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軍仗打下,這名隊長屁股開了花,像個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
「現在說,前線到底戰況如何?」
如歌寒著臉走到他的身邊
「傳聞幽州十六郡已失。」這名隊長諾諾的說著
如歌刷的一下瞪了過來,美眸中一片殺機,「傳聞?這麼說仗還沒打你就退了下來?」
「沒有,沒有。」這名隊長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趕緊更正,「我原來是鳳鳴山的守軍,可是我們只有區區的幾千人,對方卻是幾萬,所以撤退了,我走的時候鳳鳴山還沒有丟,有一隊不過千人的後備部隊上去了,接替了我的位置。」
後備部隊?
豈不是自己曾經的手下
「接替你的隊長叫什麼名字?」如歌繼續問道
「好像叫辰……。」看到如歌臉色又變了,這名隊長努力的回憶著,「那個隊長就是叫辰光,我絕對沒有記錯。」
這名隊長還是撒了謊,辰光並不是去接替了他的職務,他落荒而逃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辰光,被辰光罵了一句「縮頭烏龜,等老子活著回來好好教訓你。」
所以他對辰光的印象深刻
辰光、許小山
如歌頓時想起這兩個生死與共的兄弟
然而從陸續逃回來的士兵口中,如歌知道了一條好消息,但對她來說卻是很壞的消息
鳳鳴山沒有丟,但辰光的那對人被對方包圍了
「歌妃,您這是要幹什麼?」方國重看著如歌備馬,急忙問道
「這樣走太慢了,我先到前面看看。」
「您不能去,前面太危險,您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怎麼跟皇上交代,要不這樣,我讓車伕加快速度。」
方國重有些為難,暗道,皇上也真是的
為什麼要讓一個女人上前線,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嘛!
「不行,我要盡快趕到鳳鳴山,還有看到這些逃兵一個也不要放過,都抓回來,讓他們戴罪立功。」
如歌說完翻身上馬,然後自己獨自一人一馬向鳳鳴山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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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十六郡之所以稱為東嶽國的天然屏障,就是因為這裡的山形地勢險惡,易守難攻。
而過了幽州十六郡後就是大片的平原地帶
幽州十六郡一丟,東嶽國也就危險了
鳳鳴山
兩邊是懸崖峭壁,中間只留有一條僅能容一人一馬並行的小道,南遼國的進攻的部隊就此止步
在這裡他們突然遭遇了一波頑強的抵抗,完全不似先前的守軍部隊一般,這些人利用山形和樹木藏身,行動猶如獵豹般的迅速敏捷,一擊得手後馬上撤離,根本令人防不勝防
而南遼國幾次衝擊山谷的峽口,又都遭遇到異常猛烈的抵抗,更出奇的是這些人還有的帶著獵狗,人狗一起為戰,南遼國將士死傷嚴重,氣憤的他們一定要把這些不斷騷擾和頑強的敵人徹底的消滅,所以他們就此止步鳳鳴山,一定要把這些人搜出來。
「乖乖他個隆冬嗆,隊長,這次咱們可就要真玩大發了。」許小山靠著一棵大樹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他放了一個冷箭,好像射中了對方一名軍官,然後對方出動了一個大約百人的隊伍對他開始追蹤
辰光安撫著自己的愛犬,臉上塗著綠色的樹葉汁般,教官教導他們這樣更容易在密林中藏身,果然不假。
「少他媽廢話,老子都解決兩個了,你才幹掉了一個,現在我已經是三十四比一,就算是死我也值了。」
辰光又忍不住的踹了許小山一腳
這傢伙就是皮癢癢的要命,而且你要是一天不踹他,他自己還覺得難受,覺得你跟他不親了。
「不能這麼算,我幹掉的是頭頭,你幹掉的只不過是小羅羅。」被踹的許小山咧嘴一笑,為自己辯解。
「要是教官在,一定能想出突圍的良策,我對不起弟兄們。」辰光的神色有些黯然,他們這些後備部隊分成幾部分了,分別把守了幾個重要的地點,而最危險的辰光這一隊搶先爭了過來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被大軍重重的包圍了,雖然能借助掩護繼續玩著捉迷藏,但遲早有被抓住的那一刻
