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護衛向晚清叩見皇上,皇上萬歲。」向晚清半跪著施禮。
「平身。」他半瞇著眼,有些清洩露出來,將晚歌的驚嚇全看在眼中。
向晚清起身,高興地看著晚歌:「晚兒。」
晚歌抓住他的手上前進二步,小聲地說:「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你的腳好了嗎?」
他點點頭,眉宇間儘是飛揚的氣息:「哥哥的腳沒事了,晚歌,過得好嗎?」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你為什麼會在宮裡啊,哥哥,我九月就要離開宮裡了,皇上已經答應我了。」她要出去,他又進來,豈不是要讓皇上控制著。
向晚清笑笑,垂下了臉:「晚兒,你是忘記了,哥哥腳還好著之前,就在是宮裡做護衛,二年前在一次打獵中受傷了,才在向府委身,晚兒,這二年委屈你了。」
她搖搖頭,不忍拂他的意,他是多麼高興啊,他是健全而又意氣風發,一身的戎裝讓他看起來是那樣英武逼人:「哥哥,我不怕受委屈,晚兒要出宮了。」難道哥哥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嗎?他受傷了,可以由別人替代,可有沒有人過問一聲,有沒有人替他著想一下,沒有,而今好了,又讓哥哥進來,是想牽制她是吧!皇上真是可惡。
「晚兒,你在宮裡住的不好嗎?」向晚清奇怪地問:「在宮裡可比在向府好多了,晚兒要謝謝皇上才是,晚兒是皇上的後宮之一,自當要好好的侍奉皇上。」
他說什麼?天子在他的眼中比他自個的親妹妹還要重要,這簡直是愚忠,在這裡是不愁吃穿,不思春秋,可是她寧願回到那時,兄妹倆相依為命,相互照顧,互敬互愛。而今的哥哥,不再是那個受人嘲笑的人,他這意氣風發的樣子,似乎撿出了他的自信,看來,他是有抱負的有信心的。
深深地吸了口氣:「哥哥,那你在宮裡自當要小心。」
他點點頭,關心地看著她的腳:「我都聽周公公說了,晚兒你真是哥哥的好妹妹,身不由已的救了公主,哥哥有這麼個妹妹真是高興,如果我們爹和娘看到我們今天,必定高興的。」
救了公主,可是傷得卻不輕,哥哥是把皇上當成天神了。
「晚兒,你的腳還痛嗎?過上一段時間就不痛了,要小心點,不要沾到水,知道嗎?」殷殷說話又是她的哥哥,關心她的哥哥。
她點點頭:「嗯,晚兒知道,哥哥,總之你在皇上身邊一切要小心,哥,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謝謝皇上。」最後一句是咬牙切齒說著的。
支著拐仗,她走近她,有些恨地說:「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支著頭笑看她:「你以為朕有什麼意思嗎?向晚清原是擔任護衛一職,意外受傷,傷好之後,再回宮中擔任,這是正事。」
「皇上。」她叫著:「我想和哥哥一起。」在外面也有個照應。
他低啞地說:「那就別離開宮裡啊,朕並沒有不允他不許見你的。」
這是威脅,她說不過他,因為她是皇上,但是她一肚子的火氣:「皇上,不要拿我哥哥來牽制我,我是我,他是他。」要是哥哥在宮裡,她能放得下心嗎?她知道,皇上可是詭計多端。
楚天笑得開心:「朕看來,弄混的人不是朕,是你,你不必想那麼多。」
不想,才怪,如果是十四的話,她還有可能相信,可他是皇上:「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了,不過晚歌也告訴皇上,他是他我是我,他在宮中,我自可在宮外。晚歌告退。」並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現代教育的她,知道女人也能自強自立自給自足,拄著枴杖氣憤地往宮裡走去。
