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不緊不慢,從腰間取下一塊金牌,「這是王府令牌,請各位過目!」
那毛漢疑惑地從黑煞手中接過了令牌,放到眼前仔細地端詳起來,他左翻右翻,上看下看,最後還是不放心居然放到嘴巴裡咬了一口,臉上不由露出驚歎的神色,他把令牌又遞給了他周圍的夥伴,這一群毛獸立刻開始傳看起來,嘴中都不由地發出嘖嘖的讚歎聲來,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待他們商議完畢之後,只見毛漢慢慢縱馬走到了黑煞的跟前,但似乎沒有交還令牌的意思,只是將手放在身後,「我們幾個鄉下人,也不曉得這令牌的真假。這麼吧,這塊令牌我要拿回去叫人鑒定一下,你們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先走,到時候我自會把令牌送到無量劍山下。」
葉曉楓不由地暗暗好笑,你丫不就是見財起意嘛!可笑,這令牌可不是黃金打造的,最多也就是摻了點金粉,你們還真就當是寶貝了?要搶,直說就行了,何必編造這種三歲小孩都不相信的鬼話。
黑煞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冷冷地說道:「請你們將令牌歸還於我!」
毛漢瞥了一眼黑煞,奸笑道:「怎麼?你以為我現在還怕了你不成?你也不看看,我們這哥幾個,各個都是練家子,識相的,快滾!否則,哼哼!」這毛漢多少還是有些忌憚黑煞的功夫,刀劍無影,他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當下倒也沒有立馬準備殺人搶劫,只不過想虛張下聲勢,好讓葉曉楓他們知難而退。
葉曉楓向黑煞擺了擺手,「你看,你還說他忠君愛國呢,哈哈原來也只不過就是個強盜。誒呀,黑侍衛,就看你的了。哈哈。」看見有架可打,葉曉楓心中自是十分爽快,他知道黑煞的實力,這幾個毛賊決計不是對手,當下有恃無恐起來,心想老子一輩子打架表演給別人看,這回也瞅瞅別人打架,嘻嘻。
黑煞不再說話,緩緩伸出右手,掌心朝天,五指分開,成虎爪之勢。毛漢以為他是要伸手索討令牌,笑道:「你聾了嗎?我不是說了不給你嗎?你伸出手來幹什麼……」突然,那毛漢臉色突變,只見黑煞的手心慢慢聚集起一團灰球,向外發散著微弱的光芒,彷彿是一片電閃雷鳴的烏雲正在黑煞的掌心凝聚。
「小心!」不知道毛賊陣中哪個傢伙大喝了一聲,但是已然遲了!黑煞一掌向那毛漢拍去,掌上那一團黑霧哄地一聲如炮彈一般砸向了毛漢的胸口,「哄!」那傢伙坐在馬背上直接被射得彈了起來,甩向空中,手裡的那塊令牌也沒有抓緊,亦是飛了出去。
那塊令牌,千不該萬不該,恰巧掉在了一匹馬跟前,那馬站在原地正踱來踱去呢,頓時一蹄子踩了上去。
黑煞原本不想殺生,剛才掌中聚集一團鬥氣,也只是想稍微懲戒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賊。但是,這一馬蹄子,卻完全改變了局勢。這是黑煞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高貴身份的象徵,就這麼被一匹毛賊的馬玷污了。
黑煞頓時大怒,抽出寶劍,鬥氣迸發,劃空而劈,「叉~~~」那匹馬已經馬背上的毛賊頓時被等分地劈成兩半,左右各半分別向兩邊彈了開去。一直之間鮮血直噴,在場的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這一波鮮血淋了個滿身濕。
「拼了!」「殺啊!」眾毛賊紛紛抽出了自己的佩劍一窩蜂地向黑煞砍殺過來。只見黑煞雙足一蹬,整個身體便騰空而起,黑口劍在空中劃出半個圓弧,一股半圓形的劍氣向外發散,劃過了每個毛賊的身體……,腰斬,幾乎所有的!只有那個原先被鬥氣所傷,已經匍匐倒地的毛漢躲過了這一招。
他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向黑煞求饒,「大爺饒命啊,小的不是有意要搶您的令牌的,小的……啊!……」他的頭顱也飛了出去。
葉曉楓,縱使是這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角鬥士也從未見識過如此凜冽劈空的劍法,也從未體驗過血流成河的慘狀,他被震驚了。
葉曉楓不由地吐了吐舌頭,「哇,白煞,哦,不,黑煞,你好厲害啊!」
黑煞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了葉曉楓一眼,然後就俯身去撿那塊令牌了。
