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喜慶的白紗宮裡,艾朵蘭面色凝重的推開了宮門,入目,雪裘床上,有著很明顯的掙扎痕跡,朵蘭心中沉哀,通體發涼,白裘床上,沒有見到路吉利的身影。
她環視了白紗宮一周,聲音焦切地喚了兩聲:「吉利!吉利!」忽而,目光落在放置衣物的屏風前,冰冷的地板上,雙目空靈,面容淒楚,一副呆呆傻傻,失魂落魄的路吉利,目不斜視,坐在那裡,雙手置於腹前,一聲不吭。
身影遲疑了一下,身為好姐妹,艾朵蘭覺得很內疚的同時,心底其實更多的是痛心,自己喜歡的男人跟自己的好姐妹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她比任何人都要難受,可是,就目前的情況,她覺得自己要堅強,路吉利現在最需要她的安慰。
提起沉重的步子,艾朵蘭緩緩地走近吉利,一雙水水的眸子裡,含著感同身受的悲淒,她無力做什麼,無法阻止發生在她眼下的一切。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慰路吉利受了傷的心。
靜靜地坐在路吉利的身邊,白皙的手撩了撩吉利凌亂的髮絲,「吉利!一切都過去了,沒..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你一定可以面對,因為你很堅強勇敢的,你是任何人都打不倒,傷不了的路吉利!是不是?」
有了一絲反應,路吉利慢慢地轉過頭,看向關心她的朵蘭,委屈地扁著小嘴,眼淚嘩地一下落了下來,她一下子抱住朵蘭哇哇大哭,朵蘭看了,那心痛之傷非語言能表達出她現在內心那道複雜的心情。
輕拍著路吉利的背,柔軟的安慰聲輕輕地在吉利的耳邊響起。
「沒事了,沒事了,吉利,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讓他傷害你,不會讓他再碰你。」吉利聽到她說的話,反而哭得更加厲害,朵蘭見了,跟著鼻子湧上一股酸楚,壓著哭聲,繼續安慰她:「吉利,吉利,你別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對不起,對不起,昨晚我應該闖進來拚死阻止他,我...我真沒用!」接著,朵蘭也跟著大哭了起來。
沒過多久,聽朵蘭哇哇的哭泣聲怎麼比她還大,還要傷心,反而一時她不怎麼想哭。
收住眼淚,拉起替她傷心的朵蘭,吉利一臉茫色。
「你怎麼了?朵蘭,你幹嘛比我還傷心?」抹了抹眼角上的眼淚,看著一抽一抽的朵蘭,路吉利破涕一笑,這丫頭現在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拭去眼淚,朵蘭奇怪了,這丫頭怎麼說好就好,叫不哭就不哭了呢?
不過,只要她能好起來,她也就放下了心。
「吉利!」朵蘭收住了傷心,右手十分堅決地搭住路吉利的肩膀,「你放心,我決不會再讓那個混蛋碰你了!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走!」拉起吉利的手,朵蘭扭頭就走。
一臉好笑,路吉利停下了腳步,朵蘭迷惑,轉回半個身子,「怎麼了吉利?」抿嘴一笑,輕敲了一下這個傻丫頭的額頭:「你以為我被那個了?」
朵蘭一愣:「怎麼?沒有嗎?」
「當然沒有!我路吉利是誰?他敢碰我,他不想活了!」
朵蘭眉眼一開,雙眸圓睜,想想也是,這丫頭那可是啥事都幹的出來,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主。
說不定,那個鬼王不但沒有將路吉利吃干抹盡,反而在她這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是不可能。
轉眼沉目,斜睨著路吉利,朵蘭似是責怪地摔開了吉利的手:「那你剛才幹嘛哭得那麼傷心,害得我還以為你被他那個了!」
瞥了她一眼,吉利悶著笑了一下,心知肚明,這丫頭關心她不假,可那份關心的成分中,還有一部份是因為她愛上了那個殷莫吧。
故意嘟著嘴,路吉利一副理直氣壯地說:「我怎麼了?我雖然沒被他那個,可昨晚他真得有嚇到我耶,我哭一下也不行!你這丫頭心怎麼這麼狠?就希望我被他那個了?」
「你..不理你了!」朵蘭忽然一下子臉紅了起來,對視的目光古怪地轉開吉利那雙狡黯的追眸。
她的心思怎麼瞞得過路吉利呢。
鬼王宮主殿,一夜未眠的殷莫臉色陰沉,手裡拿著一杯空了酒的杯子,目光冷騭。
沒過多久,明令不許人來打擾他的大門,被一股氣憤的力道推開,一道嬌小的身影以勢不可擋的速度,闖了進來。
大殿上,站在兩開的大門門口正中央,路吉利斜瞪著高處的殷莫,不知不畏的仰起小臉,沒有一絲畏懼。
前一刻緊鎖著眉頭的殷莫,見來人是路吉利,眉鎖頓開,心情不知未何,無故明朗起來,他沒有想到路吉利會來找他。
「鬼後!」站在他的面前,路吉利狠瞪著他,突然,上前奔來,單手一伸,顯得很不耐煩地說:「給我!」
起身,高大且危險的殷莫矗立在路吉利的眼前,他...其實還是讓她懼怕,裝出來的鎮定一下子顯得慌張無措。
「什麼?!」殷莫裝出一副不明究理的模樣,邪笑問道。
吉利頓氣,咬咬牙,壓下心中的憤怒,白了他一眼:「冰魄!你答應我,等我們成了親,你就給我,所以,現在快點給我!我好走人!」
涎著一絲酒香的舌頭舔了舔溫潤的唇片,一副壞痞子模樣的殷莫,歪了歪頭:「可是,我們昨晚並沒有...」
吉利理虧,雙眸一慌,耍著蠻橫,一把拎住他的衣領,放言道:「混你個鹹鴨蛋,你想反悔,沒門!我告訴你,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快點,拿來!」
「沒想到鬼後,這麼能耍賴!好吧!本王給你!」說著,殷莫看著氣呼呼的她,伸手一變,那顆晶瑩透亮的冰魄出現在他的手掌中。
眸光一精,心中暗笑,剛想伸手去奪,他閃手一躲,嘴角一勾,微鈍的桃花眼散出一股沉定,沒有平時的浪蕩,玩味,狂妄,而是顯得沉穩,認真:「路吉利,你是我唯一不會強迫的女人!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他的話顯得十分真摯,也十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