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惠妃歎氣:「就是因為只有我一個是正妃,所以才備受人關注啊,想當初,我初懷龍胎,就備受聖眷,御醫診出是個皇子,皇上心裡一個高興,破格升了幾個等級,就是惠妃,當時宮中也無人敢怨言,本妃是母憑子貴,可、、」她難過的低下頭:「自從那次滑胎之後,本妃要想再懷上龍胎,卻已是難事了,皇上另有新歡,而本妃身子骨又不爭氣,所以雪兒,你一定要為皇上生下皇裔,表姐才放心啊,這麼多年來,坐在這個位置上,更是處處擔驚受怕。」
「表姐,莫怕,表姐做了這麼多年惠妃,皇上也沒有說什麼半句不妥之類的,別人要是想說三道四,皇上定然也不會相信,日子久子,就安穩了,她們是慕羨表姐是正妃,如果皇上不喜歡表姐,也當不會破格那麼多級,而且表姐在後宮中,體恤姐妹,為人寬厚,又仁慈,誰不誇獎表姐來著,照雪兒說,表姐大可不必如此擔驚。」
安惠妃舒了口氣,笑開了容顏:「聽雪兒這一番話,讓表姐心裡更寬慰了,雪兒不愧是才貌雙全的容華,能討皇上喜歡,不足為奇。」
「可雪兒也知道,沒有表姐的幫忙,皇上怎麼會看中雪兒呢?宮中有那麼多的秀女,還有后妃,稍不注意,歲月移光,青絲就染上了白霜,表姐在恬太妃的面前可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說了多少好話才會有雪兒的今天,雪兒不會忘記的了。」
安惠妃點點頭:「恬太妃是皇上的親母妃,別人都得敬上七分,就連侍寢之事,她也要插上一手,連太后也不放在眼裡,可是太后畢竟就是太后,是大月朝的太后,身份上,也比恬太妃正得多,這就是母憑子貴了,恬太妃在宮裡跋扈囂張,卻又不喜人珠光寶氣,雪兒要切記這一點,遇到恬太妃,必要恭敬多禮,莫讓她反感。」
安雪兒不解地問:「表姐,為什麼太妃不喜人珠光寶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有什麼不對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太妃娘娘年前的時候,就是因為素淨,讓皇上在眾美女中選中,她倒也爭氣,一下就懷上了龍胎,還是男胎,當時先皇也年過半百了,自然是欣喜惹然,連升幾級且不說,對她也是萬般的好,生了皇上之後,太妃娘娘又生了四王爺,在後宮中,那榮華,就沒有人及得上了。」當真是讓她百般的慕羨啊,現在的皇后也一無所出,幸好不太多管事,如果她當時小心一點,就不會弄得如此高處不勝寒,想想,真是痛心。
安雪兒驚歎:「就中因當時先皇的一句話。」
「這倒也不是,恬太妃本姓張,單名一個恬,就封為恬妃,後來又封了貴妃,先皇駕崩之後,就成了恬太妃,太妃娘娘沒進宮之前,張家是沒落的官宦人家,自然沒有多餘的錢財花在妝扮上,太妃娘娘也習慣了素顏面對。」
「表姐知道的可真是多啊,雪兒受教了,如果叩見太妃娘娘,必是畢恭之禮。」
安惠妃笑著看安雪兒:「所以雪兒要爭氣點,趁現在皇上對二個妃子冷落,其她妃子還沒有冒出頭,為皇上添個太子,以後必不會比太恬娘娘差,而且以雪兒的容貌和才華,更要比太妃娘娘略勝一籌。後宮的秀女中,向琳過於嬌橫,瞧不起別的秀女,可她姐姐現在失勢,向琳容貌再美,也出不了什麼頭,上官婉兒是戶部侍郎的千金,讀書破萬卷,將來應也會是個強勁的對手,可比起雪兒,就差了份婉若乖巧之氣,陳胭波,自也不敢小看,現在已是容華一品,只是太不識事,必寵愛不久矣,倒是吳羽雪,這個人當是防多點,目若輕光,不動聲色,最讓表姐看不透的就是向晚歌了,照理說,她救了公主,是大功一件,而且才貌更是出眾,要想封個婕妤之類的,不是難事,皇后奉辰上,一曲高歌,更是驚動四周,連皇上都看呆了,不多時,皇上便離去,周公公也領了向晚歌去,讓本妃百想不通的是,為何還是一個小小的五官,皇上看得來對她是有意的,目光隨著她,就忘了轉動。」