「咱們憑著幾百人,就把數萬的大軍抵擋在山外,教官知道後也會為咱們自豪的。」許小山聽辰光說起教官,也是一陣的唏噓
一年多沒有教官的消息了
教官兩個字都已經成為了軍營中的禁語,任何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想得要命
許小山、辰光還有幾個隊長,如果不是現在生死之刻,他們誰都不會再提起這個曾經給自己進行過魔鬼般訓練的教官
事實告訴他們,如果沒有先前的訓練,別說幾百人把數萬大軍抵擋在山外,幾千人就能把他們給滅了
越是如此,他們心中對教官的思念也就越重
「教官就說我這個人太容易衝動,不是好事情,如果當初帶著兄弟們早早撤離的話,他們只能跟在咱們背後吃屁,怎麼會像現在一樣讓人跟抓兔子似的攆得滿山跑。」
辰光恨恨的吐了一口吐沫。
『博愛、大男子主義、愛國主義,戰死沙場就是愛國了嗎?狗屁,你們只有活著才是價值的最大體現,我告訴你們的就是怎麼能在殘酷的戰場上活下去。』辰光不由想起了當初如歌教訓地下這些隊長的話
然而當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遭到對方屠殺的時候,辰光又衝動了,帶著手下的幾百兄弟,毅然決然的跟人數上不成正比的敵軍衝撞起來
鳳鳴山上是辰光帶著幾百弟兄
鳳鳴山狹義的山口則是剩下幾個分隊頑強的死守
「隊長,不要自責了,兄弟們沒有一個熊包,咱們就算是死也賺到了。」許小山聽出辰光中語氣的自責
如果不是他的那身熱血,自己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這個隊長
如果不是這幾百個不顧性命的兄弟,鳳鳴山谷的戰況又會是怎樣的慘烈
「你說教官現在他人在哪裡?」許小山悠悠的問道
「我不知道。」辰光豎起了耳朵,獵狗有些警惕的站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示警。「但我相信,如果教官知道咱們陷入了死地,一定會來救咱們的。」
他心中一直都堅信,如歌絕不會放下這些兄弟
「是啊,教官一定會來的!我也這麼認為。」許小山認同的點了點頭,和辰光相視一笑。
為彼此心中都抱著這麼一個幻想和堅信而笑
幾十個敵方的士兵手裡提著森寒的兵器出現在兩個人的視線
敵人對這幾百人的搜索從沒有停止過
兩個人頓時停止了交談,迅速的起身,朝森林深處藏去
臨走,辰光折下了一段樹枝,蛻皮放在口中,吹響一種彷彿鳥叫的聲音,這是教官曾經教導他的隱秘的聯繫手段
他們幾百個兄弟各自為戰,相互間就是靠這種方式來溝通
一時間森林的深處也四處響起了這種鳥叫聲
辰光:「那好,我和許小山去把他們吸引過來,你們提前做好陷阱。」
「旺旺~~!」
辰光摘下套在愛犬嘴上的口套,對著許小山比劃兩個手勢,示意兩人一左一右把這些人吸引到弟兄們的包圍圈中
許小山會意
聽到狗叫聲,敵人果然朝兩個人的方向奔跑過來
「在這裡,大家快來啊!」嘈雜的腳步聲夾雜著興奮的人聲
「看他們這次往哪裡跑,兄弟們給我圍住了,一個都不許放過。」一個顯然也是隊長的敵軍大聲的喊道
辰光突然面色一緊,因為他從敵人的腳步聲分析出,對方不止幾十人,而是幾百人
鳥啼聲再起:「快撤」
然而現在行蹤已經被對方發覺,旁人撤退還來得急,他和許小山已經陷入了必死的境地。
許小山也發覺對方人數上偏差
眼神漂過箭筒內剩下的幾隻箭,握緊了手中的鋼刀
對辰光拋去一個決然和挑釁的眼神,意思似乎在說,「最後咱們再比試一次!」
辰光覺得從心中有一股氣直衝眼眸,微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兄弟豪情油然而發,嘴角噙著會心的笑意
張弓搭箭
肆意張揚著一種也許可以稱之為與生俱來的狂野氣息
光線朦朧間
宛如宛如一尊戰神般威武不屈
這將是他們比死的最後一戰,要生,除非有奇跡發生……
當人處於死境的絕地後,能爆發出來的潛力是無限的
辰光和許小山和所有的兄弟和敵人展開廝了殺,遍地是敵人的屍體。
在他們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奇跡終於發生了,
一匹白馬帶著幾行人飛馳來到他們的身邊,奮力的殺著四周的敵人,敵人見來了援兵不知道什麼情況瞬間撤退!
