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府,蓮花池一汪碧水,水波蕩漾中,蓮花靜靜綻放,嬌嫩的白,粉嫩的紅,或亭亭而立,或溫柔低首,千姿百態,滿池風情。
「三王,歇會吧——」侍女梅影心疼地看著枯坐在蓮花池邊的龍軒辰,美目中,柔情滿溢。
龍軒辰微不可見的點頭,視線依舊落在滿池的蓮花上。
「你說,她到底去哪了?」龍軒辰緩緩出口,心裡糾結成一團。
母妃一直在催婚,他以「有了喜歡的女子」來推脫,結果,母妃放下話,說那女子若是不能勝任王妃之職,他的婚事只能由她來安排。他暗歎,如今現在她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裡,又如何帶她來見他的母妃?
一襲雪衫的身影如風般席捲而入,在龍軒辰身後站定,恭敬道:「主子,方小姐有消息——」見龍軒辰點頭,她才遞過一條絹子。
龍軒辰接過,展開後看了一眼,冷哼出聲:「活得不耐煩了?!」絹子揉成一團,投擲到遠處。
「雪飄,給我傳令,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為本王把羅芙那臭丫頭給逮出來!」
雪衫女子立即領命,恭敬地退下。
「三王,我——」侍女梅影見雪飄退下了,她才出聲,便被龍軒辰舉手打斷:「梅影,你這些天哪也沒去,乖乖待在本王的身邊。」
「是——」梅影悶悶地應了,心裡卻是笑開了花。
「最近京中有什麼風吹草動?」龍軒辰眼角微瞄了一下梅影,狀似無意地道。
梅影一樂,笑道:「也沒什麼大事,除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關於蘇墨公子與方菲小姐的婚事,最近只是聽說芙蓉國會派使節過來,順帶尋找遺落他鄉的公主——」
「呵——」龍軒辰輕笑,「難道他們以為那公主在龍軒國?」
梅影搖頭:「芙蓉國派了很多使者走訪附近各國——」
龍軒辰輕嗯一聲,兀自沉思;梅影知趣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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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國上官府,門庭若市;傳言是上官如玉覓得一年輕公子為知己,相見恨晚,特此宴請四方,因而高朋滿座。廳堂熱鬧非常,人人期待著上官公子引以為豪的年輕公子到底為何方神聖;酒過三巡,主角卻遲遲未登場。
玉林院中,君莫笑淡然地坐在院中的搖椅上,靜靜曬著太陽,對前廳的熱鬧充耳不聞。
「莫笑,怎麼了?」上官如玉見紫衫男子一動不動,不由提步至「他」身旁。
君莫笑不語,依舊平視著前方。
上官如玉皺眉,俊朗的臉上劃過一抹憂慮:「對外宣稱你是我的知己,你不滿意麼?」
「如玉——」莫笑抬眼,直視上官如玉的雙眸,「你不是親口告訴我,說我是你親弟弟嗎?為何又要重新編排說我是你知己?」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著,上官如玉不禁微偏了頭,迴避著「他」隱忍怒意的雙眼,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道:「莫笑,我只想你留在我身邊,我沒有惡意——」
「請問,我們之前到底是什麼關係?」君莫笑的峨眉輕蹙著,眼神質疑的看著他,語氣嚴肅而莊重。
上官如玉心中突地一跳,回頭,視線緊緊絞著「他」。
「我可以相信你麼?」他的沉默,讓君莫笑的心底黯然,連著神色也晦暗一片。
「你——」還未回過神來,君莫笑已被緊緊鎖在藍袍之中,面前的男子似是怒了,眼底頻頻閃著幽藍之光:「莫笑,你不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愛護之情!」語氣低沉,霸氣盡顯。
「你先放開我——」君莫笑擺脫著藍衫少年的束縛,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上官如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莫笑,不是我不想認你做親弟弟,而是我娘親不同意。」幽怨的語氣,一掃剛才的勇猛。
前幾日,一回芙蓉國,上官夫人就找他交談了一次,語氣十分不滿,而且還命令他,若想君莫笑在這上官府中過得安生,一定不能與上官家族攀上關係,否則,她第一個不饒「他」。
他想不通,一路上,上官夫人並沒有太多的為難,為何一回家中,她就下了這番命令。後來,她才說,她只得他這一個兒子,斷不能斷送在君莫笑手上!而且,這事若上官老爺知道了,只會鬧得家庭不和,覺得君莫笑是上官夫人與舊情人的私生子;因為好巧不巧的,她的昔日戀人正是姓君。他很想否認,可上官夫人卻步步緊逼,最後,還以死相逼;於是,他妥協了。
君莫笑冷哼:「你娘親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親弟弟?」
上官如玉不好意思地點頭,眼神複雜無比,似愧疚,似欣喜。
君莫笑淡笑:「也好,我姓君,自不會是上官夫人遺落他鄉的私生子;而況,上官夫人有且只有你這個孩子。」
「這下,可以去見見前廳的客人了吧?」上官如玉鬆了一口氣,緊摟著君莫笑肩膀的手也漸漸收了回來。
君莫笑淡然道:「不去——」誰愛去誰去!
上官如玉撫額,無奈道:「我去應酬先,你好好休息會兒。」
見君莫笑微微點頭,他才大步走入前廳,腳步似乎比來時輕快了許多,許多。
觥籌交錯間,上官如玉白皙的臉龐不知何時已染上朵朵紅暈,如落霞般絢麗而心動,害得席間的女眷頻頻失神。
平日的藍色錦袍也在酒宴開席之前換上了貴重華服,溫潤而貴氣,更襯得丰神俊朗、熠熠生輝。
席間不斷有人過來敬酒,上官如玉也來者不拒,一一干了;跟在身後的小虹急紅了眼,卻也無可奈何,只好祈禱這酒宴早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