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准戰神」出場,賭局似乎是沒什麼懸念的,「准戰神」獲勝的賠率低的不能再低了。正因為有了「賭注、賠率」這個東西,應運而生了許多獵頭組織,這些獵頭組織在全國各地四處搜羅奇能異士,稍加培訓後,就送進角鬥場。如果這個菜鳥能一舉擊敗「准戰神」,獵頭組織就會以最小的投入獲得最大的收益。阿赫穆魯,就是這麼一個獵頭!
很不幸,命運選擇了他,葉曉楓,成為了一名角鬥士,迎接他的要麼是死亡,要麼是週而復始的角鬥。
今天晚上有場正賽,是角鬥士阿梵達的「半神之約」的里程碑的日子。前文中曾提到過阿梵達,他是二皇子額貝薩?拉菲色的奴隸,曾經把阿赫穆魯送給三皇子額貝薩?嗨格爾的幾個黃毛獸,隨便幾下就卡嚓掉了。二皇子贏了這兄弟間的賭約之後,隨即領了皇命去駐守西域邊陲,早把阿梵達這號人物給忘得一乾二淨了,但是阿梵達卻頑強地活了下來,目前已經拼過了四十九勝。今天,是他特殊的日子,跟他對壘的是取得二十五勝的白毛獸角鬥士羊白老,如果阿梵達能夠獲勝,他將獲得「半鬥神」的稱號,在角鬥場裡將會有專屬於自己的房間,伙食待遇也會提高一個檔次。
在這場備受矚目的正賽之前,會有墊賽。對了,葉曉楓VS棕熊,就是一場表演賽,會放在第一場。
角鬥場的中間,一位主持人正操著正統的鋼都方言用「水幕擴音器」向到場的八萬名觀眾介紹節目:「蕾迪斯、磚頭們,首先為大家帶來的是人熊大戰!人?哈哈,賓果!就是人,那些四肢矮小,全身沒毛的劣等種族!今天來到我們現場的人類,有一個奇怪的綽號,叫做,格魯薩!」
「哄」,整個廣場的獸都笑了起來。
葉曉楓站在角鬥士通道裡,突然聽到了別人喊自己的「名字」,接踵而來的是滿堂的哄笑,他頓時大怒,你麻塊媽媽死毛獸臭毛獸,一天到晚不知道搞些什麼東西,為什麼一提老子的名號就大笑,笑個屁啊!看來這個格魯薩肯定是個非常難聽的意思了。
「話說這個格魯薩,今天不會帶任何兵器,他只有六塊鵝卵石!這些鵝卵石,大家看,就是我手上的,還沒雞蛋大呢!他,格魯塞,待會呢就要用這些石頭,把棕熊砸死!」
「哦!」現場都發出了一陣驚呼聲。幾乎沒有毛獸會相信,僅靠這六塊鵝卵石就能把熊砸死,而且還是羸弱的人類。
「掌聲歡迎,來自南國的人類,格魯薩,出場!」
阿赫穆魯給葉曉楓打開了囚車,通過角鬥士通道,向場內一指,說道:「去,好好幹!」
葉曉楓瞧見廣場中心光線強烈,他抖抖索索不敢出去,正在猶豫不決,頭上突然挨了阿赫穆魯一皮鞭!「巴嘎!快去!」說著,就將葉曉楓連拉帶拖丟進了角鬥場。
奴隸被拉拽著拖進角鬥場的情景,觀眾們並不陌生,反而是見怪不怪了。凡是被拖進去,多半是沒什麼能力的怕死鬼,越怕死,死得越快,三下五除二,就嗝屁了。葉曉楓其實不一樣,他並不知道場地裡是生死決鬥,他不是怕死,他只是怕光。
怕光,怕風,怕水,怕熱鬧,亢奮,想咬人,口水眼淚亂流,葉曉楓怎麼了?很顯然,他得了「狂犬病」!(狂犬病並不是只有狗才會傳播,貓、狼、蝙蝠各種各樣的小動物都會成為傳染源。一般來說被狂犬咬中之後,潛伏期為二周到一個月,最高潛伏期記錄是六年。一旦發作,死亡率是100%,1971年曾經有一位女孩發病後仍然存活,僅此一案,並不具備代表性。小說中葉曉楓被咬後因劇情需要,兩三天內就開始發作,純屬虛構了。)
炫目的陽光,凌烈的寒風,哄鬧的現場,葉曉楓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戰戰兢兢地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哈哈哈哈哈!」毛獸們都還沒見過如此頹廢的角鬥士,「沒用的東西!」「去死吧!」「喂熊吧!」「哦吼吼!」。
尖利的嘲諷之聲此起彼伏,縱使葉曉楓聽不大懂獸語,也能體會到現場的這種氛圍。「我靠,吵死人了!」葉曉楓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塊要裂開來了,前後左右,到處都是奇怪的聲音,他頓時感覺到昏天暗地起來,「啊!!!」他的雙手不停地拉拽著自己的頭髮,顯得痛苦無比。
阿赫穆魯在場邊急的團團轉,他衝著葉曉楓大喊,「那邊,那邊,石頭,石頭,去拿啊!」
葉曉楓整個人都開始狂躁起來,哪裡還聽得進去?
