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人以上的等級,每天都要去向皇后娘娘請安,而以下,則是取消,皇后掌管六宮,豈是每一個人都能拜見,而她也樂得輕鬆,讓湖青領著到處轉轉。
空氣可真是好,早上沒有什麼人到上林苑來賞花觀景的,後宮中的女人,除了宮女和命婦之外,一般都沒有什麼事,無非是串串門子,聊聊天,打發光蔭的過去,女人的時間,充裕得有些可怕。
「亂花欲醉迷人眼啊。」眼都看花了,都怪她,她就是喜歡這些美麗的景色,讓湖青都大叫吃不消,便讓她先回去,可是現在倒好,她迷路了,大中午的,這裡連個宮女也沒有,也沒找到所謂的什麼戴著鐵甲威風凜凜的御林軍。
急也急不來了,就坐在這裡等著湖青不見了主子,來招領她回去吧,這裡也明顯,很容易發現,別人不知道大概以為她在賞景,都不會理會她,她今兒個穿的是五官的服飾可也說不上是什麼耀眼的,所以人家是愛理不理的,高處風涼,低處未必就沒有景致了,這裡能聽風吹葉像唱歌一樣好聽。
「屏香,屏香。」一個女娃兒的叫聲,驚恐地傳來。
她不想理會的,反正不是叫她,何必生事端呢?現在進宮,才多少天,還沒封號就開始讓姬妃陷害,說不定以後還多的是這樣的事,她想自由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根本就不可能,暗潛著的風雲已經開始湧動了,要想不惹事非,就少管閒事。
女娃兒的聲音轉為大哭聲了:「屏香,屏香救命啊。」
救命,是不是出大事了,晚歌一驚站了起來,提起裙子彎過那叢林,那裡一個湖,救命聲就是從那裡而來的,繁花圍繞的碧湖中,紮著花的小舟在湖中心,只是翻轉了過來,還有那要滅頂的黑色頭顱,因掙扎而讓那水花四濺,雪白的小手,慢慢地在水面上消失,也聽不到她的任叫聲了。
晚歌一驚,划舟也來不及了,繡鞋也沒有脫,就跳了下去,涼涼的湖水中她像是一隻魚兒一樣,幸好,她會水性,用極快的速度游了過去,抓住那冰涼的身子,天啊,早知道就早點來了,靠在翻轉的小舟露出臉,再用手試試她的鼻血,幸好還有一點氣息,冰冷沒有血色的臉上,蒼白得讓人懼怕,這小女孩她見過一次,就是那個笑靨如花自稱是宛宛的女娃兒,她有些緊張,拖著她往回游了回去,一腳卻讓那纏繞著的花騰給纏到,她用力一扯往回游,原本也沒什麼?可是卻覺得如針扎般的疼,回頭一看,那湖水中,竟然有著鮮紅的血冒上來,痛啊,現在痛的感覺才傳了上來,好痛像是皮開肉綻了般。
這時有宮女在岸邊大呼:「來人啊,快救公主啊,公主落水了。」
好痛啊,鑽心刺骨的痛,可是晚歌還是忍住了,皺著眉,很快就游到了岸邊。
「公主。」有個宮女在大聲地叫著,手裡的東西掉了個滿地皆是。
很多宮女太監一聽這呼叫聲,竟全圍了過來:「公主,公主。」
一個滿臉是淚的宮女接過她手中的公主,摸了摸,竟然抖得跪了下去,大叫:「公主沒有氣息了。」二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後面的人全都跪了下去嚶嚶哭成一片。
晚歌忍住痛爬了上來,這些宮女,再哭下去,那公主就真的沒氣息了,將那公主放平在地上,再用力地壓住她的胸口,將那水給壓出來。
「這不是向五官嗎?大膽,竟敢如此對公主的千金之軀,還不停手,來人,把她給抓住。」一個威嚴的女聲傳來。
救人要緊,她連看一眼也沒有時間,依舊壓著小身子,宮女們都哭著叫:「太妃娘娘饒命啊。」
幾個老宮女扭住她的手,竟然按在地上一反扭,痛得她眼淚幾乎流出來。
「大膽,你們一個個怎麼看著公主的,呆會治你們的罪,公主是怎麼一回事?」威嚴的聲音響起,卻沒有聽見腳步聲走近:「說,一個個在這裡哭什麼?」
「太妃娘娘饒命啊,公主,公主落水沒有氣息了。」
「啊。」是太妃的驚叫聲:「你們這幫該死的奴才,是誰讓公主落水的。」
