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於先前提出的參賽要求可能對妖嬈等人造成賽事不公的誤會(其實岳乾琢磨著妖嬈既然能用盛水的杯子做樂器,那即使沒有楚流嵐迎這比賽應該也會有把握),所以評委會決定將第一個表演的機會讓給寧妖嬈。
妖嬈心裡冷笑,還以為在都城舉辦的花魁大賽會沒那麼骯髒,沒想到皇帝眼皮子底下也能弄出這種逼良為娼的缺德事兒。按說比賽中第一個出場沒啥好處,可她寧妖嬈今天就要一陣殺降!
這是什麼地方?瓊花樓!這是什麼場合?贏得美人春宵一度的比賽!妖嬈堅信,只有出人意料才能以壓倒式的勝利將旁人PK掉!什麼琴、笛、簫的讓他見鬼去吧!
所以,某女壓根兒沒下樓,在評委們訝異她為何還不登台的時候扯開嗓子吼道:「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還在!」
什麼叫驚嚇?台下的樓內的觀眾知道了~~什麼叫驚嚇過度?離她最近的蕭雲錦和楚流嵐知道了~~什麼叫明智?當妖嬈讓楚流嵐對她以內力相助,自己覺得不對趕緊撤到後排的蘇洌泉知道了···
話說寧妖嬈這一嗓子出來後——跌倒的有之,岔氣兒的有之,嗆到的有之,噎到的也有之。就連身經百戰一向淡定的跟死人似的楚流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道自己還以為妖嬈怕自己聲音小,現在看來她掀了這房頂都綽綽有餘了。
要不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呢,就算聽過寧妖嬈的河東獅吼,楚流嵐也能轉眼就拋到腦後去~~
最痛苦的要屬台邊兒上站立的岳乾了,他雖已猜到寧妖嬈要做什麼出人意料的事,可也沒想到她會用這種石破天驚的方法。最糾結的便是渾身無力覺得深受侮辱的紫鳶了,她知道自己被捉是有人要用自己對付少主,可是初時的那些愧疚,在看到他身旁的寧妖嬈後就飛走只剩憤怒了——那女人說她不會和少主在一起,可現如今兩人的日日相對又算什麼!
站在二層欄杆處的寧妖嬈滿意的收到了眾人多種多樣的視線和全場都震驚的表情。她就知道,這首《死了都要愛》不論從大膽直白的歌詞,還是差不多從頭吼到尾的唱法都足夠讓人驚喜了。
用頭兩句將自己心中壓抑的憤懣情緒爆發之後,在眾人手撫胸口打算承受第二波攻擊的時候——寧妖嬈卻用沉澱的聲音開始娓娓道來:「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不理會別人是看好或看壞,只要你勇敢跟我來···」
寧妖嬈一直覺得,不論是通俗歌曲還是民族音樂,只有用或熱烈或纏綿的感情去演繹才會讓人震撼。比如那日船上的一曲《美人吟》讓於巧巧落淚,比如今日的自己同樣會讓人心跳。
眾人發現,不論是輕聲吟唱時的他還是撕心裂肺怒吼時的他;不論是眼神哀怨有苦難訴的他還是高呼「許多奇跡我們相信才會存在」的他皆是那樣的耀眼,都是那樣的迷人。
漸漸地,紫鳶的眼裡沒了憤怒、沒了怨恨,只覺得樓上的女子如此的多變,現在一身男裝的她竟讓自己忍不住的——心動···紫鳶默默的流淚了···
許是再度想起了自己的初戀,又或是念及她也曾覺得「發會雪白,土會掩埋,思念不腐壞。」妖嬈覺得心口隱隱作痛,眼前一片模糊。
楚流嵐仍舊維持著握住她右手的姿勢,身形如山嶽般穩穩立在寧妖嬈身後,他看得出她的傷痛,他感覺到妖嬈的心中可能住著別人,一向自負的楚流嵐第一次如此卑微的想——只要這個獨自舔舐傷口的女子能放心的依靠自己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