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聖不死逞強地說著沒事,可是安堇米發現,他的臉色,較之剛才,更加古怪了。
剛才是發白,而現在,是發黃,就像是得了肝炎一樣,黃得可怕。
咯登!
安堇米的心,禁不住顫了顫。
「聖不死,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畢竟是被毒蛇咬了。」
剛才她就研究了那條蛇死掉的位置,已經想明白了,大概是聖不死救了她,那條蛇應該是想要咬她的。
這個念頭讓安堇米有點彆扭。
說真的,她是不想欠聖不死人情的。欠誰的,也不想欠他的。
「都說了沒事了,女人好囉嗦!」聖不死沒好氣地低吼著,臉色很嚴峻。
「那你給你的人打電話,到植物園門口來接你。」
「你管得真多!」
不過,聖不死倒是聽話了,給手下通過了電話,簡單地說了下毒蛇的事情。
打完電話,聖不死放電話的手,有點微顫。
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安堇米,說,「你別坐在地上太久,地上涼,容易讓你受涼,孕婦……孕婦受了涼很容易流產的。」
別怪他沒有提醒她。
「啊!真的嗎?」安堇米這可嚇壞了,現在,對於肚子裡這個小不點,漸漸有了一種親暱感,她可不能丟了它。
安堇米呼哧一下就彈了起來,接著,就皺緊了眉頭,「哎喲!」怪叫起來。
疼!左腳還是疼!
安堇米身子一歪,又要重重坐回到地上去。這時候,聖不死一伸胳膊,勾住了她的身子。
「還疼是嗎?」
「嗚嗚,是啊。」安堇米的冷汗接著就下來了。
好像腳踝骨那裡有一根刺,那份疼痛感直接電傳到全身各個毛孔!
「都說了,必須去醫院處理,你這次扭得很厲害。別用力了,免得那隻腳扯到了,將來成了瘸子可別怨我。」
安堇米趕緊抬起來那只左腳,想了下說,「你先走吧,我給鐵管家打電話,讓他們進來找我。」
「為什麼讓我先走?」
「你不是被蛇咬傷了嗎?」
「要走一起走!」
這裡距離大門口很遠,也不知道鐵管家他們能不能找到這裡,而且看天色,要下雨的樣子,把安堇米一個人獨留在植物園,打死聖不死他也不會這樣去做。
他可捨不得!
「哎呀,你剛才還嫌我囉嗦,我看囉嗦的是你吧,聖不死,你是不是愛我愛得離不開我一秒啊?」
安堇米開始了激將法。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想讓聖不死先走,是怕他耽擱治療蛇毒嗎?是了,看來是因為這樣。
唉……安堇米在心底暗暗罵自己沒出息。幹什麼要擔心一個敵人,而且還是個對自己充滿了情-欲渴望的敵人。安堇米你還是太過善良啊。
聖不死臉色古怪地微紅了下,悶頭說,「是!被你說中了!我就是愛你愛得不能離開你一秒鐘!你如願了吧?你魅力很大,讓我晚上都天天夢到你,恨不得和你纏綿一夜到天亮!連其他女人都會誤看成你,連看個文件都能出現幻覺出現你的影子,連喝個湯、換件衣服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你,你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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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堇米被聖不死流利的話,震到了。
突然就覺得心,很酸很酸。
呢喃,「何苦來著……何苦將自己逼得沒有退路……」
是啊。如果他可以不這麼執拗,可以不這麼專一,可以不這麼較真,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也不會這麼自殘!
這樣子去愛,可不是已經將他自己逼近了絕路?
聖不死眼裡劃過一抹水霧,硬著心忽略掉自己的傷感,將寬寬的後背給了安堇米,甕聲說,「上來!」
他不會花言巧語,更加不懂得溫言細語,他原來的二十幾年的世界裡,除了殺戮就是搶奪,他的世界說簡單也很簡單,那就是不斷地用堅硬的強大得到一切。確實足夠強大了,卻失去了溫柔。他一直沒有對誰溫柔過,更加不會對女人溫柔。
「我不要!你先走,我這就給鐵管家打電話。」
「你這個女人真是讓人頭疼,為什麼怎麼跟你講話,你都不能聽進去?」
當然,也包括,他向她示愛,向她表白,向她卑躬屈膝地討好……她都一律不買賬。
「聖不死!你逞強什麼!你明明身子很虛,你被蛇咬了,你為什麼還要背著我?」
「行了!別說那麼多廢話了,趕緊地上來!」
「我不上去!」
「安堇米!」
安堇米固執地將臉扭向一邊。
聖不死抵過去一陣頭暈,再看看漸黑的天色,那一片片壓低的烏雲,預示著一場暴雨的降臨。
管不了那麼多了。
聖不死直接向後一靠,雙手抱住了安堇米的腿,然後再起身,就將安堇米背在了背後。
「啊,誰讓你背著我的!放下我啊!我不需要你這樣對我!不需要!」
「吵死了,就堅持一小下,到了門口,我都懶得管你!」
聖不死說著強硬的話,努力去調理氣息,還是覺得心口窩很難受。
剛才為了給她正骨,他在最不該運氣的時候運了內力,而今又勉強運氣背著他,想必,這就等於飲鴆止渴,強撐著吧。
「聖不死,你怎麼這樣讓人煩你,真是討厭死了,我不要你背著我,你放下我行不行?」安堇米叫著,靠在他寬厚的背上,聽著聖不死漸漸發粗的喘息聲,不由自主,就掉下了眼淚。
她不想讓聖不死知道,她也是會為了他掉淚的,趕緊用手背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