的關係也瞭解,四王爺怒走出宮,不再理會她的事。上次是四王爺救了她,這一次,沒有四王爺為她解圍,就想致她於死地,幸好自已在宛宛那件事中並沒有太張揚,都以為是四王爺的精明,才讓她平安無事。
果然一會兒二個公公回來稟報:「李雙雙在暗房裡已撞牆自盡。」
「啊。」太妃跌坐在椅上:「快去查查,是誰那麼大的膽子。」她似乎在鬆了一口氣。
晚歌心時暗笑,如何能查,太妃為何一定要關著李雙雙,難道這一件事,太妃娘娘也摻與了多少,太后都沒有來,太妃倒是來了而且還要插手這件事情,讓李雙雙有機會來個自盡,不然在這裡眾目睽睽之下,豈能下得了手。難道太妃也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衰嗎?她應該不是這麼衝動的人,能威脅到太妃不顧母子情份的人,要有多大的秘密呢?她不知道,清晨的風很冷很冷,讓她不由得拉緊了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