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將,司將——」而這時,一群他特選的精兵騎士也騎著馬遠遠的呼喊他。
天凡心中反覆迴盪剛才明雪那段話,也許吧,也許真正到了那一天,她就會留在自己身邊了,必竟無慾無求的她,只對這一個承諾在乎過!
想到這裡,天凡縱身飛回去……
「什麼事?」
「仰光大軍又向圖械平原遷來了,赫王命你速去邊城防守,止住仰光軍!而且,而且,楚國大軍,三萬熾目騎向東境攻來,赫王已經親自前去迎戰,大司馬已經率大軍趕去,全國上下亂成一團。」
「什麼???」天凡驚愕,「楚軍攻赫???!!!」
看來,十三叔開始實行他暗藏已久的計謀了!
……
駐守在赫非族的三萬熾目騎像一陣灰色狂風一樣襲捲而來,所到之處,無一人生還。
包括赫非族的平民百姓,頃刻間,赫非族一片血色……
赫極帶著五千精兵趕到東境之時,正值夕陽西下,天際被夕陽映紅,大地被他子民的鮮血染紅。那一片灰色狂風在他來前已飄揚散去,就像一陣飛揚的塵土瞬間散盡,無影無蹤。
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孩子腹部被一隻旗幟殺得底穿,飄揚的紅色旗幟上面,那個大大金色的「穆」字在夕陽的餘輝之下,十分顯眼!
赫極戴著面罩的臉上看不清楚任何表情,眼神卻冷厲得似要吃人,好一個穆氏戰術——迂迴游戰!他們就是避重就輕,根本不與赫極正面交鋒,看來這個領軍之人十分陰險狡詐,並且善戰!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穆子暉呀,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一個首將悲痛欲絕的咆哮道。
「穆子暉,你有種的就出來,不要做個縮頭烏龜,出來——」另一名大將也揮舞著大刀撒著熱淚狂吼。
「都冷靜下來。」赫極充滿威嚴的聲音像一個禁令,全場肅靜,望著他。
「火葬!」赫極冷冷下令。
士兵們立即手腳麻利的將遍地的屍體搬到一起,那堆積如山的屍體,叫人看得心頭顫慄,淚如雨下,那濃厚的血腥味被風一吹,吹得人們心碎無痕。
「塵歸塵,土歸土,我們沒有時間將你們好好安葬,因為我們要將寶貴的時間用來救活著的人。這一世,赫極無能,沒有保護到你們。若有來世,希望天下太平,你們不必再成為這傾軋的犧牲品。」赫極親手執火把將屍體點燃。
誰也沒發現,他的手執著火把,點在那堆積如山的屍體上時,有微微的顫。那是他的子民,是他用性命來守護的子民!
當熾烈的火焰一竄而起時,赫極轉身,眼神平靜無波!沒有任何情緒!
他略微沙啞的聲音用力吼道:「保我赫非江山,守我赫非子民!」
「保我赫非江山,守我赫非子民!保我赫非江山,守我赫非子民!保我赫非江山,守我赫非子民!」五千赫非士兵齊聲並喊。
「傳令下去。迅速將東境全體百姓和守衛兵調集到一起,通知所有百姓全民皆兵,全體集中到乾清堡境。所有人輕裝上陣,所有牲畜雜物一率不必攜帶。」赫極冷厲的發號師令。
「領命!」士兵領命前去。
「立即發訊號通知領軍前來的大司馬,直接到乾清堡會合。無論途中遇到什麼,都不要去追蹤,立即趕來與我會合。」
「領命!」
「全軍速回乾清堡,迅速讓所有人,以乾清堡為點向東位置一千米範圍內,建一個高十米、厚一米的護堡城牆,這座城牆,必須將東境方向建得密不透風。有山移山,有河填河,所有人參與,給我連夜趕成!」
「領命!」
「所有首將親自攜精兵五十逐點把風守護趕工士兵。」
「領命!」
……
全部命令發號完畢,全軍回到十里之外的乾清堡。
赫極帶領兩名首領,三十名精兵,在原地佈陣。
他雙臂揮揚,整個平地頓時風起雲湧,飛沙走石遮天蔽日襲捲一起,他的部下們全都手持利器,全神戒備的圍在他旁邊,替他把陣。
頃刻間,那些飛沙走石在寬廣的平地上建立起一道沙城迷宮,若是有人飛在半空,例可以鳥瞰到,這迷宮是一個骷髏形。
狂風亂舞,迷宮上面緩緩揚起了一陣幽靈的哭嘯聲……那種懾人心骨的詭異聲音在那片平地的上空悠悠盤旋,經久不息!