安雪兒小聲地說:「表姐,那想容呢?」
「想容。」安惠妃提高了音量,繼而一笑:「你們也是表姐妹,她自當不會算計什麼?而且看她那氣質,比雪兒要差上幾分,雖是遠親,不過,還是防著點好,照常說,在宮中,要想平安而又仗大,姐妹多,勝過於獨處風寒啊。」
安雪兒便把剛才遇到花想容和向晚歌的事向安惠妃說了下,安惠妃皺起眉頭道:「也勿放在心上了,雪兒得聖寵,那個不嫉妒。」
她才略略放下心,喝了口花茶,又閒聊了會說:「表姐,雪兒先回去了,再過些時辰,也許皇上會過來,雪兒先去妝扮一下。」
「嗯,方品,拿本妃的珍珠鏈來。」
一個宮女拿著錦盒過來奉給安惠妃,她打開推給安雪兒:「雪兒可喜歡,戴在身上,更添宛兒的秀美。」
安雪兒一驚,珍珠粒粒圓潤而又晶瑩,這必是難得的寶貴之物:「雪兒豈能要姐姐寶貴的東西,雪兒入宮,父親已為雪兒準備了不少的飾品,實在不能收表姐的珠鏈,太貴重了。」
安惠妃笑著,親手戴到她的脖子上:「這是表姐的一點心意,雪兒莫要推辭了,要是想謝表姐,就快點生個皇子。」
安雪兒羞嗔地叫:「表姐。」
「好了,好了,回去吧,雪兒的心已經飛回去了,方品,替我送送雪兒妹妹。」
安雪兒又在一群宮女的簇擁下,回到皇上賜給她的小閣『雪閣』裡,靈活的宮女打來水,輕拭著她的臉,她的貼身婢女秋月也進了宮,靈巧地將珍珠粉放在蛋清裡,再放些蜜蜂,將那些宮女遣到外面候著,為安雪兒做著面膜,過了一會,就洗掉,再擦乾淨臉,讚歎出聲:「容華的臉,看起來真是好滑皙透亮,又香又甜般誘人。」
安雪兒輕笑:「你是否在裡面加了香精。」
「容華真是英明,秋月幫容華上妝,容華的臉啊,真是越來越美了。」她上些脂粉,胭脂,再描唇紅,貼上花鈿,梳著她如雲的秀髮。
安雪兒看著鏡中的美若天仙的容貌也笑著說:「這多虧了向晚歌,秋月,呆會你替我送些料子去給晚歌,還有父親送進宮的首飾,一併送些過去。」
「嗯,秋月知道,那表小姐呢?」
安雪兒收起笑:「表小姐家世也不錯,這些應該用不著了。」
「哦,秋月知道了,小姐,今兒個的菊花新開了,秋月採些進來。」
她點點頭,從鏡中看見皇上尊貴完美的臉,轉過身,露開一張羞花閉月的笑臉半側身:「皇上萬歲。」
「奴婢叩見皇上萬歲。」秋月也跪了下去。又聰明地不打擾他們,悄悄地退了出來。
「不必多禮。」楚天扶起她的笑,安雪兒身上的香味,透射出來:「安容華真是一個大美人,聞起來似乎都有香甜之氣,朕看看,倒還差了一點東西。」他左看右看:「對,還差個耳附,這珍珠,根本就不配膚色,周公公,取一雙玉珊瑚耳墜來。」
「臣妾謝謝皇上的賞賜,皇上請喝茶。」她興奮地奉上茶。
「只有艷紅色,才配得上冰肌玉骨,更顯明艷。」他坐了下來,細看她:「為何朕,每看你一次,更覺得雪兒更是透亮般。」
「皇上。」她嬌羞地垂下頭。
「哈哈。」他大聲地笑著,在她光滑的頰上印上一吻,看到桌上的刺繡:「這是雪兒所繡?倒是精巧。」
安雪兒點點頭:「臣妾的塗鴉之作,入不了皇上的眼,臣妾讓人收起來。」
「不急,給朕看看。」他拿起來一看,驚歎:「這繡藝之術,果然是精巧啊,栩栩如生,又脈脈含情,把鴦鴛的神色和樣子都繡得一般無二,想不到雪兒是大家小姐,也會繡線工夫。」