「啊哄!」角鬥場另外一層的門也打開了,衝進了一頭兩米多高的棕熊!
阿赫穆魯「嗡」地一下,只覺得陣陣發悶,心想:完了完了,這個格魯薩失心瘋了,完了,我的錢啊,我的三個金幣啊,就這麼打水漂了。我的命啊,說不定就此斷送了!
葉曉楓嘶啞咧嘴,一邊拉拽著自己的頭髮,一邊在場地內暴走!他似有股無窮的力量,想要發洩出來,可是,目標呢?目標呢?目標呢?
終於,葉曉楓發現了棕熊!「哇哦!」葉曉楓一聲尖叫,張牙舞爪地就向那頭棕熊撲去。緊接著,令在場所有的觀眾都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那頭兩米多高的棕熊,完全被葉曉楓瘋狂的氣勢所震懾,開始驚慌失措地逃竄,葉曉楓如一條餓狼般在後面窮追不捨,不,確切地說,更像是條瘋狗。
棕熊雖然屬於食物鏈的高端,但是在獸族大陸,它也有天敵,那就是更魁梧、更有力量的毛獸!這只棕熊先前被毛獸獵人抓獲的時候,受了不少的驚嚇,如今在它面前的是形如毛獸的葉曉楓,雖然尺碼小了不少,但是竟也如此瘋狂驍勇,讓這頭棕熊膽顫心驚,心理的防線就此崩潰。
葉曉楓此刻如同打了雞血般,極度亢奮,他的肌肉在狂犬病毒的刺激下,充滿了力量,沒有使用內力,沒用使用風魔,葉曉楓僅靠自己的雙腿,追上了逃竄的棕熊。只見葉曉楓雙腿一蹬,整個人以「菲爾普斯躍入泳池」的姿態向棕熊撲落。
葉曉楓的雙手緊緊地扣住了棕熊的頸背,身體順勢壓在了棕熊的背上。棕熊被他這麼一撲,頓時立足不穩,匍匐倒地。葉曉楓騎到熊背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張開了他那並不算大的嘴巴,對準棕熊的頭皮一口咬了下去。那頭棕熊頓時驚得上下撲騰,而葉曉楓的牙齒則死死地咬住了熊的頭皮,雙手緊掐頸背,雙腿奮力夾住熊腹,那熊怎麼甩都甩不掉他,而且咬也咬不著,抓也抓不到。
咬下了這一口,葉曉楓頓時感覺爽了不少,心中連呼過癮,頭腦也漸漸清醒起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老子是不是瘋啦?
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騎熊難下」的窘境!沒有辦法了,只有拼了!葉曉楓深吸了口氣,連忙催動丹田之氣,將內力逼至掌間,一時之間,葉曉楓只覺得自己掌心一熱,手指堅如利刃,十指一舉刺破了熊皮,深邃入骨。他順勢而為,雙手同時向右側一擰,只聽得從熊頸背處傳來了「咯」的一聲巨響,那頭棕熊便頹然倒地了。葉曉楓擰斷了熊脖子……
角鬥場內一片死寂,所有的獸族觀眾都被眼前的一幕場景驚呆了,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羸弱的人類居然像條瘋狗般撕咬棕熊,還一下子擰斷了熊脖子,整個過程不超過半分鐘,毫無疑問,葉曉楓創造了角鬥場徒手斗熊最快致勝的會場記錄。
很快,觀眾中報以熱烈的掌聲,不過,這掌聲並未持續多久,毛獸們都紛紛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怎麼回事?不是說用石頭砸嘛?」,「就是啊,難道是先干死了再砸?」,「什麼角鬥士啊,簡直就是一條瘋狗!」「是啊,瘋狗一樣的畜生。」「忽悠,還騙我們說用石頭砸,就是個大忽悠!」
葉曉楓躺在地上,呼呼地喘氣,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渾身乏力,似要虛脫,自從那天他飽餐一頓狼肉之後,他就再也沒吃過東西了,或許期間有喝過水,但具體是什麼情形他已經沒有印象了。吃過或者沒有吃過,不是重點,關鍵的問題是病毒、飢餓、疲勞,眼下正蠶食著他的身軀,葉曉楓的生命力已經降至最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那間隙性發狂的大腦目前仍處於比較清醒的狀態。「我要活下去,我餓!」葉曉楓跌跌撞撞地挨到棕熊跟前,在它頸部的傷口處使勁地一扯,然後俯下身去,吮吸起熊血來。幾口鮮血下肚,葉曉楓頓時感覺到一股熱氣在自己體內遊走,虛弱的身體彷彿又恢復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