還問下去嗎?再問的話,那公主就真的要沒氣了,可是她的臉,讓人壓在草地上,雙手都痛得沒有知覺了,而且足上的刺痛更是椎心刺骨,她想說話,讓她們放開,可一開口,卻說不了,嘴巴緊緊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回太妃娘娘,這是小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屏香。」張公公恭敬地說著,讓人將一杯熱茶往屏香的臉上倒了下去。
那熱茶讓屏香醒了過來,張公公黑起臉:「你這該死的宮女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謀殺公主。」
屏香嚇得直囉哆,身子顫抖著:「奴婢、、奴婢、、不敢,公主讓奴婢去拿果子,奴婢就去了,然後,奴婢,端著嗚、、果子來,就看見她和公主在水裡面了,真的不關奴婢的事,請太妃娘娘饒命啊。」她指著扭倒在地上的晚歌。
恬太妃扶住張公公的手臂,美艷而鋒利的眼敝向那一身濕淋淋的晚歌。
一個嬤嬤一手拉起她的發,往後一扯,讓她的頭對著恬太妃。
晚歌給扯得頭皮發麻,一開口沒有說什麼,將嘴裡的泥吐掉,喘著氣就說:「快放開我,再不救小公主,就真的救不了。」
「啪。」一個嬤嬤狠力地一把掌結實地打在晚歌的臉上:「大膽,看你身穿五官服,小小的五官也敢如此頂撞太妃娘娘,還敢妖言惑眾,害死了小公主。」
晚歌請求的眼神看著這個滿臉寒霜的恬太妃,左頰像是麻木了般:「恬太妃,再不救就來不及了,如果公主沒有救活,臣妾願意以命抵命。」
恬太妃冰冷的目光看著她:「才剛入宮的秀女,自持有幾分才華就了不得了,謀殺皇上最愛的小公主,豈是你一條賤命可以賠得起的,罪證確鑿,每一個在場的宮女都看得清清楚楚,人證都在,絕不能姑息,來人啊,把她先斬了,以示正聽。」
「恬太妃,恬太妃。」晚歌大聲叫著,卻讓人摀住了嘴巴,張公公抽出侍衛的劍,朝她一步步地走過來,這就是她的命嗎?含冤而死,說好不多管閒事的,好心果然沒有好報,還招來殺身之禍,只怕還會連累著哥哥了。
「住手。」清脆的叫聲響聲,姬妃行了個禮:「太妃娘娘吉祥,太妃娘娘現在怎麼不讓御醫先看看,說不定還有一口氣在呢?」
晚歌用力地點點頭,很快就讓人按得動彈不得。
「反正這賤人先斬也是死,後斬也是死,她說能救小公主,何妨讓她試試,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臣妾想太妃娘娘是太心痛了,可愛的小公主可是皇上的血,也是太妃娘娘的孫公主,太妃娘娘最不想見到的是小公主有什麼萬一。」她假意地擦擦淚,可精光卻小心地看著恬太妃。
恬太妃的臉有些黑,冷淡地揮揮手。
幾個嬤嬤鬆開了晚歌,姬妃為什麼會跳出來說話,這樣會得罪恬太妃,也不知她是不是又設了什麼局來害她,總之,救人要緊,不顧身子的疼,傾下身,給小公主做著人工呼吸,讓旁人都看驚了。
楚天又急又怒地衝了過來,顧不得要威儀和架子,就連聖駕的輦車也省了,他手心裡有的是冷汗,眼裡,有的是怒火,她竟敢謀殺他的公主,四周行禮的人他一個也沒看在眼裡,只看見躺在草地上任那向晚歌揉弄的公主,他的宛宛。
冰冷而殘忍的怒意讓他一把將晚歌的發一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右頰。
晚歌頭冒金星,連痛的知覺都沒有了,過大的力氣讓她往一邊倒了下去,這重重的一巴掌竟然痛得讓她暈了過去。
「拿劍來,我要殺了這個賤人。」他暴怒著,吼著。
「皇上。」十四用力抱住他的手:「千萬不要,我相信不是晚歌做的,她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要殺晚歌,這竟讓他心如刀割。
「十四王子,這麼多人都有目共睹,這向晚歌才一進宮就謀害了小公主。」恬妃不悅地看著十四:「想她進宮,就是別有目的。」
「不可能的,晚歌根本就不想進宮,要不是皇上、、」十四說不下去,跪在地上緊緊地抱著楚天的腳,不讓他殺晚歌。
楚天瞪大了眼,滿眼殺氣地看著他最疼的十四弟,咬著牙說:「放開,她竟然謀殺朕最心愛的公主,殺無赦。」任誰也不許傷他的宛宛一根毫毛,就是十四也休想要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