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重重地敲在他的手上:「十四,你太沒禮儀了。」
楚向風叫著:「姐姐,我在這裡啊,往上看啊。」
晚兒微抬起頭,笑了笑,鑽入了轎中,下次有空遇到再跟他閒聊好了。
這一抬頭,讓樓上的那冷玉般的人看呆了,那眉眼如畫,淡笑如風的,好一個絕色的美人兒啊,眉眼中淡淡的笑意,讓他著迷了,淡若蘭馨一般,又是那麼的嫻雅而清美,這是宮,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垂下隨風吹著的柔髮,簡直是想讓人鞠起放在鼻邊聞一下。
「她是誰。」他瞇起眼叫,這個女子能挑起十四的注意力,就不簡單了。
楚向風看見向晚歌抬頭朝他一笑,他高興得像個孩子般,可是一回頭看見那寒著臉的皇兄,馬上吐吐舌頭:「呵呵,皇兄,我難得遇到她,那個啊,他是誰,我還不知道?」
楚天皺起眉:「十四,你就是如此在外面混。」
「不是的,皇兄,我有在努力啊,你看看,我昨兒個寫的字,是不是很有氣勢。」討好地,楚向風展開那糊得有些狼狽的宣紙:「我覺得是最好的,我要把它裱起來,放在府中,日夜觀看。」這是姐姐寫的,他要珍藏起來。
他都沒有發現,當他想到姐姐的時候,連神色都變柔了起來,這些全讓楚天看在眼裡,這個大事化化的十四竟也會出現這樣的神色,他是十四皇子,欽封的風王爺,如果不是他逼著他多看點書詞之類的,他恐怕也就終日和一般的公子哥們吃喝玩樂了,詩詞方面還好,就是書法方面真是不堪入目。
這般的宣紙也敢拿出來給他看,要是換了旁人,他瞧都沒興趣瞧上一眼,破爛東西讓他看,根本就一點誠意也沒有,可是他是他最疼愛的十四弟,仔細瞧了起來:「這字不是你寫的。」
啊,皇兄真是英明啊,不過當然不能說穿了,他大眼一轉:「好看吧!我也覺得好高深啊?」看不懂、、、、。
「怎會破了?」他剛才還寶貝著,這字對他很重要嗎?
說到這個,他就有氣了:「皇兄,這全怪四哥,他找個叫什麼晚兒的人,居然把我的字給扯了,還說我沒事就弄這些風花雪月的。」他以為他想嗎?這不上上頭的皇兄逼著嗎?
楚天含著一口茶,噴了出來,正好印在那字上,羅公公也忍住笑意,恭敬地送上毛巾讓他拭口。
「皇兄,我的字啊。」他哀叫一聲,拿地手上,心疼地用衣服拭著上面的水漬。
「即然是你寫的,你再寫一個不就了得了,我看你是越來越退步,越寫是越糟糕,連字都要瞧不出什麼來了。」他也忍住笑,這經老四不是和他在唱對台戲嗎?明知他想讓十四像個詩人般,什麼風花雪月居然為了一個女子,就動了肝火,了不得,是他太不關心二個弟弟了嗎?很快他臉上又恢復了冷然:「十四,別以為皇兄是好噓弄的,只退不進我可饒不了你。」玉宇昂軒的十四也十八歲了,剛才為那女子那般失了儀態,莫不是動了心,是該為他配上一門親事了,只是那女人,也得好好查一查,能進出他這月色樓,想必也非是一般的女子了。能讓十四弟這般失態,他怎麼不查個究竟呢?
