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妃要出牆 魅力人生(結局篇) 番外之寧玄霜(感謝淡然、黃昏送的金牌,麼麼)
    爹娘說,我出生之時府內的青松上掛滿了寒霜,銀白色一片煞是好看,爹覺得冰霜雖冷卻在冬日裡不可多得的美景。所以爹爹給我取名——玄霜。

    我是爹娘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個女孩卻仍舊被爹娘捧在手心裡疼著。三歲時爹爹親自教我識字,娘親每日教我撫琴歌舞,我覺得自己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孩子。

    一年後的一個大雪天,妹妹降生了。爹說我們姐妹雖然皆是生在冬日,但每一個都像正午的陽光一樣耀眼。我聽後認真的看了看襁褓中睡得香甜的妹妹,湊過去聞了聞她身上的奶香,瞬間便愛上了這個粉雕玉器的娃娃。

    我仰臉看著爹爹問道:「爹,女兒叫玄霜,妹妹可是要叫做降雪?」

    爹爹一愣,繼而和母親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慎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玄霜降雪~~果然是很好的名字。」

    以後的日子裡我除了每日必修的功課外,剩下的時間都陪在小降雪的身邊教她叫姐姐,沒想到的是她第一次脫口而出的名字便是拗口的玄霜。

    爹娘一邊訝異於她吐字的清晰,一邊笑著說這姐妹日後怕是要用名字相稱了。

    隨著我和雪兒一點點長大,姐妹兩人的不同漸漸表現了出來。我生性溫柔沉靜,愛笛善舞;妹妹卻活潑好動,沒事便拉著爹爹研究兵書戰策。

    爹爹看我們姐妹的眼神漸漸有了分別,對我仍舊是愛憐有加,對妹妹卻是寵愛中透著越來越多的欣賞。一日我端著剛煮好的銀耳蓮子羹送至爹爹的書房門外,裡面的聲音隱隱的傳了出來,月族將在雪兒的手中更加強大···爹爹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驕傲,我的心卻隨著他的話沉靜了下來。

    我是寧家的長女,自然知道月族的事,可我不願妹妹繼承爹爹的位子。不是因為嫉妒,而是因為心疼。月族的重擔,不該是那個每日都掛著燦爛笑容的雪兒承擔的,又或者···月族根本就不該在世間存在。

    爹爹是男子,有著天下大合的遠大志向。可雪兒只是個女子,娘說——女孩子就該相夫教子,什麼天下大業是男子該去完成的事。我是雪兒的姐姐,我要保護她。我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如此堅定、如此執著的念頭,或許是因為···雪兒第一次呼喚,叫得不是爹娘而是姐姐吧···

    於是,我開始學習兵法,開始學習權謀之術。爹爹見到我的變化十分不解,我放下《戰事百年》翩然一笑,就算我左右不了爹爹和雪兒的決定,至少可以為她將前路鋪平。爹爹聞言一怔,片刻後眼底皆是恍然。

    他當時的表情我幾乎用了一生去回味,他明白我,他明白我的真心,他明白家人的幸福對我來說重於一切。

    我以為我的一生已經規劃好了,沒想到變數卻接二連三的到來。

    十五歲那年,我在新年的國宴上遇見了皇甫瑾。

    一身暗黃色朝服的他,像是將所有的陽光都穿在了自己身上。他幫我拾起掉在地上的絹帕,說我的笛聲讓他想起了邊關燦爛的落霞。他說霜兒,日後我帶你去看千里草原,去賞萬樹梨花。

    我聞言嫣然一笑,世人皆說你專情,若是有人聽到你此刻的話怕是要失望了~~

    皇甫瑾伸手攬我在懷,語氣中滿是感歎,左顏於我是夥伴、是摯友、是這輩子除了母妃外最親的親人。所以霜兒,我的女人從始至今只有你一個。

    他不是個會說纏綿情話的人,所以此刻的言語讓我像浸在溫泉裡一樣從頭頂暖到了腳底。我說等我將妹妹安頓好,你便來接我吧~~

    沒想到的是,這個願望直到我永遠的合上雙眼都沒有實現。

    先是雪兒一次外出遇險從此有了心上人;而後宮裡的一次宴會中我被下藥,恍惚間竟竟被皇甫琪蹩腳的易容術所騙失身於他。

    貞潔對女子來說重於性命,我沒有面目再去見皇甫瑾。可我沒時間悲哀、沒時間憤怒,我知道皇甫琪不信任我們父女,他一直忌憚月族的勢力,他要我入宮成為人質。

    於是我將怨恨深埋起來,從此有了散掉月族旁支的念頭。一腳踏入地獄的人,我一個足矣。

    皇甫琪的卑劣手段我並沒有告訴爹爹,卻在大婚前夕要來了族長的信物。從內部分化月族勢在必行。

    就在我在內部極力運作之時,皇甫琪又打出了一張令我措手不及的牌——將雪兒賜婚皇甫瑾。

    我幾乎立刻便知道,那會是一對怨偶。可雪兒的反應更令我震驚——她竟然自盡了。

    我第一次有了殺掉皇甫琪的念頭,但卻在最終的時刻罷手。因為有的時候,生遠比死可怕。我要奪了他最寶貴的東西——翼國帝王之位。

    在我心目中,皇甫瑾才該是那個站在最高處俯視天下的人。

    我在月族為他日後的帝王之爭鋪路,讓心唯傳信讓雪兒尋覓自己的幸福···我做了很多,卻仍舊不夠似的。

    唯一意料之外的好事,便是皇甫瑾對雪兒的態度。我沒有立場嫉妒,所以只能忠心的祝福。

    在我被風音國的人捉住時,我看到了皇甫琪眼中一閃而逝的擔憂。他毀了我的一生,那淡淡的愧疚不能改變我對他的怨恨,那種情緒也不可能在他心中持久。

    所以勸走了來救我的雪兒,當那只箭夾著風聲射來時我沒有絲毫的意外。當一個人的心已經死了的時候,性命就變成了負擔。

    我沒有完成我的計劃,可我知道,雪兒會幫我完成。因為她淡淡的疏遠,因為她眼神中似乎與生俱來的堅毅,因為她身旁白衣飄飄武功卓絕的男子,重要的是——那男子愛她。

    她不是我的雪兒,我很早就感覺到了,可只要她在這世間存在一天,寧降雪便會是寧家的希望,是爹娘的支柱。

    可是皇甫瑾,我欠你的東西怕是只有來世才能償還了。在她輕柔如水的歌聲中,我似乎看見雪兒仰著燦爛的笑臉朝我招手呼喚。

    雪兒,我來了···

    皇甫瑾,對不起···我愛你···可是我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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