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最深處,路吉利和籮裳站在山洞的斷崖上,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雙目驚悚,在尖叫了一聲後,路吉利一個利落,怯著身子躲在籮裳的身後,慌恐地顫著聲音,指著距離她們有一段差距的人,問:「他..他是誰呀?怎麼被關在這麼恐怖的地方!」
籮裳回過頭,臉色鎮定如無視到眼前的景象,淺笑了一下,說:「他,他是上古邪神!一切邪惡念頭,邪惡之氣的始祖!」
「上古邪神!你不會是帶我來見他吧?」
「沒錯!就是他!」
路吉利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哽著氣,壯著膽子,戰戰兢兢地將頭探了出來,投到那副恐怖的景象中去。
剛才因為沒有做任何心理準備,路吉利在見到這麼一個恐怖的畫面,著實把她嚇了一大跳,差點把她給嚇暈過去。
眼前,那位上古邪神低垂著頭,好像沉睡了一樣,黑墨色的長髮凌亂無形,發尾齊腰,遮住了他的臉,高大健碩的身軀上,深藍色戰袍已經破爛不堪,但依稀能看得出那是一件精緻絕佳的戰袍,將他身軀上的重要部位保護的十分好,他的雙臂反綁,身軀上纏繞著手腕粗的黑色鎢鐵鏈,被固定在一根直達洞頂的鐵柱上。
四周就是一片讓路吉利驚恐到無法鎮定的屍骨潭,裡面足足有一大池子頭骨,肢架,手掌,腳骨,巨型屍骨,白色的,烏黑的,干的,濕的,爬著蛆蟲的,冒著毒泡的,張著嘴笑的,瞪著倆黑眼眶的,反正啥得都有。
而那個上古邪神就立身在它們正中,奇怪的是那些噁心恐怖的東西卻一點也不敢越過他的腳邊,在他身周的1X1米處,是一片乾乾淨淨的石板台階,不著一絲污染,好像他是這屍骨池中,不可挑戰的強者。
「哼哼哼!」一陣陰霾的笑聲忽然從底下的屍骨潭響了起來,吉利害怕地又躲了起來,反正事不關已,她可不想介入他們。
「籮裳公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身處一切邪惡中的上古邪神忽然甦醒了過來,垂著的頭,緩緩地抬了起來,陰沉的聲音宣示著他的時代即將到來,躲在籮裳身後,吉利聽著他的聲音都能感覺到他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讓她全身從頭頂到腳指頭都有被邪氣沖刷的冷冽感。
悄悄側頭,路吉利看到了一向鎮定自若的籮裳也不由得神色緊繃,似乎對他有所忌諱。
停頓了一下,籮裳聲色淡然卻略顯拘緊地說:「邪神!好久不見!」
「是呀!我的公主!三千年了,我在這裡,日日夜夜在想一個問題!」他的話是咬著牙說的,吉利能聽出他跟籮裳應該是認識。
而且他說話的口氣中帶著一股憤憤不平的怨恨,但又不是那種仇人見面的恨,而是恨中有情。
微微探出了一點頭,他的眼神在恨她,更多的又是不解和迷惑,從他那張朦朧的臉上一雙犀利的眼,不移一絲地盯著籮裳,路吉利就能猜測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看起來他似乎又是這個籮裳,在三千年前一位關係超過一般朋友的男人,邪神接著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封印我?」
籮裳沉默,臉上有難受的情緒。
「你這樣做值得嗎?為了他,你不擇手段,陰謀算盡,不惜利用我,利用殷莫,犧牲整個羅左國,甚至是上萬名你的百姓!最後,你竟然還用你的元神封印了我!為什麼?」上古邪神十分激動地掙扎著健碩的身軀,似是想要掙脫身上的鐵鏈,至使整個山洞如地震一般搖曳晃動,震得吉利以為她們會一個不小心掉到那潭恐怖的屍骨潭中。
這時,路吉利才眼尖地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直插在那個看起來十分強大邪神的心口上,因為他的反抗,掙扎,那樣直插在他心口上的東西發出一陣陣黑色的光芒,似乎在鎮壓他的暴動。
邪神心明,籮裳已死,既便她復活,也無法打破她對他的封印,他只是很想知道,當年她為什麼會選擇封印他?
她要證明,殷殤對她是愛與不愛的答案,所以利用了他,可是,三千年前,她不是知道了答案嗎?為什麼還要封印他?
就在他們對話時,路吉利凝眸,站了出來,出神地一眼看出,散發著黑光的東西,那是和上次殷莫炸開殷殤那座衣冠塚時,能讓籮裳復活的青銅色嵌紅藍寶石的法器同出一匠,唯一不同的是它是一把黑色嵌瑪瑙石的錐形法器,但它們應該是一對法器。
「你,你是誰?」看到冒出來的路吉利,邪神將目光落向吉利,目光驚愕,停下身軀的暴動,眼前有一個跟籮裳一樣的女人,犀利的目光驚了一下,這不是真得?
出神的目光收到邪神犀利的眸光,路吉利第一次跟這個邪神對視,心底有著說不出的慌張,邪神詫異地看著吉利,接著轉目看向籮裳,瞬間一道希望之火燃燒在他的心中,三千年了,他以為他只能在作夢的時候,夢見他離開這個與世隔絕,陰暗無光的山洞,但是,籮裳,這個他痛恨的女人卻給他帶了來希望,他仔細地打量著路吉利,沒錯!她是人!
從邪神泛著光的眼神中,路吉利後悔了,她怎麼冒了出來,這只是籮裳跟邪神之間的恩怨,她幹嘛冒出來,就應該一直躲在後面,「糟糕!他的眼神對她不是很友善!怎麼辦?」
「邪神!三千年前的事,我不想有所解釋!你跟我之間只有交易,別說得我好像虧欠了你似的!一切的事都是你心甘情願做的!我沒有逼過你!」籮裳挺著脖子,聲音沒有一絲理虧,清冷地說。
「交易?對,我們之間只有交易和利用!」被封印在這裡的歲月裡,邪神反覆思考著他跟籮裳的事,很早他就想清楚了一切,三千年裡,他只是個被眼前這個狡猾的女人利用了,他一度錯把籮裳幾次稍為親密的舉動,理解成她對他傳達愛意的信息,而她卻沒有否決,任由他深陷在她的柳裙之下,為她做事。
「那你今日來,不會是跟我敘舊吧?」邪神眸光一轉,緊緊地落在了路吉利的身上,看得吉利混身不自在,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身為事外人,路吉利非常不想捲入他們剪不段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中去,最好他們全都忽略了她,趕快放她走就萬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