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陽春三月,慕容府商行迎來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在競爭朝廷的那單生意中,慕容府的繡品憑借緞面光滑未起毛,整體色澤悅目而被選中,承接了出席太后壽宴的所有命婦吉服的訂做。
壞消息是,幾種名茶的販運茶商都和福興行簽訂了契約,將運到菱州城的茶葉只交給福興行一家售賣。倘若慕容府的茶葉行要賣這幾種名茶,就必須到福興行去批發。都是同等級的批發商,慕容府當然低不下這個臉面,這一去,就等於在經銷茶葉這一行,慕容府拱手稱臣了。
但慕容府總不可能就如此放棄這個行業吧?無奈之下,蘇小小只得派人親自去這幾種名茶的產地另找販運的茶商。
這一段時間,尉遲璉一直處在矛盾煩惱之中。打垮慕容府的商行,必然會讓蘇小小日子難過,但如果心疼蘇小小,就這般放棄舊恨,這口氣又如何嚥得下?權衡良久,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有機會打擊,就還是不要錯過。
在尉遲璉的秘密別院裡,福興行的總管,大掌櫃錢萬祥拿著菱州城所有手藝高超的繡女名冊,皺著眉說道:「璉公子,這麼多人,我們全挖過來,這要多少銀子啊?而且,我們根本就用不了這麼多繡女啊?」
尉遲璉問道:「你有沒有打聽過,天衣坊為什麼會在十家繡坊中被太后選中?」
錢萬祥道:「這次楊大人回來宣佈結果,我也問過楊大人,楊大人說十副繡品中,唯獨天衣坊的繡品緞面光滑,沒有起多少毛刺,看起來悅目。我後來又打聽了天衣坊繡女的情況,才知道蘇小小原來早就有準備,把繡女的手保養嫩滑了,才在這特殊緞面上沒有摩挲起毛,保持了光澤。」
蘇小小果然有經商的天分,難怪她將天衣坊所有的繡女都包養起來,原來是為了保護她們的手。那我們就直接把天衣坊的繡女挖走,就能讓她的心血付之東流了。」
尉遲璉沒有吭聲,如果在這關鍵時候挖走天衣坊的繡女,蘇小小不能在規定的期限內保質保量的完成衣服,太后怪罪下來,後果的確是非常嚴重。就算有六王爺出面幫她,慕容府也必定要元氣大傷,商行的信譽也要大跌了,以後再難接到如此賺錢的大宗生意了。這樣做,對於蘇小小會不會太殘忍了?
「璉少爺,你如果是真心想做生意,用這種陰損的手段對付慕容府,那就得不償失了,因為我們的信譽一樣會大跌,人們會在背後罵我們不擇手段的。但如果你志不在做生意,純粹只是為了報復慕容府,那這次的機會就不容錯過,因為這個後果對慕容府的傷害的確很大。」
尉遲璉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做生意?簡直是笑話,我尉遲璉想賺錢用得著這麼麻煩的一點一滴的積攢麼?當初開商行的目的就是為了以牙還牙,讓慕容府在生意上跌倒破產,讓他們嘗到自己父親當年破產的滋味。如果今天為了兒女情長而心軟,放過這次機會,那父仇何日能報?
心一橫,閉上眼睛低聲吩咐道:「你去辦吧,多花點銀子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