哥哥這幾天,真的變得好憔悴啊,病得很厲害,讓她無法再去月色樓,只得將每天要做的,托了那前來接她的人,讓他們回去跟安雪兒交待,全心全意地照顧著他,她不知道,月色樓那邊,找她都快把月色樓都拆了。
「哥哥,你喝點水吧!」端著溫熱的水,她半跪在他的床前,一摸他的額,燙得很啊,這青草茶之類的是不可能降燒的了,得去請大夫啊。
他乾裂的唇抿了抿喝了些進去:「晚兒,沒事,別擔心。」
「不行啊,哥哥,你的額頭好燙啊,我去請大夫抓藥。」發燒可不是小事,毛巾都不知換了多少了就是退不下來。病來如山倒就是這個意思了。
「沒事,哥哥睡會就好了。」他臉紅紅地合了上眼。
晚歌的淚又流了出來:「哥哥,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已呢?我都知道了,你每天夜裡都在叫向姬的名字,哥哥,她已經回去了,不要再這樣苦著自已了,你還有我啊,你不是說要照顧我的嗎?為什麼你不想開一點呢?」哥哥的病是相思病啊,心裡一煎熬,就一病不起了,心病還須心藥醫,那些不過是俗物,治根不治本。
他頭朝裡面,什麼也不想說,晚歌站了起來,擦擦淚:「我去抓藥。」
「大夫,我哥哥生病了,發燒燙得厲害,麻煩你幫我抓點藥好不好。」她懇求地說著。
「好,小姐請稍等一會。」那大夫熟手地抓著藥,包好:「十兩銀子。」
啊,銀子,她只有一些碎銀,全取了出來:「大夫,我只有這些,夠不夠,不夠的話,我等會送過來。」
那和善的大夫一聽,臉馬上黑了起來:「沒錢,你還抓什麼藥,去去去,小心我讓人把你丟出去,瞎湊鬧。」
「大夫,真的,我哥哥病得很重,我會給你送錢過來的。」她死抓著桌沿不肯走。
那大夫看她二眼,挑起了眉:「我看你也長得不錯,你倒是說說,你是那戶人家啊?」
向家,這是一個污辱,可是病床上的哥哥,等不得,她咬咬牙:「向家,宰相府。」
「哦,宰相府不是有專門的大夫嗎?豈用來抓藥?」
「我只是向府的一個下人。」挺起背,她一字一句地說著。
「哼,一個下人還想用向府的名義來抓藥,你倒是膽大,二子,把她轟出去,別妨礙我做生意的。」他黑著臉揮揮手。
一個高大的男子就拉住她的手往外面猛地一推,差點她就摔到地上了,手腕痛得她幾乎要流下淚來,這些狗眼看人低的貪財奴。
「哎喲,那個不長眼睛的撞到我。」一聲清喝聲響起,然後就是興奮的聲音:「姐姐,我又找到你了,啊,姐姐,你又哭了。」楚向風低下頭看著她。
淚水想忍也忍不住了,她撲在他的懷裡就哭了起來,心裡實在有太多的壓力要承受了。
楚向風驚呆了,可是卻更是心疼:「姐姐別哭,你倒是說說,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我找他們算賬去。」他扶好她,小心地拭著她的淚,像是怕碰傷她一樣。
她抬起頭,淚水洗過的眸子更加清亮:「我哥哥病了,我要抓藥。」
「這小事,交給我就行,我們一起進去。」他扶著她再次踏了進來,一身尊貴而華美的衣服讓那勢利的大夫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公子,有什麼需要的。」
他抬起頭,不屑地看著他們:「剛才個,我姐姐來買藥,是不是你們把她推出去的?本公子就把你的藥店買了,你就滾出去。」
晚歌拉拉他的衣服:「別這樣,我只是想先賒個賬的,先回去煎藥給哥哥。」
楚向風收起他的王者之色:「還不快將你們這裡最好的藥包一包。」從袖出拿出一個金元寶狠狠放在桌上:「這些足夠了,以後我姐姐來,再敢這樣對她,我饒不了你們。」
是他無意中,一舉一動中那種威勢讓大夫和小二都嚇著了,急忙中又包了幾包藥給晚歌:「三碗水煎成一碗,三貼下去就會退熱。」
她伸手去接,那滑落的衣袖,白玉般的手腕,那紅紅的抓傷讓楚向風又叫了出聲:「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捧著她的手,他的心莫名地疼著,這個明明是又小又堅強的女子,卻要求他叫她姐姐,可她的嬌弱,讓他多想保護她。
晚歌抽回手,朝他一笑,那眼中還有些淚意,看得他迷糊了眼。
「沒事,我不疼,謝謝你,向風,我先回去煎藥了,今天贈藥之恩,來日定當回報。」
直到她走了一會了,楚向風才回過神來,追了出去,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就喊:「姐姐,姐姐,你叫什麼啊?」
「晚歌。」清脆的聲音傳來。
晚歌,好聽,他念著這個名字,心裡甜絲絲的,溢滿了幸福和開心,這個名字,多好聽啊,晚上唱歌,縈繞不絕清遠悠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