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拂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不知怎的,在妖嬈看清楚蕭晨的面容後頭腦中便迴旋著《洛神賦》裡的句子。雖然她此刻因為病痛臉色蒼白,整個身體在厚重的被子下似乎要被淹沒,但這明顯的病態卻絲毫不損她的美。
若說寧玄霜是水中靜靜綻放的芙蕖,那蕭晨便是風中搖曳幾近凋零的梨花。可是梨花的凋落會迎來纍纍的果實,但蕭晨迎接的則可能是死亡。
為何紅顏總是多薄命呢···妖嬈忽然湧出一股怒氣,這人,她要救!
蕭晨的床邊圍著十幾位御醫,可不論老的少的皆是愁眉不展一臉凝重。眾人看清妖嬈等人時,原本澎湃著希望的心漸漸涼了。那長袍公子雖然樣貌不俗但年紀尚輕,旁邊的姑娘···應該是姑娘吧,看她衣衫不整的樣子怎麼也不像什麼神醫,如何能解公主體內的毒呢。
妖嬈把圍在床邊的御醫紛紛潛走,拉著楚流嵐挨到床邊輕聲說道:「你看她真的是中毒麼?」楚流嵐素知妖嬈心中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嫌,但見她將晨陽公主的手毫不猶豫的交到自己手上,心中還是有絲不悅。
伸手搭在蕭晨的腕脈處,楚流嵐一邊診脈一邊思索著,會不會有一天她也將自己就這麼交給另一個女人呢···忽然一愣,輸進一縷真氣,氣隨意轉流遍蕭晨全身,楚流嵐臉色卻越來越沉。
楚流嵐表情的變化讓蕭雲錦和寧妖嬈皆是一陣緊張,看樣子蕭晨的病症沒那麼簡單。
「到底怎麼樣你說個話啊!」蕭雲錦難掩焦急,但說話的聲音仍舊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床上的女子。
「晨陽公主可曾受過內傷?」蕭晨中毒不假,但這種毒素只對內臟受損的人才能真正的發揮威力。
蕭雲錦常年不在宮中,對於蕭晨的過往自是不甚清楚。他抬頭望向蕭晨的貼身宮女,小丫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答道:「回五皇子,奴婢是四個月前才調來公主身邊的,女婢隨侍的時候並沒發生什麼意外啊!」
蕭雲錦皺眉,早就覺得自己跟皇宮不對盤,現在看來自己的離開說不定是件好事。只是宮內的事他從未想過要插手,這次要不是妖嬈一定要來,自己怕是只趕得上蕭晨的葬禮了。
妖嬈沒空管兩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只是盯著楚流嵐問道:「你能救她麼?」管他什麼前因後果,能救活才是王道!
楚流嵐掀起蕭晨的袖子露出了部分手臂,了然之後沉聲道:「要治的毒傷不難,難的事如何將已經受損的內臟修復。真的要徹底治癒怎麼也得半年。」
蕭雲錦挑眉涼涼說道:「比起太醫說她撐不過今夜,你的說辭足以讓人為之一振了。」他不已經是一個親情涼薄的人了麼?為何也會對此生出希望呢···
楚流嵐從衣襟內拿出隨身帶著的金針,一邊刺在蕭晨身上相應的穴道一邊說道:「平日應該有人為公主施針清毒,加上宮中藥物甚多其中不乏珍品,拖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妖嬈在旁邊張了張嘴,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那副針都不用消毒的麼~~」就算沒有酒精,也得放到火上烤烤吧,那個啥,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
楚流嵐對寧妖嬈的奇思妙想已經見怪不怪基本上可以無視了,只是蕭雲錦的悶笑讓他非常的不爽。
十八根金針只用了六根,床上蕭晨蒼白的面色已經稍稍有了紅潤,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展。旁人即使是蕭雲錦都不知道他剛剛送到蕭晨體內的內力,自然更沒人知道他內力的特別。
床上的人若不是遇到他即便解了毒也會成為廢人,又或者蕭晨最應該感謝的應該是寧妖嬈,若不是那個女人一定要救,自己也不會出手。
「今日便回去吧,我待會兒留個方子,叫下人去太醫院抓藥吧。」楚流嵐說罷起身便要離開,外面卻有人唱諾,風音國的皇帝來了——