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葉曉楓就去找玉臨風,「師傅,剛才徒兒我著實嚇了一跳,我真怕您按耐不住跟他們幾個莽漢爭鬥起來。」
玉臨風微微一笑,「為師若是連這點修養都沒有,那還怎麼苟活到現在呢?」
葉曉楓一愣,心想這「苟活」二字可用得不怎麼恰當。
玉臨風望著葉曉楓,說道:「我雖與你相處時日不多,但對你的品行情操還是十分讚許的。我已經告訴了你我們魔教的許多秘密,再多告訴你些也無妨。」當下就對葉曉楓推心置腹起來,「五十年前中土武林人士合力圍攻黑魔頂,我們魔教寡不敵眾,眼見就要不敵。創教教主重傷之餘,將我、炎麒麟、寒九天、雷震子四個人叫到跟前,那時的我們都還只是青澀少年。我第一次看到了教主悔恨的眼神,他說魔教今日遭此重災全是由他一人造成的,他錯就錯在 『飛揚跋扈』 四個字上。當下給我們四人下達了遺訓,『一、活著。今後無論遭受什麼情況,都必須堅強地活下去,如果不是壽終正寢,那就是不忠,那就是叛教。二、要將我們魔法之功繼續傳承下去,如果斷了香火,那就是不忠,那就是叛教。三、不得心存報復,對中土武林人士必須忍讓,只可防禦,不得攻擊,除非有性命之憂。』我玉臨風一生,謹遵教主遺訓,從不敢越雷池半步,我全拜教主所賜,才能苟活至今日。」
葉曉楓心有所悟,「師傅,我明白了,你為什麼說由於性格的關係一直未能領悟風系終極魔法『天崩地裂』了。」
玉臨風微微一笑,「當日在野豬林,我出手救你的時候,也只是對著你吹風,絲毫沒有侵犯劉洪彪,我這可不算違規吧?」
葉曉楓笑道:「是徒兒傷了那傻鳥,跟師傅您沒有任何關係。我沒入魔教,也不算違規,嘻嘻。」
玉臨風又說道:「既然你已開始修煉魔功,為師要送你一句話,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不過我想可能是我多嘴了,你原本就是性格恬淡,不是爭強好勝之人。」
葉曉楓不喜,「你咋知道我不爭強好勝呢?」
玉臨風大笑,「看看你父親的武學修為,再看看你,我就知道了。哈哈。」
葉曉楓心中羞愧,這也太埋汰人了。
玉臨風又說道:「為師我打架不一定是上層,但是逃命功夫可是一流。我這有招『風體雲動』,你可要看好了。」
「閃!」玉臨風大喝一聲,突然整個人在葉曉楓面前消失地無影無蹤。
「師傅?!!」葉曉楓大驚,這一轉眼,怎麼人不見了呢?哦,不對,不對,這眼都沒轉,人就沒了,乖乖隆地洞!葉曉楓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這兒呢!呵呵。」葉曉楓大喜,剛想說要學,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我這麼學下去,不是跟魔教的關係更近一步了嗎?這可有些不妙。當下笑盈盈地對玉臨風說道:「師傅,你不必引誘我,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清楚了再說吧。」玉臨風倒也不再強求他。
葉曉楓念及國軍院的行程,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到徐賢姬的面前。葉曉楓心道,「看來時辰緊迫,我得趕緊修煉這拈花指法才是。」於是便獨自回房,吟唱冥想,開始修煉了。
一日無事。
時辰將近,屠魔大會即將召開,葉曉楓赴宴之前,找到玉臨風。
「師傅,有件事我覺得挺蹊蹺的。你說這朱靈魄,一路犯事,逼近濟州城,當真是囂張的不得了。」
玉臨風點了點頭,說道:「此人極其好色,又自持魔功高超,從來不把中土武林放在眼裡。」
葉曉楓道:「師傅,徒兒有個預感。這朱靈魄既然敢於公然挑釁中土武林,那最好的方式就應該在今日,就在這濟州城中。等會酒宴開席,全中土的武林豪傑全部聚集在位於城南的夜宴樓,這濟州城不就等於一座空城了嗎?朱靈魄極有可能瞄準時機,在城北,或者城東城西,犯下事來。」
玉臨風點了點頭,「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待會我會時刻留意的。一旦這個敗類現身,我必定手刃淫賊。」
葉曉楓一愣,「師傅,你能找到他?」
