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其實,我只是在遠處的地方看到了唐國公李淵的身影和面容的,我同他沒搭上話!」
在這個時候,拓拔胡不好意思地向我說著。
「不過,公子!他可是英雄蓋世啊!」
他接著言道。
我說,「咱們終於是同他見面了。這令我好生安慰啊!」
「公子!這一匹雪青馬由你來騎吧!」
僕人的這一句話直令我心中非常受用……
我心裡想,人啊!總是在患難中見真情啊!
「總算是找到老東家了!」
拓拔胡感慨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
我們主僕二人隨同李淵的部隊凱旋而歸,我們漸漸來到了弘化郡的行營當中。
此時,我眼前突然一亮——
「阿叔!嬸娘!紅艷!你們全都在這裡?」
我同僕人拓拔胡跟隨著大隊的人馬進入到弘化郡官衙前面的那一個廣場上的時候,看到了官軍的家屬們,以及城中的百姓們,他們紛紛圍在廣場前的空地上,以恭迎將士們的凱旋歸來!
在這個時候,我走近人群中不期而然地看到了三張熟悉的面孔兒:我驚詫地看見了叔父長孫順德、嬸娘和妹妹長孫紅艷!
哎呀!我激動地撇下了拓拔胡奔跑到親人的身邊。
「無忌!是你!是你嗎?你不是在楊玄感的軍隊中的嗎,你怎麼來到了這裡?」
叔父驀然看見我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驚愕地問道。
「看你們爺倆個兒,站在這裡說話真是的?」
嬸娘對叔父嗔怪道。
「有什麼體已的話兒不能回家去說啊?」
「對對對!我怎麼忘了這一茬呢?」
「走走走!無忌兒。咱們回府長敘。」
叔父長孫順德便是應承著嬸娘的話兒,他一隻手牽了我的手兒朝向他們住宅的方向走去。
「哥哥!」
我的妹子長孫紅艷跟在我身後親切地叫我。
我鬆開了叔父的手兒放慢了腳步。
「紅艷!你好嗎?」
「我很好!多虧是叔父在兩年前從宇文述的軍隊中逃遁了出來,他沒有跟隨楊廣的大軍去征討高麗國,他得以保全了性命!」
「那你同嬸娘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我急不可待地問道。
「是叔父在一年前把我和嬸娘從洛陽城中給接了出來!」
妹妹紅艷在說完了這幾句話之後,我將我在幾個月前是如何尋找她和嬸娘的前前後後的事兒向她說了。
現在,我明白了在數月之前在那洛陽城中,我因何找尋不到她們娘倆兒的原因了。
我們這一家人在分別了許多年之後,終於是在老東家的地盤內,意外而又是驚喜地相逢了。我的僕人拓拔胡也被我邀請至叔父的家中來。
在半個時辰內,嬸娘和家中的僕人為我們做好了可口的飯菜兒。
我們雖是鮮卑族胡人,但是,由於在魏晉時期以後的幾百年的中原漢族人同域外的少數族胡人,在經歷了長期的戰爭和民族大融合之後,鮮卑族胡人早已被漢化。
如今,我們的生活習俗已同中原漢族人沒有多大的區別了。中華大一統的漢族文化原素已將我們胡漢雙方融為一體。
不過,在我們僅存的鮮卑族人當中還略微保留了一些遊牧民族的生活習慣兒,我們依然是喜愛吃牛羊肉的。
在今晚的一大卓豐盛的家宴當中,依然是少不了煮熟了的羊肉供我大塊地朵頤!
「來來來!你我叔侄二人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上它幾盅!」
在叔父的面容之上,盈滿了家人團聚時的一臉的幸慰與滿足!
「來來來!無忌兒,乾了這杯酒吧!你再嘗嘗你嬸娘給你做的黃悶羊肉可是好吃?」
我一邊用手和嘴啃噬著那大塊的香氣撲鼻的羊肉兒,一邊訊問著叔父是如何投奔到李淵的麾下的。
「嗐!一言難盡啊!」
叔父說完,他端起了酒盅兒「吱溜」一聲將杯中的水酒一飲而盡。
「無忌兒!如今是天下大亂啊!!!」
叔父的話頓了一下兒,他言道:「我看這大隋天下群雄並起,大隋王朝就要亡國了!!!」
叔父說到這裡,他的話兒也無端地引起了我的同感。
「是啊!我同僕人拓拔胡從楊玄感的軍隊中逃亡了出來,就是看到楊廣的大隋王朝危機四伏。但是,我們懼怕楊廣的氣數未盡,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跟著楊玄感去瞎折騰而狂送了性命。」
在這個時候,叔父痛苦不堪地顯出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
「無忌兒呵!為叔在去年從宇文述攻打高麗國的軍隊中逃亡了出來,也是不想為楊廣去遼東城下送命啊!」
「我曾聽說,楊廣在決定起兵征討高麗國的時候,朝中有不少的大臣向他苦苦進諫,千萬不可攻打高麗國?!那是勞民傷財的一條不歸之路啊!!!」
叔父說到這裡的時候,在他的眼中老淚縱橫!!!
「可是,那個昏庸無道的皇帝就是聽不進去?!」
「我說順德呵!你看,咱侄兒剛邁進家門兒,你就多喝了幾盅,把不住嘴了。快讓咱侄兒吃菜啊!」
叔父在這個時候已是憑著那一股子酒力,他又言道:「楊廣聽不進大臣們的忠告。他便是在盛怒之下,將一個老臣劉文瑞給推出午門外斬首了……」
叔父那一派憂國憂民之心讓他衝著酒勁兒歷數皇帝的昏庸無道!
「熱菜來了!」
妹妹紅艷在這個時候一掀門簾兒,她的手上就端來了一盤熱氣騰騰的菜餚進來。
「哥!嬸娘讓下人們給你做了一道紅燒羊筋兒,你和叔父趕快嘗嘗吧!」
妹妹紅艷說完,她一撒身就離去想。
「紅艷!來來來!當著你親哥哥的面兒,你還這麼靦腆!你也進來坐在這裡陪你哥吃上一點兒的?」
叔父向紅艷招著手兒。
「我同嬸娘還有拓拔胡在廚房裡吃!你們慢用。」
她說完了這一句話之後,她早已轉身離去了。
「無忌呵!恭喜你啊!」
我被叔父一句話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兒的。這時,只見叔父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瞧我這記性兒,那是我同你嬸娘作的媒啊,將你妹子許配給了李淵的二子李世民做了妻室!」
「你妹子紅艷與那李世民可是一見鍾情啊!這些話留著讓你嬸娘在日後告訴你吧!」
「這門親事好啊!你妹妹同李淵的二公子聯姻,這就是說,咱們長孫氐有了靠山!」
我聽叔父如此說,我打心眼裡直替妹妹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