兩人近乎虛脫的背靠著背緩緩坐下,抬眼望著眼前的玉人
軍中什麼時候出了一個女將?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將
「怎麼?不認識了?」
如歌一笑,摘下頭盔,翻身下馬
兩人看著如歌,有些茫然的搖著頭,心裡同時想著「難道她認識自己嗎?」
吾兒小山:
在軍中生活可曾安好?
大丈夫當仗三尺青峰,保家衛國戰天下,為父一直為有你這樣的兒子感到自豪!
轉眼三年已過未曾謀你一面,你母親思兒心切,長日唉聲歎氣終身染重疾,如今臥床家中,整日嘮叨想見你最後一面,思來想去為父休書一封,知軍中法紀嚴明,如能回家甚好,不能則不必擔憂,為父會好好照料你母親直至終老。
東歷庚年父摯。
如歌緩緩念著這一封家書,「許小山、辰光,見到長官就是這個樣子嗎?」
一聲嬌喝,登時把兩個人嚇了一跳
知道這封家書的只有一個人
用這樣凌厲的語氣說話的也只有一個人
兩個虛脫的人身體中像是突然注滿了無窮的動力,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朝如歌敬了一個軍禮,眼圈通紅
顫抖的聲音中帶著哽咽,「蕭教官好!」
儘管他們腦袋中充滿了無數個問號,儘管男兒有淚不輕彈,當心中那份堅信教官要是知道一定會來的實現後,滾熱的淚、激動的淚還是流了下來
如歌也立正,還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他們的所作所為符合一個真正的軍人
「禮畢,趕緊處理一下傷口吧!別沒被敵人殺死,流血而亡就冤枉大了。」
兩人撓了撓頭,相互簡單的包紮一下
然後兩個人眼睛又一齊盯著如歌,顯然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辰光終於鼓起勇氣,有些結巴問道,「您真是蕭教官?」
如歌笑了,剛才還承認了自己,怎麼又問這麼無聊的問題,「難道我還是假的不成。」
辰光一下子臉紅了,幸好臉上本來就被血染紅了,要不在教官面前這個人就丟大了,還不得成為兄弟們拿來笑話幾年的笑柄,「不是,我是想說,您怎麼就是個女的呢?」
「我怎麼就不能是個女的呢?」如歌笑著反問,「還是我自己來解釋吧!其實呢,我是女扮男裝去的軍營,這其中的故事有些曲折複雜,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許小山急忙問道,「那教官怎麼突然離開軍營了,還有將軍他也不知道去向,你們讓兄弟們想得好苦。」
至於東方夜如歌談,自己被東方傲天抓回去這些事情也沒有說。
如歌看著晨光「因為我懷了孩子,這不是一聽說打仗了,就回來看看你們這群兄弟還都活著沒。」
「嘿嘿……」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是傻笑
「還笑,辰光你這個隊長是怎麼當的,把我當初說的話都拋之腦後了吧!是不是我離開了,你們又成了目無法紀的一群野人。」
如歌氣憤的問道,自己要不是快馬加鞭敢了過來,和其他幾個隊長衝上山來,現在辰光和許小山早見閻王了
「沒有教官,真的。我們訓練一天也沒有鬆懈,大家都盼著您回來呢!至於被困鳳鳴山是我的失職,我願意受到責罰!」辰光耷拉著腦袋,一副認命的老實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