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苑一天之間,成為了王府中的禁地,小如夫人的名字,成為了王府中的禁詞,凡是膽敢議論者嚴懲不貸,一時間,王府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夫人……你吃點東西吧。」
小如就那樣呆呆的坐著,已經一天一夜了,什麼都沒吃,什麼都不說,這晨曦苑,如今成了一個冷苑,婢女如今也只剩下一個了,處處透漏著淒涼。
木木的轉過頭,看了小葉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呆坐著,心裡空空的,腦海中卻是閃過一個個的片段,他的怒,他的笑,他的寵溺,最後都化作了絕望,他對自己,應該是完全絕望了吧,就算自己說,自己是冤枉的,他,也不會相信了吧。
撕心裂肺的痛過之後,就只剩下麻木,胸中空空的,感覺不到一絲心的存在。
「你……還好吧?」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小如轉過頭,才發現,房間裡面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人,卻是那許久沒見面的西門易,自從他搬出王府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此時,她才發現,這幾個月來,她早已經習慣了那個人的存在,她的心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全部交給了他。
「對不起……」
看著小如滿身的憔悴,黯淡的雙眸,他的心中一陣的刺痛,當初,若不是自己為了給月兒報仇,逼她下嫁,她也不會跟隨王爺回府,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的地步,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此刻的他,真的後悔了,但是,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小如的心中,他的位置,早已經不在了。
「西門將軍……求求你……把夫人救出去吧,夫人再呆在王府,只會被害死。」
小葉忽的走到西門易的面前,跪了下去,一臉的淒然,她不知道王爺為什麼這樣對小如,但是她相信小如一定是被冤枉了,如今,王爺將小如扔在這冷苑,她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與其這樣,還不如將她救出這王府,或許還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小如……你願意跟我走嗎?」
西門易一震,轉而卻是望向了一遍呆坐著的小如,低低的問道,如今的他,就算他帶小如離開,也沒有那個信心認為她會跟自己走。
小如緩緩的搖了搖頭,以前,出去,至少還有個目的,可是現在呢?自己出去又能怎麼樣?這天大地大,已經沒有了她可以容身的地方了,還不如呆在這樣,至少,這裡,還有著,他們那美好的回憶。
「夫人……」
「我不會走的。」
看著那依舊跪倒在地上的小葉,小如淡淡的說道,說完,依舊沉默了下來,看到小如這副模樣,西門易心中一陣刺痛,嘴角淡上了絲絲的苦笑,這算是自作自受嗎?
看著西門易離去的背影,小如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的亮光,卻也是很快的沉了下去,這個男人,曾經是自己夢想中的依靠,卻因為那場聯姻,落到了這樣的地步,但是,她的心裡卻說不上恨,只是對他的敬仰,在那一刻,全部破碎。
夜色漸漸深了下來,晨曦苑內只有房間內的一盞燭火搖曳,而遠處的鳳霞苑,缺是燭火通明,鶯歌燕舞。
「王爺……再喝一杯,今夜……讓鳳兒好好伺候您好不好?」
媚眼如絲,肌膚盛雪,紅色的紗衣若隱若現,勾人心魂,醉眼朦朧,上官琦的嘴角掛上了一絲的冷笑,這樣的佳餚美人圍繞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的腦海中竟然只有那副丑顏,妖嬈魅惑的西門鳳近在眼前,可是他卻提不起一絲的興趣。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習慣了深夜等候自己的那盞燭火,還有那張倔強的小臉,若說這是一場戰爭的話,他敗了,敗得慘不忍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她的心,卻不知道,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早已經輸了自己的心。
「好,今晚……本王就留宿鳳霞苑。」
上官琦一把抱起西門鳳,向著房內走去,單薄的紗衣滑落,上官琦附身而上,魅惑的香味讓他微微停了停,她的身上,從來不會抹這樣濃濃的香味,她身上的味道,總是淡淡的,恍若那雪茶一般。
「跟我走。」
晨曦苑內,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豁然是這件事的另一個受害人,連城,他冷冷的望著小如,說出的話,沒有一絲商量的語氣,往日那妖孽般的笑意,早已經全然散去。
「我……」
「如果你還想恢復你的記憶的話,就跟我走。」
連城打斷了小如的話,而這句也是終於讓小如的眼中升起了一絲的亮光,身上有了一絲的生氣。
「什麼?你……可以恢復我記憶嗎?」
小如望著連城那一臉正色,心裡泛起了絲絲的漣漪,黯淡的眼神漸漸揚上了絲絲的光彩,能夠支持她這樣多年走過來的動力,就是那失去的記憶。
「這是解藥,可以解你身上那潛伏的毒,也許,能夠解開你的記憶。」
連城掏出了一個小小的藥瓶,遞給了小如,裡面,是一粒散發著清香的藥丸,小如震震的看著那藥丸,小手漸漸顫抖了起來。
「我跟你走。」
小如堅定的說道,隨後將那藥丸吞進了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個王府已經沒了她存在的必要,他,也再也不會需要她了,她的存在,或許只會讓他更加的難受,而她,若是能恢復記憶,從此將會是另一個人,與他,再也不會有交集,愛過了,痛過了,夠了。
「現在走。」
連城沒有給她休息的時間,現在王爺還未來得及派人駐守這裡,這是最好的機會。
最後掃了一眼房間,還有那趴在桌子上沉睡的小葉,緩緩的站了起來,連城一把摟住她的盈盈小腰,從窗外飛身而出。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飛身而出後,牆角閃出了一個身影,豁然便是小如以前的丫鬟——小青,望著小如他們離去的方向,她的臉上那原本的怯懦都化作了嘴角的冷笑,轉身,向著鳳霞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