安雪兒揚起笑容,嬌語道:「皇上過獎了,雪兒打小就喜歡女孩家的這些功夫,在宮中又忍不住手癢,繡了繡。」
「這麼好的才藝,真讓朕吃驚,宮裡的繡娘繡術也比不上雪兒,太后一直想要一幅觀音繡像。」他淡笑著說,半擁住她,滿頭的秀女,是花精的香味,這讓他抬高了頭。
安雪兒大喜:「皇上,雪兒願意為太后繡這觀音繡像。」這可是大好事,太后和皇上一個高興,有什麼封賞也說不準,而且更能討得皇上的歡心。
「那好,就由雪兒來做,太后必然會喜歡的,有什麼需要之物,直接向徐嬤嬤通報即可,需要人手,讓她幫你安排。」
「謝謝皇上的恩寵,雪兒定當盡心盡力繡好觀音。」後宮能繡女何止上千,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榮幸的,何況還是為太后娘娘,讓安雪兒心裡高興不已,其實她早就打聽到了,太后身邊的嬤嬤早就向惠妃表姐透露,至今為止,太后看了幾個精巧之繡,卻不甚滿意,所以她就讓秋月把這繡了一半的鴦鴛放在桌上,讓皇上看看,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消息果然沒有錯。
楚天很滿意她的乖巧和聽話,拍拍她的肩:「就勞煩雪兒了。」後宮的女人,就是要像她這般,才能討他的歡心。
「太后娘娘一心向佛,也是為大月朝,求福,雪兒能做一點小事,是雪兒的福氣,謝謝皇上給雪兒個機會,雪兒定不負皇恩的。」
「好,好,周公公,賜外蒙進貢的香爐於安容華。」
安雪兒大喜過望,盈盈拜下:「雪下謝謝皇上恩典。」
他站起身:「那朕的雪兒,就好好繡,周公公,去海棠閣接宛宛。」
「是,皇上。」周公公也臉含笑,雙後還捧著一個錦盒,遞給安雪兒:「容華主子,皇上所賜的玉珊瑚耳墜,為太后刺繡,可是好事一樁啊。」
安雪兒含笑地接過:「謝謝周公公,容華知道,秋月。」
秋月笑盈盈地遞給周公公一綻銀子:「有勞周公公美言了。」
周公公笑笑:「老奴貪財了,皇上走遠,老奴得跟上了,安主子,老奴告退。」
「宛宛,吃慢點,沒人跟你爭。」又不是什麼好吃的,還不是傳的御膳,不過自從宛宛在這裡用膳後,湖青去傳膳,總是多了不少,偶爾連何容華和李雙雙也一起用餐,只是她們打著別樣的心思,在多日下來,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皇上也不會在吃飯的時候來,更不見得有什麼有什麼恩寵,而宛宛也不與她們多說話,自討了個沒趣,便沒有再來和晚歌在小房裡用膳。
「宛宛,你昨天沒有吃飯啊,今天可吃了真不少。」
「不是,姐姐說宛宛吃了一碗飯,就教宛宛念詩。」她興奮地說。
季嬤嬤將挑好刺的魚肉放在宛宛的小碗中:「只有向五官才能讓公主多吃飯,天天哄著吃也吃不了幾口,現在吃得可比平日裡多了一半。」
「呵,宛宛真不乖,季嬤嬤,這裡晚歌看著,你們也先去用膳吧,大中午了,肚子也餓了,宛宛吃完了,再讓她小睡一會。」都心慣了,這裡還放了張華貴的小床,就是讓宛宛午睡的。
季嬤嬤擦擦手:「好,公主,有什麼事,叫嬤嬤一聲,嬤嬤就在後院用膳。」向五官也是沒有什麼架子的人,她不會像何容華和李雙雙那樣討好於她,甚至賞賜了她不少東西,就是想她領公主多去她們那裡走動,可是公主小雖小,可喜歡的東西或者是人,也非常的固執,公主愛去那裡,怎麼由得她來安排,而且公主喜歡向五官,也聽話了很多。她又體恤下人,並不像別的主子,如果公主了玩耍起來,就使喚她們做下人的,做東做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