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陽,瑾王爺的臨時府邸,書房。
轉眼間季節已近盛夏,書房中雖然窗子都已打開方便南北通風,可是內的氣壓仍舊低的讓人透不過氣。而製造這種低氣壓的元兇,自然就是窗邊一臉凝重的皇甫瑾無疑了。
常靜站在皇甫瑾的身後N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打王妃去了蕭風的營地王爺就沒睡過一宿好覺。
當初從營地傳來王妃已經仙去的傳聞,王爺愣是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若鬼。他不解,連他都覺得這消息來的太突然太不合情理,為何王爺卻仍舊要像瘋了一樣要三天內掃平蕭風的軍隊。
蕭風帶來的人馬雖不多,可都是精兵良將,加上他本身就善謀勇猛,一時間王爺的銀甲軍愣是沒佔到什麼便宜。只是不知為何蕭風且戰且退,不過五日,風音國的軍隊就退回了自己的境內。
此時皇帝已經對瑾王府頗為忌憚,對王爺手下的銀甲軍也是虎視眈眈。皇上似乎很清楚王爺在朝中的親信,並且早在王爺迎娶王妃的時候就已經在籌謀了,否則不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架空了大部分武將的實權。
好在王爺在軍中的威信日盛,朝中分屬月族的官員因為寧貴妃的死,也剎那間存了觀望的心態,一時間竟然稍稍平衡了朝中的勢力。
皇帝見狀自然是憤恨的,可現下又不是和王爺挑明了兄弟鬩牆的時候,自然就是暗地裡互使手段看誰的實力更強大點。
常靜想,若不是王妃因為寧貴妃被劫幾次險些被困,若不是最後皇帝那一箭要取王妃的性命,王爺或許還能再忍些時日。畢竟當年王爺的娘親之死是否是當今太后策劃的還不是很清楚,沒有弒母只恨的瑾王爺很難有借口要奪皇帝之位,又或者,以往的皇甫瑾只想快意沙場,根本就沒有奪位之心。
只是這次綏陽之行皇帝帶給他的刺激是一個接著一個,而且一次重過一次。就算王爺心中奪位之心再輕,也不可能眼看著自己打下來的半壁江山就這麼糟蹋在一個陰毒的皇帝手中。
皇甫瑾一聲微弱的歎息打斷了常靜的思慮。
「常靜,你說本王是不是錯了?」皇甫瑾的語氣中難得有了對自己的懷疑。
常靜詫異道:「王爺是指——」
「很多事。」皇甫瑾頓了頓續道:「比如,本王沒有阻止皇兄射出的那一箭;比如,本王要奪這國主之位;比如,本王就那樣放她離開···」
常靜暗暗歎了口氣,心道早知道王爺會後悔的,早知道王爺心中王妃的地位非同尋常,只是沒想到,一向自信灑脫的王爺竟然懷疑起自己來。
「王爺,世事難料。王爺當初的舉動自是有王爺的考量,即使寧貴妃被安全的救出,為了女子的名節,娘娘怕是也會尋短的。」
皇甫瑾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面容微微緩和了些。片刻後幽幽說道:「她從未將名節或禮教放在心上,她曾說過——所謂的貞節牌坊都是娶不到媳婦沒能耐的男子想出來的餿主意,目的就是折磨女人然後滿足他的變態心理。」
「可本王現在就想用她最不屑的禮教束縛她,將她綁在本王身邊。我···也有些變態了吧···」若他當初知道自己會如此的思念,若他當初想到那女人會否一去不回,自己還會放她走麼?
即使放棄了找個借口打壓青衣盟,即使放棄了借此機會剷平蕭風的精銳,他也不會任她離開吧。
只是現在才後悔晚了吧···
「王爺,只要您能穩定了局勢得登大寶,皇上···不一定要消失···」王爺只是因為王妃的驟然離去失了方寸,等恢復冷靜之後他會將朝廷看成自己第二個戰場。
戰神之號,非是浪得虛名~~
「飛鷹那邊怎麼樣了?」
「已經易容潛至王妃身邊,只要王爺有令,他自會想辦法帶王妃歸來。」
皇甫瑾沉吟了一下後搖了搖頭道:「就當是讓她再任性一次吧,朝中一旦穩定,本王便親自去尋她。」
「可是——」
「半年,」皇甫瑾雙眸中再現了堅定無比的光芒,續道:「半年後,她會是翼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