玉臨風輕蔑地望了葉曉楓一眼,「哼,為師當然能覺察出這方圓十里範圍內的魔力異動,否則那也妄為狂魔導了。」葉曉楓心道,原來師傅是狂魔導,不知我是屬於什麼級別的?當下沒敢細問,以免被恥笑。
葉曉楓有些擔心,「師傅,你不是說你沒有勝算嗎?這豈不是太危險?」
玉臨風道:「論魔法技藝,我確實不如他,但我的功力在他之上。我如果能逼得他魔力耗盡,自然就成了。」
葉曉楓道:「那師傅您千萬小心,徒兒我先去夜宴樓了。」
……
各路武林豪傑,齊聚夜宴樓。今日是獅駝嶺做東,獅駝三傑倪偉獅、倪偉象、倪偉鷹三人早早便站在了夜宴樓門口迎接各路同盟。五十年前黑魔頂之戰,數獅駝嶺及廣寒宮死傷最為慘烈,獅駝嶺當時只剩下倪氏三兄弟。而廣寒宮則是當時屠魔的主力軍,廣寒門人個個是神箭手,他們將內力附在弓箭之上,射出的箭迅猛無比,魔教中十之七八均死在廣寒箭下,這一戰,奠定了廣寒宮無比崇高的江湖地位。凌霄閣門人,以修煉金鐘罩鐵布衫聞名於世,但由於並不抗擊魔法,所有在黑魔頂之戰中並未發揮多大的作用,但他們和廣寒宮一樣是如今抗擊毛獸的主力,因此頗受朝廷重視,每年都有很多軍官士兵前往兩處進修習藝。五莊觀為道,普陀山為僧,太行山則是中土劍術的佼佼者,這三派亦有非常大的影響力。至於津陵劉門,世代入朝為官,不在武林草莽之列,此次並未受邀。
葉曉楓來到夜宴樓門口,樓內已是人聲鼎沸。黃易峰遠遠地看見葉曉楓來了,大聲喊道:「葉公子到!」當即就向他的師傅們倪氏三傑引見。
倪偉獅向葉曉楓作了一偮,「今日葉少俠大駕光臨,令夜宴樓蓬蓽生輝。請問大將軍葉文安好?」
葉曉楓笑呵呵地抱拳還禮,「我爹他身體無恙。怎麼?我要不是葉文的兒子,您就不讓我進這門了嗎?」這玉臨風瞧不起倪偉獅,葉曉楓也受了影響,說話也不是很客氣。
倪偉獅心中惶恐,「這是哪得話,我聽聞葉公子乃少年豪俠,當日手刃七個毛獸探子,著實勇猛啊,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黃易峰在旁說道,「葉少俠就是愛開玩笑。這個,太行山泰格已經到了,剛才他正和五莊觀的道士談論你的彈指神功呢!不如葉少俠改天教我兩手?」
葉曉楓瞥了他一眼,「也沒啥特別的,我就是從小愛挖鼻屎,彈鼻屎,這才練成的。你要不試下?我的鼻屎免費讓你挖下用用?」說著就把頭湊到了黃易峰跟前。
倪偉獅大笑,「哈哈哈哈,葉少俠真是風趣。有意思有意思。」
黃易峰笑道:「泰格正等著你呢,快進去吧。」
葉曉楓一進門,就看五莊觀正日,站在一個鶴骨仙風的道長邊上,葉曉楓心想,這個人就是觀主日成了吧?隨即走到日成跟前,作了一偮,「晚輩葉曉楓,見過日成大師。」
那道長呵呵一笑,「小伙子,咱們素未謀面,你倒是很有眼力嘛!」
葉曉楓道:「晚輩心中的日成大師就是像您這般鶴骨仙風的。家父也時常談論起您,晚輩對您的音容笑貌還是有一定瞭解的。」
日成大師哈哈大笑,「我當年認識你父親的時候,他還是光屁股穿褲衩的小孩,現如今孩子都這般大了。很好,很好。聽說你中了蛇毒,待會我給你看看。」葉曉楓心想,這可不妙,到時候老子不會武功的事就被你瞧出來了,這下可要西洋鏡拆穿,不光老子要丟臉,老子的老子也要丟臉。當下就說道:「不礙事,不勞日成大師。」
「葉少俠,這邊!這邊!」泰格在人群中探出腦袋來向葉曉楓招呼,葉曉楓對那泰格可沒什麼好感,那傢伙可是拿襪子塞葉曉楓嘴巴的,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來葉少俠,坐我邊上。」泰格挪了挪凳子,邀葉曉楓坐下。葉曉楓瞥了他一眼,說道:「不成啊,我一坐到你邊上,就想到了嘴巴裡的襪子,這飯決計是吃不下去了。」說著就死皮賴臉地擠到靈沖姑娘身邊。
這一桌的主席是位精瘦老頭,他冷冷地說道:「泰格,你有沒有跟葉少俠請罪?」泰格無奈站起身來,向葉曉楓行了一禮,「葉少俠,愚兄魯莽,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葉曉楓用詢問的眼神望著這精瘦老頭,靈沖在旁說道:「這位是我們的掌門泰式師傅。」
葉曉楓站起向那掌門行了一禮,「晚輩葉曉楓,見過泰式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