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趙貴妃跪在朱琪腳邊哭泣:「皇上,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只是六王爺身邊的一個女子,皇上卻如此偏袒,反而將臣妾的父親關入天牢,這對臣妾一家以及臣妾死去的弟弟公平嗎?」
若是以前,看到愛妃如此傷心,梨花帶雨的摸樣,朱琪早就放下身段,去哄她開心了。可是今天,朱琪心裡卻說不出的厭煩,蘇小小如今也不知怎樣了,自己卻不能隨心所欲的去探望,想到這些就煩躁。
「你父親是當朝一品大員,卻知法犯法,私自處理,濫用酷刑,將被告蘇小小一個年輕女子給打得遍體鱗傷,生死未卜,難道朕不應該處罰他嗎?」
「蘇小小打死臣妾的弟弟,她原本就該償命,就算父親行為過激了,可也罪不至於打入天牢啊?皇上莫非不疼愛臣妾了?」
朱琪忽然就發怒了:「蘇小小該不該償命不是你一家人說了算,別以為朕寵著你,你一家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弟弟趙思德在京城裡欺男霸女,胡作非為,朕都是看著你的面子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這個案子明天交給大理寺的王大人處理!」
說完,怒氣沖沖的出了趙貴妃的寢宮。
王府裡,一夜未睡的六王爺對姚王妃冷冷的說道:「瑾兒,本王實在沒想到你的心計竟然如此深沉,心腸如此歹毒,看在辰兒的份上,本王暫時不休掉你,你就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閉門思過吧!」
又對一旁的侍衛吩咐道:「你們負責看好王妃的住所,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王妃踏出院門一步!」
姚瑾頓時驚呆了,隨即放聲痛哭起來,「王爺!王爺!那蘇姑娘是自己承認偷了首飾,妾身也並沒敢私自處罰她,只是將她交給大理寺處理,妾身哪兒有做錯了?」
「姚瑾,你當本王是三歲的小孩麼?這種栽贓的小把戲也好意思在本王面前顯擺?你利用小小的善良讓她親口承認了,就可以瞞天過海了麼?本王一向最恨耍手段,心腸歹毒之人,今天如此懲罰你,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又對侍衛小江說道:「小江,以後露茗軒的安全就由你負責,不許任何閒雜人等隨便進入。」
小江躬身道:「是,屬下遵命!」
露茗軒裡,蘇小小已經退了燒,但依然在沉睡。一身微服的朱琪將帶來的一個瓷瓶遞給六王爺,「老六,這是治外傷最好的的靈藥,用了它不會留下疤痕。這個案子,我讓王大人宣判了,蘇小小出於自衛失手打死趙思德,趙大人出於哀痛毒打了蘇小小,如此相抵消,以後誰也不許再找另一方的麻煩。」
六王爺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敢將他的小小打成這樣,他朱聆豈能輕饒了姓趙的,等以後自然得找機會報此仇。當然,這些自不必對皇兄明說,畢竟那趙大人是皇兄的岳父呢。
蘇小小靜靜的躺著。
長長的睫毛低垂,掩蓋著那雙水汪汪,靈動之極的大眼睛。如花瓣般嬌艷的紅唇已沒有了往日的光澤,雙眉微蹙,顯示著即使睡著了,也並不安穩。
此時的小小另有一份平日難得一見的沉寂之美。朱琪和六王爺都沒有做聲,兩人一起盯著蘇小小。
終於,朱琪不得不回轉皇宮了,臨走時,說了一句,「我明兒個再來看她。」
看著皇兄遠去的身影,六王爺第一次覺得自己兩兄弟之間已經有了莫名的戒備和疏遠了。
中午時分,蘇小小清醒過來了。一直守在床邊的六王爺忘形的一把握住蘇小小的手,「謝天謝地,小小,你終於清醒了。」
蘇小小微皺眉頭,「我怎麼回來了?」
「你被那個該死的趙大人毒打,昏迷過去了,我已將你帶回來了。小小,你受罪了,放心,這個仇以後會報的。」
看著六王爺雙眼帶有血絲,憔悴疲憊的容顏,和驚喜的表情,一股暖流充溢著小小的胸膛。有人關心,寵愛的感覺真好。
再怎麼堅強,囂張狂妄,不解風情的女子,當她碰到各方面都能和她比肩,甚而更優秀的男人,被征服也只是早晚間的事。即便是感情白癡的蘇小小,也能體會到被一個比自己更強大的男人呵護的美妙感覺。
此時的蘇小小難得一見的對六王爺報以一個溫柔的笑容,這柔媚的一笑,頓時將六王爺的心融化成一池春水,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夕了。
如此溫情美妙的一刻,蘇小小卻突然說了一句大煞風景的話:「哎呀,憋死我了,要上茅房。」
正暈乎乎的六王爺清醒過來,俯身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你身上都是傷,小心點。」
將之抱至屏風後面,小芸小蓮急忙過來服侍。
紫巒宮,地位僅次於皇后居住的丹鳳宮。而如今這裡的主人,正是受寵的趙貴妃。
宮中大廳裡,趙大人一臉怒容的坐在下首。趙貴妃端起一杯香茗,輕綴了一口,「爹爹,您放心,弟弟的仇,咱們是一定要報的,那個叫蘇小小的賤人一定要讓她償命的。不過這件事要從長計議,皇上如今護著六王爺和那賤人,正面下手已經不可能的了,您先買通王府的下人,瞭解好王府裡的情況,我們再來想辦法報仇。」
趙大人領命而去。
兩日後,趙貴妃便得到了王府裡的一切情況。
站在一株盛開的月季花旁。趙貴妃將開得最鮮艷的一朵花花瓣一瓣一瓣的撕扯下來,冷冷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對身邊的一個太監吩咐道:「去六王爺府裡請王妃娘娘到宮裡來,就說是太后的懿旨,讓王妃娘娘進宮來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