似乎就是剛剛那些慘死的赫非百姓的靈魄,在這裡哭泣著他們的悲慘的命運……
「赫王。這骷髏沙陣看來不比魔鬼咽的幽靈泥陣弱啊!」一個首領看著眼前的迷宮,震憾的對他們的王說。
雖然赫極那出神入化的本領他們並不是沒見識過,但能在這一刻鐘時間內布好這樣厲害的陣術,他們仍是感到震憾,並為有這樣的王者而感到驕傲!
……
另一邊,赫羽選領的八千精兵騎著馬正火速趕往東境。
途經窟固山,赫羽下令,全軍繞山選水路而行。
長年歷戰的赫羽明白,即使是再趕時間,也必須小心行事。窟固山雖然不大,但山上險境重重,環境又十分隱匿,是埋伏突襲的好地方。如果楚國大軍在山上埋伏,他們未必能活著去見赫王。楚軍可不像仰光軍那樣好對付。尤其還是熾目騎。
山下蜿蜒的古母河,河水只及一般士兵腰深,而且河上還有鐵索橋,即使用多一點時間,也能平安渡過,可以順利趕去與赫王會合。
很快到達古母河邊,看著平靜無波的河水,赫羽揚手止步,領著一千人馬先從鐵索橋上快速逝過,平安無事,但還是命那一千人馬上好弓箭,做好防備,再令剩餘人馬一千一千的渡河。
真是步步為營,棋棋穩下!
正當一半的人馬安全過了河,還有三千人馬在那邊的岸上,一千人馬在鐵索橋上時,周圍突然響起驚天動地的喧鬧聲,像是敵人領軍襲來,山腰處一片連根撥起的大樹和巨石,迅猛的向這裡砸來。
「橋上的快快快!布達,你領那三千精兵速度棄馬隱匿起來。」赫羽大喝。
「是。」
橋上那一千人馬立即加快速度過河。還在河那邊的三千精兵立即向樹林隱去,可還未進入樹林,一片一片的大火就從樹林中突然竄起。讓那三千精兵進退不得。
古姆河裡的水突然一陣翻騰,一片黑衣水士竟突的從河裡的泥沙中冒起,他們一手拿著倒勾長劍,一手拿著短刺刀,一群人同時用長劍勾起河上的鐵索,再猛的往下一拉,鐵索就沉到水中。再用短刺刀刺殺索橋上的赫非士兵。
而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
與此同時,山腰處又有一大群輕兵拉著吊繩疾速向這裡飛來,他們單手執飛鏢,向赫羽這邊的精兵射來。三面同時受襲,赫羽當機立斷,命他所帶的四千精兵將畜勢待發的利箭射向了從山腰飛來的輕兵。同時命他們邊防邊撤,迅速趕往東境與赫王會合。
三面,他只能保一面。
橋上的,對岸上的精兵與楚國奮力拚殺,卻始終是寡不敵眾。
赫羽領著那四千精兵且守且撤,終於順利逃出重圍,拚命向東境趕去……
剛趕了不到十里的平路,他們突然聽到一陣孩童的哭聲。放眼望去,竟看到一陣楚軍將一群赫非孩童和老弱婦孺押在一個山丘之同,大約有三百來名赫非百姓。楚軍的利刃架在孩童們柔弱的脖子上,一些年幼的孩子嚇得大聲哭嚎。
「這幫禽生——」幾個官兵瘋狂悲恨的咆哮,提著刀就要上前。
「慢著。」赫羽緊握的雙拳咯吱作響,眼睛血紅血紅,全身緊繃,但他忍著,忍著,因為他知道,那後面有無數埋伏,如果他們過去,那這隊精兵就會全軍覆沒。
「我們走。」赫羽痛切的下命。
「大司馬——」一群悲憤交加的官兵痛苦的懇求他,「讓我們去,讓我們去救他們。那是我們的子民啊!」
「還有更多的子民等著我們去救,走。」赫羽痛苦的大吼,領先策馬奔去。
正當那些官兵無可奈何的跟著他策起馬時,只聽一片悲苦的慘叫聲,還有利刃割掉脖子的聲音響起,那一片片的鮮血立即就染紅了楚軍的眼睛,官兵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調馬衝了過去。
赫羽看著那倒下一片的孩子,再看著奮不顧身衝上去的官兵,他也紅著眼睛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