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花閣已是日落時分,開了機關,來到了後院。不知為何,今日她心裡總是有種異樣的感覺。
院子裡放著琴架,香煙裊裊,想來方才娘親撫過琴了,還來不及撤下。
賦月染走了過去,十指輕放在弦上。輕輕一撥,那琴音就似行雲流水般散去。
前頭,落花閣已開門做生意。絲竹,笑罵之聲不絕。賦月染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隨後坐了下來,十指輕撥。
夜幕低垂,那琴音越來越激昂。就好似秋風席捲落葉,草原上萬馬奔騰。驀地,琴音又忽然緩了下來,若山澗泉水,叮咚做響。
落花閣
「客觀,您這是怎麼了?」
「別吵,你聽這琴聲。」
「是呀,有琴聲,難道是瀲灩又撫琴了,可這琴聲聽著也不像啊!」
「就是就是,到底是哪位姑娘撫琴呢?」
「沈媽媽,沈媽媽……」
「……」
那些公子哥都齊齊的找起了沈姨,誓要問清楚這琴音出自何人之手。
而沈姨也一早聽到了琴聲,偷偷的溜出了大廳往柴房走去。驀地,她瞧見那院牆上有一抹頎長的身影,直直的望著後院。
夜幕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只是清楚的看到他手中握著一支長簫。沈姨心下一急,趕忙悄聲溜進柴房。
看著後院並未點燈,漆黑的院子裡什麼都瞧不清。躲在假山裡的沈姨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隨即又走入另一條密道。
「主子。」沈姨從屋內走了出來,在出來前,她先吹滅了蠟燭。
撫琴的手驀地一頓,隨即緩緩的轉過身子。「沈姨,你不在落花閣做生意,怎麼跑到後院來了?」
「主子,您還好意思說,這落花閣被你攪的沒生意做不說,你看那牆頭,如今還立著個人呢?!」
沈姨的話讓賦月染猛的一驚,抬頭看去。果然,那牆頭站著一抹身影。是她太疏忽了,這古代一個個都會輕功,想找她們實在太過容易。看來,此處也不是久留之地,她們得盡快離開。
「沈姨,我過些日子便要帶著我娘親回老家了。這落花閣的生意我就先交給你了,日後若是得了空,我就會過來看看的。」落花閣她不能關門,要是關了門,那些個姑娘可就無家可歸了。
「主子你放心,這落花閣的生意我定會替你好生看著。只是,你自己路上要當心。雖說主子聰穎過人,不過畢竟你只是個女子。出門在外的,總是女子來的吃虧!」見月染不說話,沈姨又道,「我自幼就在這煙花之地,這看人可難不倒我。主子不想說,我也就不問。您有您的顧忌,我懂!不過主子,如今安王安後雙雙病重,闕安城近日已經沒太多的士兵打探你們的下落,你們得了空就離開吧。這落花閣的生意,但凡我活著一天,定會替你顧好的!」
說到這,沈姨的聲音已然哽咽。
賦月染沒有說話,只是抱住沈姨,潸然淚下。沈姨說的沒錯,她必須帶著娘親離開了,去一處他們永遠也找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