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偏院裡,也是一片喜紅。
俏俏主僕倆正在若無其事的把玩著一些送來的珠花。
「這麼漂亮的偏院,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無視主僕兩的意外,上官飛雪踱了進來。
隨之,俏俏笑了笑,點了點頭,看了看這鋪滿紅妝的廂房,「如夫人所言,俏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院子裡,還有點人氣。」
「怎麼,真的喜歡恆王?」故意裝作對她和四王爺之間的事不知道。
「嫁一個人,就一定得是喜歡上那個人嗎?」俏俏不答反問。
飛雪愕然,隨之笑了,附和著點點頭,「也是,沒人說過,愛情和婚姻一定是等號。」
有點驚訝於上官飛雪的贊同,俏俏反倒一時無語。
「可是,帶著別人的孩子去嫁另一個男人,好像也不見得是什麼道德的事吧。」似是自語,也似是發問,但這話,明顯的把主僕兩人問住了,雪軻的臉,一下子白了,這可是小姐的大忌,她自己也不敢提這個話題,可是,夫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總在提這個話題。
「夫人哪聽來的消息,誰告訴你說我的孩子不是恆王的?」俏俏不怒反笑,對於上官飛雪,她還沒摸清,實在不知她到底是想搞什麼。
「妹妹,別裝了,我什麼都知道。」飛雪倒也不怒。
「不知夫人想說什麼。」
「我沒想說什麼,我只是奇怪,堅強樂觀視錢財如糞土的上官俏俏,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落井下石,學會了寡情薄義,學會了向榮華富貴低頭。」上官飛雪把心裡想的全盤倒出,她實在是不解俏俏的行為,到底,她是為了什麼。
「呵,夫人,你還真把我看得太高了,俏俏也只是一個凡人,凡人,都是虛榮的,現在,有愛我如此之深的恆王,我憑什麼拒絕不嫁?」
「可是,靜王爺好像愛你更深吧?!」上官飛雪終是怒了,再好的脾氣也讓她這麼無關痛癢的樣子氣壞了,況且,她畢竟是大小姐,能忍到現在,也算可以了。
「夫人說這些話也不怕人笑話,如果俏俏同記錯,四王爺好像還是您的夫君吧?」
「上官俏俏,別和我說這些,我真不明白,你是不是腦筋出了問題!」上官飛雪更怒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你要帶著它嫁給恆王,我也不知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只是,我告訴你,如果說你真愛四王爺的話,你就別輕言放棄!」說完,轉身就走,她在這裡呆不下去了。
「你,不恨我?」身後,俏俏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無奈,也帶著痛楚。
轉身,看到的是淚流滿面的妹妹,「我,終是你姐,對吧,還有,四王爺,不是我的最愛,如果你愛他,就別放棄他。」
「我沒有想要放棄他,但是,謝謝你今天的一番話。」俏俏吸了吸鼻子,這些天的隱忍,在上官飛雪的怒意裡不堪一擊,她以為自己有多堅強,卻沒想,自己只是裝著堅強而已,聽到上官飛雪提到他,她就忍不住的心酸!
上官飛雪再沒說什麼,仍是走了出去,她們姐倆,能這樣說上話,也已是不錯了。
「爹,為什麼非要逼俏俏嫁給南宮世恆?」不解的看著父親,爹爹明明知道俏俏肚子裡的孩子是四王爺的,可是,為什麼還要?
「逼?」上官平惱怒的看著這個自己最寵的女兒,忍著怒氣,「何以見得是我逼她?」
「如果不是,她怎麼會願意嫁給恆王呢?」飛雪不相信。
「女兒,看來你還是沒長大。」上官平倒是笑了,「權勢,哪個人不愛?你真以為你妹妹很清高啊?」
「可是?」飛雪不相信,但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她自小在宰相府長大,見識到的為名利之爭而不擇手段的事例也太多了,對於人的清高,她倒從不認同。可是,俏俏,如果父親沒逼她,她會願的嫁給恆王?
怎麼也說不過去。
「好了,飛雪,」上官平加重了語氣,「看來,爹的話你還真沒放在心上,既然這樣,你還是回靜王府當你的王妃去吧。」
「爹!」
「老爺!」
他的話一出,就惹來了袁氏和上官碩仁的抗議。
「誰說也沒用!」上官平終是動了怒,「是不是,你們都想著要陪她去靜王府?」
袁氏和上官碩仁再不敢吭聲。
「女兒 ,你就說句好聽的,哄一下你爹,好嗎?」袁氏走近女兒,悄聲的在女兒耳邊嘀咕。
上官平聽到也看到了,可他沒吱聲,袁氏知道,丈夫只是想要個架子下台,他不會真的想把女兒趕回靜王府的,於是,更起勁的推著女兒。
「娘,別說了,如果這是爹的本意,好,我明天就回去。」上官飛雪平靜的說,這宰相府,藏著太多的秘密了,多得讓她感到累,不想再去挖掘,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一份真。
「女兒,我瘋了嗎?你爹在說氣話,你不懂嗎?」袁氏急了,她早就從丈夫嘴裡知道關於南宮世華的事,這個關頭,怎麼可能讓女兒再回到那個已快要滅亡的家?
上官飛雪不吱聲。
「好,好,看來,我上官平養的好女兒還不止一個!」上官平臉上終是掛不住了,任誰都看得出剛才他只不過是一時的氣話,他不也想把女兒再送回去,可是,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個意思,女兒竟會裝看不明白,竟還拿這個和他嘔氣!他連連冷笑,「好,飛雪,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陰冷的聲音,讓在場的人感到刺骨三分。
「雪兒……」上官碩仁也哀傷的看著妹妹,想說什麼,可看到妹妹那反常的一臉冷俏,他卻開不了口。
「老李!」上官平氣難平,衝著門外大喊,管家老李立刻小跑著走了進來,「派人,立刻把大小姐送回靜王府!」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出去。
「爹!」「老爺!」上官碩仁和袁氏沒想到,他竟真的發怒了,「雪兒,你,你這是……」母子倆,倒不知該埋怨哪一個了。
「別說了,哥,娘,我回去就是。」上官飛雪倒沒什麼所謂。轉身,往自己廂房走去,本想著,要不要去和俏俏告個別,但想想,算了,縱是告別又有說什麼呢?讓她安慰,還是讓她同情?抑或是向她表明態度,自己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好像都沒多大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