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暉在蒼莽天幕下策馬奔騰,速度快如疾風,緊跟其後的趙爭趙雄不得不使出內功助速,才能跟得上他。
藍晶在草原長大,馬技自是練得出神入化,卻遠遠追不上緊隨其後的趙爭趙雄,咬了咬牙,撇下胯下寶馬,縱身用輕功追去。
「吁——」前面的白馬突然停住,趙爭趙雄趕緊收功勒馬停在一丈之後,赤淚崖,他想起那夜也是在這個地方,懷中摟著素素,明雪對他說「……若是不放,明日你必定後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是早知會失去素素,應該回到哪個當初?赤淚崖那夜放手明雪的當初?壁聖殿那日放她離去的當初?還是早在八年前自她離去就該死心的當初?相遇是為了什麼?他與素素的相遇,到底是為了分離?留戀,還是忘記?
他自馬上躍下,身後的藍色身影揮劍刺來,他不躲不避不防,逕直站在崖邊,趙爭的八卦喝風陣只用了五成功力,藍晶的身影便自半空跌落地下,摔得口吐鮮血,全身麻痺,膽敢刺殺主人,若非不是主人早有吩咐,此時躺在地上的便是一具屍體。
「你殺不了我,回去吧!」穆子暉躍上刻著大大紅色赤淚崖的蛋形石碑,單膝弓起托著下巴。
「你怎知我殺不了你?我……噗——」話未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你不覺得奇怪麼?埋伏的人呢?你從烏蘭帶來的侍女高手怎麼一個不見?」趙爭與趙雄也下了馬。
「你的一切行動,已經設計好的,準備做的,想做的,全在主人掌握之中,主人饒你一命,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趙雄走到她身邊,目光複雜的盯著她,語重心長的說,「方纔只是五成功力,連一個隨從的五成功力都敵不過,你怎麼跟主人鬥?」
藍晶怒瞪著趙雄,抹著嘴角的鮮血。
「你回去吧,主人不殺想你,你也不用擔心烏蘭國會被主人收伏,主人打了十年仗,真正領軍五年,從未想過要侵佔別的國家,只想力保大楚太平。」
「呸——」藍晶一口唾液吐到趙雄腳邊。
「那六座城池是你父王為救你性命自願獻給先王的,想當年你才十四歲便隨軍出戰,一箭射中了老將軍的胸口,害得他……」
「趙雄,你今日話太多。」穆子暉撇了撇嘴,「送她回去,順便跟她聊聊。」
「是,主人。」趙雄蹲下來一手捏著藍晶臉頰,塞了兩粒藥丸到她嘴裡,「吃了它,可以助你恢復內傷。」
……
另一邊,楚韋截住的是沈塵揚,他詫異,他離開時沈塵揚尚在大殿飲酒,輕功如此了得,又進步了。
「為何跟蹤國師?」楚韋譴退了御林衛士。
沈塵揚背手走近,沉聲道:「我想知修兒下落。」
楚韋更是一驚:「你怎知修兒……」頓了頓:「是雲妃告訴你的?」
「胡初風是在下師兄,一般人不知。」
「原來是他告訴你的,我還以為會有人如此厲害,在朝中也有密使。」看著他堅毅挺拔的身軀,楚韋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撇開眼睛乾咳了兩聲。
「七王爺跟楚謙素來最兄弟情深,連你都不知道,看來修兒真是凶多吉少。」沈塵揚看著楚韋表情便知怎麼回事,眉頭不由微鎖。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他,修兒是你的外甥也是我的侄兒,我這個做伯父的,居然眼睜睜看他跌落懸崖。」楚韋不禁有些傷感,對於楚修,他一直心存內疚。
沈塵揚是沈星的兄長,也就是楚修的親舅舅。
「初風已經快三個多月未與我聯繫,不過他之前傳消息給我說會去尋修兒,現在我只想知道,聽說是穆子暉害了修兒,可有此事?」沈塵揚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楚韋苦笑:「胡初風即是你師兄,該與你說全事實,說一半不說一半,很容易歪曲事實,拒我所知穆子暉原來是想剷除修兒,可是修兒的意外卻不關他事。」
「你與楚謙一樣,把人想得太簡單。」沈塵揚說得輕描淡寫卻又意味深長,楚韋不語,是他太過簡單麼?那誰最複雜?
……
子夜,穆子暉坐在赤淚崖,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單膝彎曲仰望星空,迎著嗖寒的冷風,想素素,想父親,往事種種,彷彿昨天才發生過一樣,歷歷在目。
趙爭立在他身後,兩匹馬躺在一邊熟醒……
趙雄送藍晶回使臣府南院,到了府門口,藍晶已恢復整齊衣著,嘴角血絲也都擦試乾淨,兩人深深對望一眼,一個入府,一個轉身上馬。
馬背上趙雄回想起最後與藍晶那句對話……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死者已矣,我們應該用餘下的生命為活著的人做點事情,還有半個月時間,只要你合作,你的國家,你的子民,便可換來十年太平,我們要成功,便注定要有人犧牲,你可以考慮一晚,明日再給主人答覆。」
「不必了,我跟你們合作!犧牲我一人,換來烏蘭百姓十年安定,值得!」
……
外史院中,陸玄公在燈光下快速寫著書函,然後交與一人,「快,一定要趕到烏蘭國公主回國前完成一切!」
……
沈塵揚與楚韋一人提著一罈酒,坐在北院屋頂,看圓月,看點點星光;歎氣,歎江湖,歎江山,歎情,歎義;聊天,聊楚謙,聊妹子沈星,聊楚修……
……
太宣王久坐在龍椅上,端坐,手抓住兩邊扶手,抓牢,再抓牢,這江山,這龍椅,朕要長坐……
……
韓復生在史臣府西院房內溫暖的被窩裡,懷裡摟著的是方才太宣王賜的那個蒙著絲巾的尤物,這尤物可是個未經人事的極品,穆子暉啊穆子暉,人生在世,何必如此固執呢?男人要懂得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有你我獨醒,撫摸著懷中柔若無骨的玉體,愛不釋手,抵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