葉曉楓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他還沒見過黑煞發飆呢,當下也不敢再招惹他,只是安靜地跟在他身後。黑煞取過了令牌,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翻身上馬,繼續向西奔去。
葉曉楓一看,平白無故又多出幾匹毛馬來,想想自己的那麼已經疲憊不堪了,就乾脆換馬,他挑選了兩匹看起來強壯一些的,一匹騎著,一匹牽著就向黑煞奔去,邊跑邊喊,「黑煞,黑侍衛,黑壯士,你等等啊,換馬了,換馬了!」
黑煞頭也不回,只顧自己狂奔。
葉曉楓的馬快,沒多久,便已追了上去。他驚訝地發現,黑煞眼中竟然噙著淚水。
葉曉楓不好意思起來,「黑煞,你怎麼了嗎?不就是殺了幾個毛賊嗎?用得著這樣嗎?好像死了爹媽一樣。」
黑煞終於忍耐不住,沖葉曉楓吼道:「今天為了你這個人類異族,我殺了那麼多同胞!我真是混蛋!」
這一句話,把葉曉楓喝得羞愧不已,「人類異族?額滴神吶……」,葉曉楓心中不爽,總覺得好像虧欠了黑煞似的,手中緊握的韁繩也就慢慢鬆了,惆悵萬千地緊緊跟在黑煞的身後。他想說幾句安慰的話語,但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彷彿自己真的做錯事了一般。
哇拷!老子這不是賺了嗎?葉曉楓幡然醒悟,哇哈哈,又被老子干翻了十幾個毛獸,哇哈哈,雖然是借刀殺獸,但是達到目的了,何必在乎手段呢?嘿嘿,老子也太婦人之仁了,這些麻塊媽媽的毛獸死不足惜,死了活該,他們魚肉我們中土百姓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快活呢!老子就是他們毛獸的天煞孤星,幹完一個又一個,到時候,老子技藝大成的時候,非要幹出一番驚天地動的大事來,哼哼!
葉曉楓這麼一想,心情頓時放寬了不少,竟然飄飄然地輕佻地哼起中土小調來,「你要讓我來呀,誰他媽不願意來呀,哪個王八犢子才不願意來呀……」
黑煞頓時大怒,恨恨地瞪了葉曉楓一眼,兩眼直冒著怒火,似要將葉曉楓焚燒了。
「算了吧你,咱們是為主子效勞啊,咱們三皇子是鋼都郡守啊,在這鋼都郡,強人出沒,麻匪橫行,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這不是給咱三皇子抹黑嗎?」
黑煞怒道:「休得胡說!咱三皇子已經不是鋼都郡守了。」
「一樣的道理啊,現在出了強盜,你說,這筆賬記誰的頭上?那咱們三皇子不是在立嗣的競賽中又減分了嗎?你啊,今天是為民除害,又為主子效勞,還死擺一張臭臉!我告訴你啊,我只不過想看你揍他們,可沒叫你殺他們,你自己要發飆的,怨不得我。」
黑煞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可說不過葉曉楓這伶牙俐齒,這哪像是剛學會毛獸話的人類,口才比自己都要好。
葉曉楓暗暗地考究起黑煞的武功來,心想,這傢伙的實力卻真是不可小視,他的劍氣的確比狗屁戰神奈克強多了,而且還只是剩了七成功力而已,好像比那個白煞也有點強。如果那天晚上跟馮師兄對劈的不是白煞而是這黑煞,情況恐怕就不妙了。嘿嘿,臭小子誰叫你那麼厲害的,活該功力被我吸。
他們兩個又縱馬奔馳了數個時辰,暮色降臨,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了。黑煞的馬漸漸不支,他忍不住說道:「格魯薩,休息一會吧,看都看不清楚了。我的馬快不行了。」
葉曉楓說道:「誰叫你剛才不換馬的?現在知道要休息了啊?」
黑煞暗暗生氣,一把勒住了韁繩,「我不走了,隨便你!」
葉曉楓指著前面說道:「看見了沒?前面好像有燈光,我們先趕過去悄悄,要休息也到那裡去休息,說不定還有酒喝呢!」
黑煞順著葉曉楓的指向望去,果然發現了一絲微弱的燈光,「這光得有好幾里路吧?太遠了。」
葉曉楓馬鞭一揚,「少廢話,走。」
黑煞無奈,只得又跟著葉曉楓跑去。
一炷香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集鎮門口,只見地上隔著五、六米,樹著兩根粗木桿,兩根木桿只見掛著一條橫幅,接著橫幅下燈籠裡的燭光,依稀可以看見是「大阪」的字樣,(毛獸的文字是拼音,葉曉楓學起來很簡單)獸地多荒涼,像這樣的小集鎮在貧瘠的草原上還是不多見的,也算是葉曉楓運氣好,那集鎮上飯店、客棧、驛館一應俱全。葉曉楓滿臉得意,「看吧,聽我的沒錯,黑煞,你去店裡買幾個饅頭火燒,再燙壺老酒,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