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怪現在身處絕地,空為一名醫護工作者,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痛苦不堪,而她卻束手無策,此刻路吉利深有體會,一個人的能力十分有限,在遇到無法遏止的事件上,她顯得好渺小,一條鮮活的生命在她的手中,正在悄悄流逝,而她卻無能為力。
吸了吸鼻中的酸水,路吉利趕忙轉目看了看久無人居的茅草屋,沉灰起霧,蛛網滿角,路吉利將目光定了在屋角的一隻破碗上,她臉露喜笑,轉回眸子,對著殷殤說:「你等一下,我去打點水來!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吉利忙不停迭地站起身,揀起那只破碗,朝著大門跑去。
「吉利....」殷殤皺著眉,支起身子,朝著跑出去的路吉利伸手叫止,卻叫不住吉利蒼忙的腳步。
看著她焦急的背影,殷殤釋然一笑,「傻瓜!」
「你想救他嗎?」
蹲在距離茅草屋不遠的小溪邊,路吉利聞聲轉過身,一看,手中的破碗掉在了水中,她驚骸地指著來人:「你,你怎麼出來了?」
籮裳勾唇奸笑,沒興趣跟她解釋她是怎麼出來?反正結果是她已經出來了。
「我問你是不是想救殷殤?」
當然,現在她最想救他,他什麼都不肯跟她說,吉利知道,他是不想讓她擔心,才不告訴她。
「你能救他!你知道他中了什麼毒?」
籮裳傲著臉,點了下頭。
「那你救救他!」
籮裳雙手一環前胸,迎柳般的腰身一閒,說:「你要我救他,你知不知道,殷殤中的是什麼毒?」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這個死三八!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籮裳蹙住兩撇葉眉,感覺有點犯難,很自信地抿唇笑了笑,一臉急死人,慢悠悠地說:「殷殤中的是生死丸,那是邪神三千年前專為他研製的。」
「呵,不用說,一定又是為了你!」吉利冷朝熱諷地說。
籮裳恨了吉利一眼,接著說:「但是,他是為了你吞下的!」
路吉利震驚住。
籮裳很不爽地再恨了她一眼,她愛的男人為了別的女人連命都不要,任哪個女人也不能忍受。
「那你到底能不能救他?別吃醋了,你快點去救殷殤!」路吉利滿臉著急地說。
籮裳十分自信地挑起了眉,沒有一點心虛,表示她真得很治好他,可她卻一點也不著急,一絲未動地說:「你要我救他也不是不行,但是....」
她故意拉長了但是這兩個字,路吉利知道她要條件。
「你說,你要我怎麼樣才去救他?」吉利也懶得跟她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她。
籮裳斜起水嫩的唇,狡笑陰森,一臉不懷好意,冷哼了一下,說:「在水晶宮裡,我被綁著無法逃脫,你倒是罵我罵得很是爽快,過癮,我當時就說過,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撕爛你的嘴』!」
「你...你別亂來!你要是殺了我,殷殤不會原諒你!」
籮裳表情淡定,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贊同吉利的話,說:「你別怕,我不會撕爛你的嘴,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
路吉利心中跳如亂鼓,深知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只見籮裳笑裡綿刀,將目光轉向了茅草屋的右邊不遠的斷崖上,說:「只要你從那裡跳下去,我立刻救殷殤!絕不食言!」
「你想我死?」
「沒錯!我一開始就想你死,剛才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不能親手殺你,不然殷殤真得會恨我。不過,如果是你自心甘情願去死的話,那怪不了任何人。」
「死三八,你還真夠陰險的!」
「我就這樣!你跳還是不跳,快點選擇,不然,殷殤可沒時間了!」
吉利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陰險如她的籮裳,心中沉重的想著這道抉擇。
她生還是他死?她死還是他生?
內心糾結,路吉利很珍惜自己的命,不過,茅草屋裡的殷殤命在旦夕,這個男人雖然有得時候十分討厭,十分氣人,有得時候非常霸道,非常冷酷,可是,他卻想都沒有想就跑來救她,為她吞下明知道是毒藥的藥丸,說真得,要是他能愛她,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呀,可惜,事與願違。
「好!你說話算數!如果你敢反悔,我就算變成了鬼,也會上來掐死你!」吉利狠狠地搖牙說。
「別把你說得那麼偉大,我對殷殤的愛一點也不比你少!我更不希望他有事!」
「你說什麼?誰說我愛他?」吉利強烈地否認她對殷殤的感覺,不想被人發現她內心的閃念。
她,只是一廂情願而已。
籮裳不想跟吉利爭辯,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她要的是路吉利這個隔在殷殤和她之間的女人立刻消失,這樣一來,殷殤心中的傷將由她來撫平,他們又可以回到過去那段快樂似神仙的生活。
路吉利深深地吐了口氣,她慢慢地走向斷崖邊,站在斷崖邊緣,一股股透涼的冷風呼呼地從底下竄上來,冷得吉利雙腿直打哆嗦,久久不敢跳下去。
喂,有點同情心,別催麼!
這可不是在玩為了尋求刺激,從高空中一飛而下的蹦極,吉利需要做一些心理準備,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她又不是那些不想活的人,有那麼大的勇氣,怕活不怕死,兩眼一閉,飛身如燕,華麗而美麗地完成這一高難度,挑站心理素質的動作。
顫抖的雙足一點點靠近崖邊,下去是深不見底的山谷,路吉利這一跳絕無生還的可能,她真得不想死,可是....
「籮裳!」吉利抬頭一叫,說:「我跳下去之後,你真得會去救他?」
「我真得會,你快點!」
恨了她一眼,咬著乾裂的唇,轉過身,剛準備跳的時候,吉利突然又回過身,氣得籮裳雙眸一怒。
「我肚子好餓,能不能讓我吃點東西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