好一個固執的女人,他何必和她比試,她也比不過他,但沒有這個必要,宮裡不是事非多嗎?隨便一個足可以讓她留下來,他笑笑,他看中的獵物,沒有一隻能得不到的,耍些後段又如何,她不是很聰明嗎?那就看看誰笑到最後了,她不該的就是,挑動了他的好奇,挑動了他的心。
向晚清扶著她往海棠閣走,有些感慨地說:「二年多沒有到皇宮,沒想到這裡的一切還沒有變。」
「是嗎?」她漫不經心地應著,抬起頭,卻看見他的眼光不往一邊看去,那裡是玉姬閣,湖青曾說過,白玉一樣的宮閣,是皇宮中的一景。
哥哥的到來,讓她有種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可是又不知道什麼?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任憑水漂著走:「哥哥,快到了。」哥哥還是忘不了向姬嗎?可哥哥知不知道,向姬如果待他那般的冷淡和討厭,她相信,哥哥的腳絕對是和向姬有關係的,他不願說,她一直也沒問,他也不知道,向姬蛇蠍心腸,她一入宮,就設計害她,幸好當時湖青擋一擋,不然這一進宮就不守宮規,她就得處死。
向晚清收回眼神,依依不捨地又再看了下:「還差些路,你腳疼,慢慢走。」
「哥哥,不是我腳疼,是你心裡在想什麼?哥哥我真的好怕會發生什麼事?我有一種預感,不好的預感,我們離開皇宮吧。」
向晚清尷尬地收回神色:「晚兒,你在說什麼?離開,是不是腳又疼了,你一痛起來,就心神不寧。」
是嗎?是她心神不寧,還是他心有所想。
「哎啊,這不是拐子嗎?現怎麼好起來了,哥哥走路不拐,輪到妹妹拐了,真有趣啊。」向琳譏諷地笑著:「一個得道,就連拐子也讓皇上注意起來了,封個護衛的倒也是威風。」
好幼稚的嘲諷,這樣就想傷害她嗎?向琳的火候差多了,晚歌不理會,也不施禮。
倒是向晚清沉起臉:「向琳,不許這樣說晚歌,她是救公主而受傷的。」
向琳沉下臉:「你這個拐子,我有說錯嗎,你敢叫我的名字,我現在是向良人。」
「你怎麼說我都可以,就是不許說晚兒。」向晚清擋在她的跟前。
向琳怒叫:「你是什麼東西啊,穿著好看點就在這裡耍威風,我知道,現要你們得意了,可也別忘了,我現在是良人,你這個拐子,給我滾開點。」
「良人?」晚歌輕笑:「你也配嗎?」她良嗎?
「你什麼意思?」向琳抓狂地指著晚歌。
小小的斗弄一下就如此,向琳不堪一擊,她在後宮,能出頭,想必也難了,晚歌心裡暗笑:「字面上的意思,良人該有的端莊,賢淑,原諒晚歌,現在真的一點也看不到。」
「我,來人啊,這向晚歌對我如此不敬,給我教訓教訓一下她。」
「你敢」向晚清一吼。
「在幹什麼呢?」清脆的聲音傳來,是姬妃娘娘,帶著幾個宮女,優雅萬分地走近,掛在唇角的笑始終沒有驚走半分,晚歌低低頭,沒有說什麼。
「姐姐,你來得正好,這賤人兩兄妹我就不信我教訓不了。」向琳見靠山一來,氣呼呼地走過去:「再把他那條腳打拐了,看他還敢不敢吼我。」
不分場合,不分事非,向琳要死的話,真的很容易,看看哥哥,雖然擋在她的面前,可是他的手卻無力地垂下,眼勾勾地看著姬妃娘娘。
姬妃敝向琳一眼:「你的性子也不收斂,必當吃大虧,在這裡丟人顯臉還不夠,還不下去,晚清哥哥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左護衛,以當以理相對才是。」
「不敢。」向晚清納納然地說。
姬妃朝他一笑眼神轉到了晚歌的臉上,抬起風情萬種的眼淡淡地說:「本妃剛才也聽得真切,向五官雖然救公主有功,可是本妃作為長,盡可以糾正爾等的錯,見到高你身份之人,縱使再有不服,也得施禮遵叫,向良人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封位,可至少也比五官來得大,向五官可清楚了。」
「晚歌明白。」她硬是吞下了這口氣,拉著神色不對的哥哥:「晚歌告退。」
才一天,變風雲開始變色,她真的害怕。
「五官,你終於回來了。」湖清哭哭嘀嘀地扶著她:「把我嚇死了。」
這個丫頭,真是膽小啊:「沒事,只是腳還有些疼。」
