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湖區的某棟別墅裡。
夏沁婉正坐在電腦前查找相關資料。看看自己還需要注意些什麼,要多吃哪些東西。懷這個孩子和懷小宣不一樣,三年前懷小宣的時候,她的身體挺好的,只要注意飲食和休息就可以了。但是現在不一樣,她貧血,必須非常小心地保護著孩子,還需要買一些補品之類的東西來吃。
一邊查找,一邊拿著紙和筆記下來,夏沁婉在忙活著,她偶爾會看一下英傑,似乎是很自然的動作,她好像經常會扭過頭去看看他。
英傑坐在另外一台電腦前面,他開著音響,通過聽,來學習和看書。
學習和工作中的英傑都是很認真的。
他薄唇抿著,臉上是嚴肅的表情。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照耀著他,讓他全身籠罩在若有若無的一抹光暈中,有著天生的神秘感。
夏沁婉也一直覺得英傑很神秘,她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看不見的英傑會如此優秀,這般努力,而更讓他搞不明白的是,英傑和父親還有那個現在正在坐牢的哥哥究竟怎麼回事?這歐家到底怎麼了?父子相殘,家裡的傭人也神神秘秘,好像一不小心說錯什麼話就會惹禍上身。
「大哥……一個叫蘇諾的男人要見你。」阿龍敲了幾下沒有關閉的房門,直接走進來,將重要信息稟報給他們老大。
英傑點了一下頭,沒說話,只是揮手示意阿龍出去。
但是一旁的夏沁婉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顫抖的手握著鼠標叉掉電腦上的所有窗口。目光移到英傑的身上。憂慮一下子填滿了她的心。
蘇諾要見英傑?這是怎麼回事?蘇諾見英傑幹什麼?他們不是對手也不是合作夥伴,蘇諾想幹嘛?
「英傑……不要去。」夏沁婉走到英傑身邊,右手無力地按著他的肩膀,自己和蘇諾的事,她不想英傑牽涉其中,更不想讓英傑和蘇諾因為自己而變成仇人,那樣太可怕了。
那被按著的肩膀傳來絲絲溫暖,英傑伸出自己溫熱的手,握住那只按在自己肩上夏雨的手。
夏雨的手很小,他我在手裡感覺只有一點點。
「不用擔心……」他淡淡地安慰著。
所有的事情,他都派人調查清楚了。在B市,還沒有他歐英傑會怕的人。
得到保安允許的蘇諾,大步走向這棟讓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房子,當然不是房子不順眼,而是住在房子裡面的人他看不順眼。
走到一處亮著燈的臥室門口後,他用力地敲了兩下門。
夏沁婉心緊繃起來,她看著英傑,神色複雜,心快要跳出來。
「讓他去客廳裡等我吧。」而英傑卻是淡定地說,好似要見的也就是一個商人。
而且那句,讓蘇諾去等他,讓人感覺,他完全沒把外頭的男人放眼裡。
夏沁婉只覺得有冰冷的東西在自己身上爬,涼透了她幾乎每一寸肌膚,她瑟縮這身子,扭頭看向房門。
幾乎是蝸牛在爬行一樣的速度緩慢移過去,手指尖的顫慄更是讓她好久才打開房門。
在外頭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蘇諾看到臉色慘白的女人後嘴角很快勾出一抹陰森的笑容,手指驀地緊握,發出那骨裂一般的聲音。
大晚上,在一個房間裡面,他們還真是形影不離。
他的眸光在夏沁婉身上停留了一會,很快掠過她,鎖定在臥室裡那個坐在電腦前的男人身上。
一個背影……那就是歐英傑用來招待他的方式。
「蘇諾……你先去客廳等一下好嗎?」夏沁婉顫抖的聲音緩緩溢出,幾乎小得她自己也快聽不見,她回頭看了一眼英傑,見他一動不動地坐著,她有些擔心了。
這是離婚後她第三次見到這個蘇諾,雖然白天才見過,但是這會她比白天還要擔心與害怕,她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她看著他的腳,腳上那黑色的皮鞋,對,就是那樣一隻腳踹死了她的寶寶。
擔心突然轉變成了害怕,夏沁婉無意識中小手已經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處,她一邊後退,一邊用心跟寶寶交流。
(寶寶,別怕哦,媽媽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被那個人踹到了。)
怕他嗎?蘇諾冷冷的扯著唇角,眼睛裡掠過一絲心痛,不過很快被隱藏。
「歐先生,這就是你們歐家的待客之道嗎?」陰冷的話中帶著絲絲的嘲諷。
瞎子,歐英傑是個瞎子,怪不得這麼久了,這個人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而夏沁婉也倒是很會挑,盡然挑了一個瞎子,她寧願留在這個瞎子身邊也不願意回到自己身邊。
冷冷的聲音傳到英傑的耳中,他關掉一旁的音響,轉身,面對著門口。
他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只是體內那股燃燒的怒火卻在慢慢侵蝕著他的心。
「蘇先生,請坐。」假裝不知道此時的蘇諾還站在門口,英傑直接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諾眉頭不悅地蹙著。好個歐英傑,這讓自己坐地板上嗎?
果然是瞎子的世界,連他在哪個地方都不知道。
大步走進這間臥室,蘇諾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眼睛很自然地開始打量這個寬敞的房間。
房間裡東西不多,衣櫃,電腦什麼的只佔了很小的空間,但是……
幽深的目光突然瞥見到一頭那並排擺放著的兩張床,他眸光突然變了顏色,放出白色的,像刀子散發的光。
兩張床,好個兩張床的房間。
「夏沁婉……。」清冷的笑聲中帶著要殺人般的憤怒,扭頭看著那個坐在歐英傑旁邊的縮著脖子的女人,「沒想到你以前的矜持也不過是裝不來的……」冷嘲熱諷的話從他嘴裡吐出。冰寒的眼眸裡是深不見底的憤怒。
他咬了一下自己的牙,咬出很響的聲音,彷彿要將牙齒咬碎。
睡在一個房間,這個女人還真是開放……他以前還真沒發現這個女人有這個開放的時候。原來……
「夏沁婉,真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麼需要男人」(即便是個殘疾人,嗯殘疾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