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吱地被人推開。
我本能地抬起頭,胸口好想有什麼東西,震了一下。
門是被服務生打開的,他還站在走廊裡,橘色的燈光照在他的碎發上,依稀溫暖,幽蘭的火苗被攏在左手掌心,指縫間透出朦朧的光,彷彿夕陽將手指線條鑲上薄薄的一層光澤。
這世上,有一種男人,不同流俗,只是一出場,萬物都有壓力。
俊美非凡,睥睨天下,還未靠近,週身便會籠罩一層看不見的氣團。
未露面,帝王般氣場就把人震得魂飛魄散,他只是靜靜站在那裡點煙,並不冷淡,我就像傻子一樣騰地站了起來,緊張得就差給他下跪,呃,鞠躬了。
意識到自己的傻脫唐突,打牌的那幫傢伙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尤其是邵秉函,一手拍著桌子,眼淚都快笑出來:「啊哈哈,大哥,你釋放的冷氣把人小姑娘一瞬間凍結了啊!」
真是太丟人了!我就像被燒紅的烙鐵一遍遍烙,烙完左臉烙右臉,烙完右臉烙左臉,烙完上肢烙下肢。
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抬起頭,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瞇,衝我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齒,走到牌桌前,將剛點燃的煙在煙缸裡,漫不經心地掐滅。
「邵二你和蘇小姐先去,我一會兒來!」他聲線醇厚,懶洋洋的調調自然間就有蠱惑人心的魅力。
「我和妹妹先去玩了。」邵秉函起身。
「你可得悠著點!」楚西承壞壞地笑。
「別理他們,倆流氓!」邵秉函和老熟人似的把我的手一牽,拽著就往外走。
你不是流氓?見面就自來熟牽人家手!
我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邵秉函卻緊握著不放,還俯身將面頰湊近我。
我承認我無比厭惡邵秉函這第一次見面就動手動腳的富家公子,但那桃花眼在我面頰不到一寸距離的地方一眨,真是如灼灼三千桃花盛開,我還是恍惚了一下,本能地退後一步。
鞋跟太高,重心不穩的我踉蹌一下,啪地一聲,八公分的鞋跟陣亡了。
邵秉函很沒風度地沒有來扶,反而揶揄一笑,單手摸著下巴:「你這小腦被切除的丫頭,還是適合穿拖鞋啊!」
我紅著臉,一拐一拐地往外走。
他追了上來胳膊一撐攔住我:「你用拖鞋砸我,我就等著你跟我說對不起呢!」
「我寧和君子動手,不和4B說話!」敢情他真是早就認出我,故意涮我玩呢!
「那我是君子,還是……嗯?」邵秉函絲毫不為所動,還厚著臉皮沒心沒肺地笑。
我終於忍無可忍啐道:「草莓燒餅,你要是記仇,有什麼酷刑就通通使出來吧!別在這裝腔作勢!」
「那咱先把吃飯的酷刑給上了!不然接下來的酷刑你挺不住!」他唇角扯出曖昧的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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