「晚歌。」有人揭起簾子進來,她抬頭一看,是花想容美麗的容顏。急呼呼地叫:「怎麼樣了,嚇死我了,我幾次想到未央宮去見你,都進不去。」
她搖搖頭:「現在並不是很痛了,請你操心了。」
花想容淚都流下來,拉著她的手:「要是我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晚歌就不會挨痛,受苦,我聽到宮女說,嚇得不得了。」
真是一個急性子的花想容,那麼純真和直率,這一點她是永遠也比不上的。
「沒事了,沒事了,已經過去,你們二個還哭什麼?哥哥,你沒看過花姐姐這般哭吧!」
花想容笑著擦擦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向晚清俊朗的臉容:「晚歌好壞,竟敢嘲笑人家。」
「我現在好了,不是出什麼事,所以你們應該笑,應該喜啊,反而哭得淚汪汪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們二個呢?」
花想容拍拍胸說:「真是嚇死我了,湖青應該不用替你的主子準備什麼壓驚的了,瞧瞧她,一點也沒有害怕,還有心思說我們來著。」
「唉,是啊,我是遇事不驚了。」
花想容又驚叫:「向大哥,你沒事了。」滿臉的喜笑。
向晚清害羞地笑著點點頭:「沒事了。」
「哥哥現在是皇上身邊的左護衛。」她平靜地說。
花想容更高興了:「好啊,晚歌看看向大哥,精神了很多,姐姐喝然受了傷,可是宮裡也有向大哥照應,以後就更好了。」
晚歌有些黯然,花想容那裡知道,哥哥不是因為她的攜帶而進宮的,哥哥是後皇上想用來牽制她的:「看你哭了,今兒個晚歌就親自動手,做個湯給你喝喝。」
「太好了,我好想喝啊,說實話,御膳是不錯,可沒有安府那般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而這裡的小廚房也沒有人會用。」
向晚清坐了會說:「晚兒,哥哥先到未央宮裡,不能在這久坐了。」
「好。」她點點頭,自然知道什麼事為重,什麼事為大,免得讓那皇上找麻煩。
花想容笑著說:「向大哥也在宮裡,以後可要常來看看晚歌了,你一來我們就有口福。」
晚歌忍不住嗔:「花姐姐就是喜歡吃。」她也想吃些清淡的食物,再補下去,她連湯也喝不下了,太油膩了反正什麼也不想吃。
看著她們,真好單純地開心就開心,想哭就哭,她還是不要想那麼多好了,皇后娘娘生辰一過,就足不出戶地在海棠閣中等日子,但願是她想了。
「晚歌,皇后娘娘的壽辰很快就到了,有沒有想到送什麼禮物啊?我正頭痛著,這禮可大可小,是皇后,什麼珍奇的沒有看見,可又不能小家子氣,真讓我想破頭了,你知道,我不喜歡想東西的。」花想容哀哀叫著,牽拉著腦子。
是啊,與其有時間去煩那些不知會不會發生的事,還不如想想要送什麼禮給皇后娘娘,她待她親切隨和,恩重雖然不如山,卻也有心意,該送些什麼呢?五官可沒有什麼貴重的賞賜和月錢,她又是兩袖清風入宮的:「我也不知道要送什麼了?」
花想容眼一亮:「晚歌,我聽有些秀女說,晚歌在那杏園唱的歌可好聽了,晚歌要是為皇后娘娘唱一首,這就更好了。」
「好是好,可是你不也說是皇后娘娘,節目肯定安排得滿滿的,我小小一個五官豈能說表演就表演。」幸好還有幾天,讓她可以慢慢想。
清晨有海棠花特好看,含羞帶怯,流朱吐艷,晚歌坐在窗前,還在苦思著要送什麼禮物給皇后娘娘,不必嘩眾取憲,但也不能太上不了檯面了,送禮真是一門大學問啊,當初怎麼就不看看呢?要不然今天就不會傷腦筋了。
「五官,五官。」湖青叩下門,急爭地說:「何容華請五官快些過去。」
有什麼事嗎?現在那麼早的,她拿起一邊的拐仗,在湖青的攙扶下,往海棠閣的正廳而去,何容華是一個不多言語的女子,很安份守已,也不仗著自已身份高些來管束她和花想容李雙雙,更不會讓她們做些什麼事?也許只是問問話吧!她昨天回來只是在門口遇到她,施了禮就進來,她並沒有多出聲,只是點頭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