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以往那個嗜酒也如猛虎的「教姑」而言,太過不正常了……
罌凌呢!就更別提了,從一早就看她開始收拾那日早就備好的物件,一猜就知道,她要撒腿開溜了,雖然說好,他不阻礙她的離開,但他也不想稀里糊塗的就放她走不是?
故而,罌凌從一上桌,喝的吃的都是自己提前預備好的……
他就怕,也遭了紅縈的道兒,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
極其儒雅的撕著牛肉,嚼著牛筋,喝著小酒,看著紅縈……
等著紅縈,按她的計劃出牌,他只是想靜靜地當個旁觀者而已……
想在她離開時,多看她一眼,以便以後想起她時,也多些映像而已……
此時的罌凌,如同一個在等待宣判他死刑的囚犯,卻要在臨死前,把這頓「砍頭飯」吃出美味來,這對於一個滿心苦澀的人來說,是何其的艱難?何其的讓人惆悵?何其的讓人不堪?
口中的酒,如同燒喉的油,在舌尖處逗留,終也不肯流向它該有的去處……
人聲再多吵鬧,人影再多煩雜……
他的心,他的眼,滿滿的全是紅縈的臉,紅縈的竄連……
多想,就此和紅縈一同離去,一生的相隨,永世的相伴,生生世世,輪倫回回,他都只想和她一起……
可這,能嗎?他……悲慼了,更多的是沉淪了……
就在罌凌還在神遊之際,紅縈的瀉藥也開始了它應有的功效……
接二連三的有人開始丟下酒碗,跑向茅廁……
許是紅契有內功護體,三罈好酒下了肚,才開始有了便意。等他一路小跑到茅廁處時,方才發現排隊上側的人都快趕上趕集買肉的了……
陸陸續續的,長長的壽桌上,只剩下天師,紅縈,罌凌三人端坐,對視。
「說吧!這是你幹的?」悠悠的腔調,彷彿早就猜到了結局一般的從容。
「……」看著天師那一反常態的面容,心驚啊!難不成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是你幹的,說說又何妨?」愜意的老眼,怎的看也不想是藏了一手的……
「……」沉默片刻後,紅縈才開口幽幽說道:「是我幹的……那又怎樣?」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為何要這麼幹?對你有何好處?」細想之下,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好處讓她佔的。
「不為何!好玩而已……」反正就是死不承認,你能拿她怎樣呢?
「好玩兒?」蹙眉,凝目,這個算不上理由的理由,可真夠人消化的……
好端端的壽宴被她搞的亂七八糟,結果就是為了好玩兒!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有誰家姑娘這麼欺負他家老頭兒的?估計,全天下就她一人,絕無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