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千羽洛坐在路邊的茶攤裡,望著天空,眼神迷茫。
抿一口茶,再輕輕放下,她雙手拄著下顎,沉思著什麼。
良久,待到茶涼,她放下了雙手,拿起一旁的包袱,留下碎銀子,然後起身走向遠處。
白色的身影越走越遠,留下了一地悲涼。
身後,茶攤的小老闆拿起銀子,看著她,搖了搖頭,不知嘀咕了些什麼。
千羽洛慢慢的走著,不是很急,一邊欣賞著路邊的風景,雖然如今還是隆冬,不過,春天馬上就會來了,不是嗎?
目光慢慢的飄向遠方,她倏地頓住了腳步,看著面前的人,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表情。
「是你。」千羽洛淡淡的開口,有些事已經過去了,也已經放下了,所以對於某些人,真的也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感覺,愛,或恨。
「是我。」歐陽清痕看著眼前的人,強忍住心中想要走到她身邊的念頭,輕輕的開口。
「你……怎麼找到我的?」千羽洛偏著頭問,兩人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那一步,似乎誰也邁不出來了。
「我來這邊辦點事,從剛才開始,就看到你了,我覺得很像你,所以就……跟上來了。」歐陽清痕解釋,想要向前走近,卻不敢,畢竟,他曾經傷她太深……
「哦……」千羽洛慢慢露出了笑容,很淺很淺的笑容,卻讓歐陽清痕覺得,她的笑,就像是冬日的暖陽,照亮了他的心房,多久了?有多久沒在看到她的笑容了?
記憶中的她,笑起來總是沒心沒肺的,大大咧咧的她讓人感覺是那麼的舒服,自在,可現在,她就像一隻已經蛻變了的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那淺淺的笑容,雖然很淡,卻也在他的心頭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千羽洛莞爾,其實往事在她心中已經不算什麼了,真的不算什麼了。
提步,她緩緩的走向了歐陽清痕。
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歐陽清痕的心似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當她巧笑倩兮著站在他面前時,歐陽清痕覺得,有一剎那,似乎他的全部已經都回來了。
「多多……」歐陽清痕輕輕地叫。
「叫我羽洛吧,我的新名字,你知道的。」千羽洛笑著打斷他。
「羽洛。」歐陽清痕猶豫著,然後說,「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是我錯了。」
千羽洛微詫,隨即明白過來,搖著頭,說:「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那我們……」歐陽清痕急切地問。
「我們,現在是朋友,不是嗎?」千羽洛很堅定的說,不容置疑。
歐陽清痕一下子被哽住,說不出話來,看著千羽洛,神色複雜。
「是……朋友……」半晌,他點著頭,卻又轉而迫切地問,「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千羽洛錯愕,否認道,「沒有,都已經過去了,所以,也談不上願不原諒,歐陽清痕,我們,已經錯過了。」
「那也就是說,你就是不肯原諒我。」歐陽清痕苦澀的說道,有些壓抑不住自己,「要怎樣才能原諒我?我做了如此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為何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千羽洛看著他,「你表達愛的方式我接受不了,而且,機會不是我給的,曾經,是你親手葬送了我們的未來。」
她字字珠璣,歐陽清痕有些窒息,顫抖著問,「曾經……」
「曾經,我真的喜歡過你,很喜歡很喜歡,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只不過,你親手打碎了我對於愛情所有美好的幻想……」千羽洛無奈的說。
歐陽清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消化著她說的話。
良久,他痛苦的閉上了眼,有幾個字從唇角溢了出來,「我,愛,你。」
「我知道,可是……」千羽洛的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動,依舊很平靜,經歷了那麼多,她早以真正的成長了……「可是,我們不適合,而且,我已經不愛你了。」
歐陽清痕倏地睜開了眼,看著她,不解的問,「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
「沒有。」千羽洛果斷的拒絕,想了一下,又說道,「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她加重了朋友兩字的讀音。
似乎過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歐陽清痕慢慢恢復了冷靜,看著千羽洛,眼眸裡,是揮不去的愛戀與追悔,但同樣,多了一絲醒悟。「好……」
千羽洛綻出笑顏,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個善意的擁抱,歐陽清痕微微詫異,唇角帶著苦澀的笑,回抱著她,手臂箍著她,很緊很緊,千羽洛沒有阻止他,這個祭奠他們失逝去的愛情的擁抱,她隨他,不會在意。
遠遠望去,似乎兩個相愛的人在緊緊地擁抱著,可誰又知其中的真諦?路邊,叢林中,一道狠毒的眼光注視著他們倆,口中輕輕呢喃,「歐陽清痕,我看你還能快樂多長時間?哼……」
千羽洛掙脫了一下,他抱得太緊,她有些喘不過氣了。
歐陽清痕自知自己有些過了,連忙鬆開了她,看著她的小臉,心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靜,一時之間,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其實,放棄也沒什麼的,他可以默默的愛著她,這就夠了……
「我,要走了。」千羽洛淡淡的說。
「嗯。」歐陽清痕同樣淡淡的應。
千羽洛對著他,笑了笑,然後掠過他,向前走去,擦肩而過的一剎那,歐陽清痕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兩人並沒有面對面,保持著錯過的距離,他說,「多多,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再見到你的那一刻便開始愛著你,一次,來彌補我今生的遺憾。」
千羽洛頷首,「或許吧,有沒有來生,誰都不知道。」
說罷,他鬆開她的手,她向前走,兩人如兩條背對的平行直線,從此再也不會有交集。
千羽洛走出很遠後,歐陽清痕才反應過來,她走向的,是雨國,那裡現在,很危險!!
正想回過頭,追上她,卻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見到她,歐陽情痕大驚失色,口中驚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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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應該還有更新,但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