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烏雲遮蓋了天幕,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而頹廢,像是塵封已久的往事,一幕幕快速在腦海中閃現,良久,歸於靜寂;偌大的圍場,天地無聲,只有彼此相視的眼神,依然灼熱,蔓延了開去;他們周圍方圓十米,竟無一人敢靠近。
「表哥,大雨就要來了,我們回去吧——」黃鶯平素清脆甜美的聲音,此刻正夾著一股子哀憐與無助。
無風自動,藍與黃的衣衫獵獵生風,衣角時不時地交錯。
一朵暗影把天邊的那抹光影徹底淹沒,四周陷入黑暗而又詭異的氛圍中。明明是午後,卻讓人以為夜幕已經降臨。
風乍起,狂掃落葉,在空中忽悠一圈後,調皮著到他處,枯葉紛紛碾碎入塵。
近處,燭火已燃,似跳躍著的花火;相映著彼此俊秀的容顏,仿若天神般;彼此相視的視線,若是從另一角度細看,絕對夠腐女YY整個寒冷且蕭條的冬季。
兩人身後,都是一干女子連連的抽氣聲,或疑惑,或傾慕,或茫然。
「表哥,大王已經回宮了,我們也走吧?」黃鶯弱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回答她的只有沙沙的風聲。
「上官哥哥,你怎麼還在這裡,真是的,莫笑公主都要走了——」公孫凌小跑著過來,肉嘟嘟的臉上像是抹了一層胭脂,眼裡湧動著甜蜜。他終於再次看見了他的「莫笑哥哥」,還是他自家哥哥好,讓他跟著來了。哥哥已經送大王回宮,他也就趁機在「莫笑哥哥」身邊多賴賴,省得回去了又得被爺爺監管著,一刻不離。
上官如玉的視線依舊在對面的男子身上,只眼角余稍淡淡瞟了一下公孫凌。
「走了,走了,跟這隻鳳毛雞瞪眼有什麼好玩的?」公孫凌快言快語道,手心緊緊拽著上官如玉的衣袖。
上官如玉的神色終於有所鬆動,邊笑邊道:「鳳毛雞是誰?」看了令狐洛桑一眼,他的腳步卻是隨著公孫凌而去。
「除了令狐家的那位,還能有誰?!」公孫凌小聲嘀咕著,「我聽莫笑哥哥說的,(*^__^*) 嘻嘻……」於無人處,他依然把莫笑公主當作當初的那個「莫笑哥哥」。
本該放鬆的氣氛在上官如玉走後卻是愈發緊張。
一干女子看了看目前形勢,聰明地選擇明哲保身,一一後退著;生怕此時正陰沉著臉的傢伙找她們的麻煩。這位明艷的男子,帥歸帥,可與他容貌同樣出名的,就是他喜怒無常的臭脾氣。這也是為什麼在芙蓉國,鍾情於上官如玉的女子遠遠多於令狐洛桑的原因之一。
打個比方吧,上官如玉若是深情的湖水,不覺間,就讓人沉溺其中;那令狐洛桑就是耀眼的火,讓人熱情奔放,卻是夾著火燒的痛苦。上官如玉猶似青蓮,美好而清瀲;令狐洛桑就是玫瑰,瑰麗而帶刺。
四周昏暗,卻暗不過他眸底的深沉;仿若雕塑般,他靜靜站在那裡;竟讓黃鶯感到無可言說的孤寂。她張了張嘴,終是未言;只陪在他的不遠處,憐憫而愛慕的視線一直絞著他,寸寸不離。
帳篷一個個收起,夾著催促之聲;馬兒的踢踏聲,越來越遠。
風中隱隱傳來嬉鬧聲,都是他熟悉的,那個又愛又恨的聲音。他抬眸,視線落在遠處,眼神卻是空洞無比:難道,一步錯,步步錯,老天真要讓他滿盤皆輸?
嬉笑聲漸無,不知過了過久,四周再次安寧;只除了兩匹馬兒依然自在地啃著青草。
「我要讓你記住我,這輩子都記住我——」猩紅潤濕了整個前襟,女子淒慘頹敗的容顏,絕望的笑容,帶著前所未有的執著,字字像是用盡了畢生的精力。
「除了我,你不能愛上任何人,咳咳——」她笑,笑聲張狂,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下一刻,咳得愈發厲害,猩紅似流不盡的長河,從嘴角溢出,綿綿不絕,「令狐洛桑,我詛咒你!我以上官家族的運勢詛咒你,永遠也得不到你心愛之人的感情——」話剛落,人似柳絮,飄搖落地,香消玉殞……
「洛郎,我只要你,我只有你了——」窗外雷聲隆隆,風雨交加;屋內,芙蓉帳暖,熏香四溢,她嬌弱地身子捲縮在他的懷中,似無助而又羸弱的貓兒……
「你好,令狐公子,我是上官如熙。」巧笑倩兮,容顏姣美。
閉眼,那女子的一顰一笑依舊在腦海裡飛速變換著,或嗔或怒。這麼多年,他以為他忘記了,卻沒想依然這麼深刻,這麼噬骨!呵,上官如熙,恭喜你,你贏了。
「表哥——」黃鶯驚呼,衝向那個倒下的欣長身軀。
一個閃電,生生把天幕劈成了兩半,形狀猶如蛟龍,張牙舞爪。大雨傾盆而下,嘩啦啦砸向大地,一砸一個小水坑。
「來人呀,幫幫我,嗚嗚——」女子哭泣的呼喊聲,淹沒在滾滾雷聲中。
「嗚嗚,表哥,你醒醒——」黃鶯邊哭,邊拍著令狐洛桑蒼白的臉頰,「表哥,別嚇我——」
「救命吶——」
「人都去哪了?」
「上官公子?」
「君莫笑——」……
天地間,蒼茫一片,分不清流進嘴裡的是雨水還是她的淚水;她拖著他的身軀,一步,一步,憑著感覺,吃力地朝林中避雨的地方而去……
++++++
呃,不虐不成「豬」角,虐虐更健康,別砸偶~~趕緊找個鍋蓋護住頭部,哈哈,現在,偶成了帥「鍋」,嘎嘎~~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