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城守將徐世勣在魏征的提醒之下,他隨即派人前去山東聊城地帶向淮安王李神通請求援軍的書信。
在他的心中他強烈地意識到,他向李神通請求援兵,只不過是杯水車薪。遠水是解不了近渴的!
然而,他不這樣做?他又當如何呢???
他誓死堅守城池,以瓦崗軍之弱勢兵力同竇建德優勢裝備之兵力相抗衡,已成為水火不相容之勢!
出於要保存實力的原則而考慮——徐世勣不像從前他跟著李密攻城拔寨那樣,要下死決心誓與黎陽城同呼吸共存亡?
現在,他的手上若是沒有了隊伍,他還有什麼政治資本向李淵皇帝證明,他徐世勣就是一員猛將?他手上的隊伍如果拼光了,他還拿什麼當吃飯和活人的政治資本呢?
戰爭,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瘋狂殺戮的政治遊戲!出於政治利益的考慮,徐世勣真想找一地逢鑽進去得了!也免得他在敵我兵力對比之上,在他的軍隊處於弱勢的時候,他只能勉強抵抗一番?
城池丟了李淵皇帝還可以派唐軍一一加以收復的;可是,徐世勣若是死守城池將手裡的軍隊拼光了?假如說,他一人倖存下來隻身逃往長安城?
李淵皇帝見了他,再不會將他當一個人物對待了!因為,你手上沒有軍事武裝力量,你就是一個窮光蛋!你就在皇帝的面前屁也不頂一個?
面對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徐世勣感到痛苦之至!
不過,話說回來,他既然是派出親信之人向那正在經略山東地界的淮安王李神通去請求兵力支援,就可以讓王爺有人做證:並非他徐世勣不想守住城池,而是敵人太過強大了?
現在,對他而言,保住家底是至關重要的大事!他倒是可以有所考慮自己的退路所在?
如此一想,徐世勣心中就活范了起來——對!就是這般處置!
竇建德的五萬大軍在月色蒼茫之間,已經進軍至黎陽城的東南角下寨。
他的戰略步驟就是,在大軍安營紮寨之後既埋鍋造飯。然後,大軍稍適休息於翌日黎明時分發起攻城的猛烈戰鬥!
「報!大將軍!敵軍開始攻城了!」
此時,徐世勣也是一整夜沒有合眼的。並非,他不想休息?只是,他必須要身先士卒,從帥先垂范的角度而言,他在心裡是多麼不情願打這一仗的!但是,為了迷惑軍心,為了顯示出他這位主帥就是英勇無畏,就是不殺到只剩下了一兵一卒的最後時刻,他也決不離開戰場半步!
正所謂是「他計謀堅守城池,並非要動真格的,只要稍做抵抗即可」!
現在,已經是黎明時分。
竇建德就在城門下的數百米的地方,他在「竇」字帥旗之下坐在敞篷的戰車之上。他吩咐手下的將士們,將攻城的輪式雲梯和「流星飛蝗雨」的發射架依次擺放在城門之下的地方。
只待他一聲令下,大軍即刻攻城!
此時的徐世勣和魏征站在高高的城門樓之上。在他們的眼中他們已經看到了竇建德的五萬大軍沿城牆方向一字兒排開,黑鴉鴉的猶如是打洞的螞蟻一般。
「將軍!這將是一場硬仗啊!」
魏征站在徐世勣的身旁,他用「雙關語」來表示他的擔憂——你做為大將軍,要麼,同敵軍血戰到底;要麼,你像征性地做一種抵抗的樣子;一切皆以保存實力為原則!
而做為徐世勣而言,他又何嘗不清楚魏征所說的話語呢!
他早已給自己留好了一條退路——那就是他必須要堅守後城門。一旦是軍情緊急?他會毫不猶豫地打開城門朝向山東聊城方向逃遁;不管,淮安王李神通在彼時是否會派兵前來馳援?他一定要與王爺的兵馬匯合在一處。
以後他個人的前途命運就緊緊地同淮安王李神通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