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實的?
還是僅僅是個荒誕的夢?
安堇米用手摸了摸臉,才發現,她臉上佈滿了冰涼的淚痕。
她怔住了。
她甚至還能夠感覺到,方才緊緊握住她手的那份冰涼,還有最後緊緊撫摸她臉頰的感覺。
無比真實!
「緊緊,我知道是你,我知道……」
安堇米望著窗戶,癡癡地凝視著。
而聖不死被送回城堡,一夜沒睡,八個高層侍衛給他輸送內力,幫他驅毒。
這期間,是很痛苦的過程,莫威廉守在門口,可以聽到聖不死發出的慘痛的嚎叫。
莫威廉的手抖了抖,夾著的香煙都落了下去。
「唉,王上這是何苦呢?為了一個女人,差點搭上自己的命,看看現在,多受罪。」
正自言自語著,莫威廉突然發現,十米外的護衛把守著的地方,雷正元擠了過來。
護衛將雷正元攔在了外面。
莫威廉趕緊走了過去,寒著臉質問道,「雷正元!這麼晚了,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哦?莫兄。」雷正元無害地笑笑,「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在這裡?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莫威廉扯扯嘴角,「我和你還沒有到稱兄道弟的地步,別喊我莫兄。另外,你無權盤問我任何問題,我比你的官銜和地位高多了!你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向後轉,該去哪裡去哪裡!」
雷正元輕笑起來,絲毫不為莫威廉難聽的話感覺尷尬,「莫兄,是不是王上發生了什麼事?」
「胡說!王上什麼事也沒有!你不用在這裡瞎猜了!趕緊的走你的!」
莫威廉暗暗心驚。
果然如王上所料,雷正元一直偷偷關注著王上的身體狀況,多虧王上昏厥前還非常理智,派了三重護衛把守著。
雷正元齜牙一笑,極其好看的白牙,似一彎銀月,「呵呵,是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聽說,最近毒蛇在市內挺猖獗的……」
「你說什麼!」莫威廉瞪圓了眼睛,咬緊了牙齒。
毒蛇……
為什麼雷正元會知道毒蛇……
「我剛才說了什麼嗎?莫兄,看你一臉認真的樣子,呵呵。」
「你快滾!」
雷正元點點頭,很輕佻地笑著,轉身走掉了。
莫威廉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
清晨時分,八個侍衛才從裡面走了出來,每個人都萬分地疲憊。
「完成了嗎?王上怎麼樣?」
「王上很累,途中幾乎死過去,還好王上咬牙挺了過來。你也知道的,王上身上本來就有殘餘的毒素,所以禁不起……以後多多注意吧。」
「明白的,我明白。」
莫威廉難過地點著腦袋,然後跑進去,只看到聖不死整張臉都像是白紙一樣煞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王上……」
莫威廉出聲呼喚的同時,眼淚就禁不住湧了出來。
聖不死的眼睫毛抖了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沒用的東西,哭什麼,老子死不了。」
「可是王上,您太受罪了。」
「呵呵,男人嘛,受點罪算什麼。」
「王上,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好不好?最起碼,不要去拿自己的命為別人擋命。」
聖不死眸子裡劃過一抹僵硬,然後就苦笑起來。
「下次?誰曉得將來會如何?只是……她若死了,我該為了什麼去爭?」
(☉_☉)
莫威廉傻了眼。
所以,安堇米在病房裡看著報紙時,突然聽到了走廊裡亂哄哄的,再然後,她的窗口上就多了一個人。
安堇米看著突然而至的莫威廉,沒有多大的驚訝,很平靜地說,「看來,你們都樂於從窗戶進進出出。外面的騷亂是你引起的?」
莫威廉聳聳肩膀,「否則,我如何可以這樣和你說話?」
「調虎離山之計使得不錯。不過多餘了,我房間裡本來就沒有什麼人,我不喜歡別人的打擾。」
莫威廉看著美麗的安堇米,暗暗氣惱,「你可真是悠閒啊,還有心情看報紙?」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一直無用地抱著手絹哭?你搞笑什麼。」
莫威廉氣得攥緊拳頭,「安堇米,你難道不怕我殺了你?」
「怕!可是怕或者不怕有什麼分別嗎?反正我的腿不能動,你想殺我,我也無可奈何。」
「媽的!真不知道我們王上看上你什麼!」
安堇米沒有聽清楚莫威廉的低聲罵,她垂下眸子,繼續呼啦啦地翻著報紙看,權當屋裡沒有這個人。
「喂!」莫威廉叫道,「安堇米,你這個女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不想想,你可以留著命看到今早的太陽,是誰救了你?」
這倒是提醒了安堇米,她抬眼看著莫威廉,淡淡地問,「對了,聖不死情況怎麼樣?蛇毒,沒事了吧?」
「呵……你還知道問起我們王上啊。他為了救你,昨晚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遭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罪,疼得一夜都在呻-吟,今早看到他,他就像是剝了一層皮一般,全身都虛脫了。這,全都是因為你!」
莫威廉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安堇米心下也是唏噓,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你好歹地給他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吧!你這個女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安堇米瞥了瞥情緒激動的莫威廉,想頂撞一句來著:還好意思說,你們的心才是獸心吧。
「我……不想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莫威廉氣瘋了,幾步走過去,一把匕首抵在了安堇米肚子上,嘶吼著,「不打?那就現在給你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