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中,在君莫笑勸退了慕容夫人後,他回到慕容勳的身邊;收拾好慕容勳嘔吐的殘物後,他才搬了張小凳,坐在慕容勳的床邊。
床上,慕容勳早已疲憊不堪,沉睡夢鄉;劍眉輕蹙著,似是睡得不大安穩。
「阿勳,不能喝怎麼還喝這麼多?不是自找罪受嗎?」君莫笑絮叨著,他完全不瞭解君府中眾人飲酒的情況。
「你哥也真是的,怎麼也不勸勸你,竟然讓你喝得爛醉如泥!」君莫笑皺著峨眉,眼裡泛出幾縷心疼;手拿著乾淨清爽的毛巾,細細擦拭著慕容勳額上沁出的顆顆汗珠。
「芙兒——」慕容勳似是夢囈的一語,語氣中夾著濤濤深情。
君莫笑暗歎了一口氣,纖細白嫩的小手,握在了慕容勳放在錦被外的大掌中;不一會兒,相握的手心發著熱汗,他想抽離,卻是怎麼也鬆不開;原來,他的小手已經被慕容勳緊緊抓住,似是抓著救命的那根浮木般。
「芙兒,別走——」慕容勳緊閉著眼睛,劍眉愈加擰緊著,手掌也是大力地握著掌中的纖柔。
君莫笑看著慕容勳睡夢中依然不踏實的神情,神色複雜地糾結著;阿勳真的這麼捨不得他麼?
愛太深,才容易留下傷痕;若哪天,他不小心傷了阿勳,阿勳又會如何?老實說,他君莫笑不大喜歡太深的感情,太過深沉,會讓他感覺很大的壓力,他很難一直背負著下去。
若愛最後只剩壓力,兩人還能相攜著走下去麼?
看著相握的雙手,君莫笑的思緒越飄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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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蘇墨的房間中,蘇夕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玩弄著腰間的飾物。
「哥,你實在是沒得救了!」蘇夕盯著床上一動不動的蘇墨,感歎著;她哥竟然被人遣送而家,而且是醉趴在了酒桌上;想想,實在是臉紅。
「你不會喝酒,還逞能幹嘛?」蘇夕輕擰了一下蘇墨的胳膊,似在懲罰。
「哎,你們這些個人吶,平常也沒見a怎麼喝酒,怎麼說幹就幹呢?」她依舊在那興歎著。
「夕兒,你哥怎麼樣了?」蘇夫人匆匆趕來。
蘇夕弩了弩嘴:「你看到的這樣。」語氣中夾著對自己母親的不滿,娘親還知道家中還有雙兒女呀?他們老夫老妻都在外遊玩了這麼久,終於捨得回來了?!
「哎,這孩子,怎麼醉成這樣?」蘇夫人心疼地道。
「逞能唄——」蘇夕嘟著嘴。
蘇夫人搖了搖頭,拾起蘇墨滿是酒氣的衣物,走出了蘇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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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府,侍女小松用心伺候著君麟。
「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小松看著一直躺在床上、兩眼無神望著天花板的君麟道。
「她真的捨得下?」君麟自言自語著。
猶記得在京城「虎門客棧」時,她說,君哥哥,你是對我最好的,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
君麟苦笑,難道窮其一生,只能做她的哥哥?!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們明明可以成婚,他明明喜歡著她,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竟然把他眼見的幸福給生生掐斷?!
若是羅氏還在,多好;若那樣,芙兒早已成為了他的妻子,還用得著與他人爭奪嗎?
老天,我恨你!君麟突然怒意沖沖地盯視著窗外,恨不能把眼見的一切全給毀了。
小松惶恐地看著這個不同於往日的少爺,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得恐怖嗎?她那個溫柔的少爺,為何此刻目露的都是毀天滅地的狠意?!
「少,少爺,喝醒酒湯——」小松慌張地喚道。
君麟轉頭,淺笑著看了小松一眼,卻讓小松感到無比毛骨悚然。
「砰——」湯碗砸碎了一地,小松恐慌地跪在地上:「少爺,我,我,饒命——」她嚇得語不成句,今日的少爺太不正常了!
「出去吧——」君麟淡然地吩咐著。
小松得了吩咐,立即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後,趕緊退出了少爺的房間。
她扶著走廊的柱子,手輕拍著胸口,依然感到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