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國,炎城,皇甫瑾的臨時府邸。
剛剛和自己的下屬開了一個高級軍事會議,即使滿心的疲累,皇甫瑾坐在太師椅中的身姿仍舊挺拔如松。打從一開始,皇甫瑾就將他與皇甫琪之間的戰爭定位成——民族內部矛盾。
他要搞的是政變,不是將烽火連天的戰爭開展到翼國境內。那種「勞民傷財」的事,他皇甫瑾自然不會蠢到去做,否則自己最終得到的也不過是個偌大的爛攤子。
朝堂之中比的是手段,玩的是陰險。這一切本不是皇甫瑾這種習慣於明刀明槍大戰一場的人願意做的事,但面對自己所珍惜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皇甫瑾已經忍耐至極限了。當他將朝堂當做另一個戰場,皇甫瑾仍舊是戰無不勝的戰神。
本著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這一崇高理念,皇甫瑾不敢托大給了自己半年的時間。他要用最少的犧牲換得最大的勝利,最終站在最高處鳥瞰一切的人,一定會是他!
所以他先是站在外圍,用部分的軍權換得朝堂上短暫的平靜。而後利用幾座城鎮的災情動搖皇甫琪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再借各種天象製造各種神跡,在所有翼國人的心中埋下種子——他皇甫瑾才是真命天子!
這一切的一切說起來簡單,真正謀劃起來卻環環相扣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所以他很累,不只是身體上的疲勞,更是心裡陣陣的空虛。
算來也有兩三個月了,現在每每閉上雙眼,寧降雪離去時的眼神仍舊清晰如昨。自打寧玄霜中箭,他便知道自己和皇甫琪的一戰不論以什麼樣的形勢都在所難免。他之所以放任那個女人離開,有一半是因為自己擔心她的安全。
他能夠接受寧玄霜的死,卻怎麼也無法面對寧降雪也會有這種可能。從自己為她心軟的那一刻起,寧降雪便已經成為了自己的軟肋,放她離開不但可以保全她的性命,也可以使自己不致腹背受敵。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皇甫瑾的計算之中,可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有隱隱約約的不安。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憑自己的力量奪過翼國的天下,所以在寧清和派老余找上自己,表示願與自己合作的時候,他沒有同意。
因為···他在害怕···怕借助了月族勢力的代價,是自己永遠失去那個女人。若沒有她的陪伴,站在巔峰時的幸福感也會大打折扣吧~~
常安為皇甫瑾沏上了一壺艷茶,茶香渺渺之中皇甫瑾淡淡的開口道:「飛鷹那裡,可有消息?」
常安暗歎一口氣,心道王爺明明擔心著王妃卻從來不說出口。現在人家一路去了鳳臨城,不但改了名字還美男環繞玩得風生水起的。反觀王爺,幾個月來簡直清心寡慾的直逼和尚了。若是王妃到頭來琵琶別抱了,王爺豈不是很慘···不過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吧···
自家主子可是名滿天下的戰神,沒道理戰場得意情場失意吧~~
「回王爺,飛鷹的密報每天都按時送來,王妃一切安好。」不但是安好,而且是非常好~~
皇甫瑾低低一笑,他自然知道寧降雪的生活不可能太平靜,那女人就有本事讓所有的麻煩事自動找上她。自己是不是該再送些麻煩給她呢~~一來給她的生活添些色彩;二來也告訴她翼國境內還有皇甫瑾這個人存在。希望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緩衝,寧玄霜的死不再是他們之間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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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內一處普通的宅邸,寧清和在聽完老余的回報之後,露出了多日以來第一個笑容。
「告訴心唯可以去找二小姐了,告訴她月族已經是她的了,叫她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吧~~」
窗外夕陽西下,寧清和卻知道,黑暗不過是黎明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